“卧槽?!”
苏夜当时就懵了,然后猛地闭上眼睛,将身子砸在床上,接着翻身而起,又看向了窗外。
不是梦……
这尼玛……
不是,
我的麦地呢?
我辣么大一块麦地呢?
从窗户望去,那原本波涛汹涌的金黄色麦浪已然消失,原本一望无际麦田也只剩下了根根低矮的秸秆。
雾草!!!
顾不得在洗脸刷牙处理个人问题,或者说是再次揉揉眼睛看看是不是看错了。
他急忙披上衣服向屋外冲去,麦地肯定是没了,这做不得假,但是要想在一夜之间处理掉上百亩的田地,那手笔自然也不会小。
不管对方是谁,什么组织,定然会在细节上留下什么线索。
同时苏夜也飞快的在脑袋里检索,自己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和自己不对付的,再或者和自己有利益冲突的人。
但他没找到。
他是直接继承的家中的遗产,而且还没多长时间,如果说因为利益有人使坏,也不至于对麦田下手,更何况真的要对麦田下手,也应该一把火烧了,根本犯不上将它们割除。
而且再说了这么大的田地,就算是放火去烧都得烧个挺长时间吧,或者用新型的机器去收割破坏也得有挺大动静吧?
可是,自己昨天什么都没听到!
自己睡得没有这么沉吧?
难道是被下药了?
虽说这点的小钱还不被他看在眼里,但这也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虽说不至于作物断档儿,当年谁靠种田起家的时候没碰到过几次干旱洪水颗粒无收的场面,家里还有些剩余的种子,这地界算是南方,实在不行直接在开一季也是可以的,更不用说还有其他一些产业,
可这玩意也太玄幻了吧?
苏夜边想着脚步可没停,他想着去库房看看,那里还有一些之前收割的作物,及时卖出去,及时止损。
他这趟路程经过原先置办过的种植园,里面有一些葡萄,桃子,苹果之类的,然后现在一看。
好嘛,摘得干干净净,原先硕果枝头的挂着,现在,除了几片有点蔫的叶子,所有的果实全被摘走了。
不说别的,单单这效率………真的够一说,拆迁办要有你们一半效率也就不至于还有那么多排队的了。
而且地上还有着许多凌乱的脚印,山上这附近的云层被山头挡住,所以附近多雨,地上很是泥泞,这也就导致那些脚印有很多重叠在一起。
看这数量,够嚣张的啊,痕迹都不做处理,等着的,回头让就你看看什么叫做——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警察叔叔!
好家伙,就这规模,你要说昨天家里进了一支一千来人的专业户他都信。
不过,这些脚印,好像怎么看怎么熟悉,就像是以前也见过类似场景一样。
再往前走,他看到了几台自己的车,上面也布满泥浆。
“我擦。”他气笑了,这帮犊子收自己的作物还得用老子自己的车?
虽然没有看镜子,但是苏夜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估计谁一大早上起来看见自己财产蒙受了巨大的损失都会感到相当的怒火吧?
不过,这帮人有病啊,大晚上过来闲的没事把最费力气最不值钱的作物收走?
跑到半道,突然一拍脑门,
“对了,看这样子应该是啥也没剩下,看来得通知李哥他们不用来了。”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李哥啊,我,苏夜。”
“阿夜啊,有啥事啊?”
“我那块地收的可真干净啊,不知道兄弟们还有没有时间……”
“您说的是那片麦地还是野山参那边啊,昨儿个您不是和兄弟们一起弄得吗?
听您这意思今年又弄了一块新的地?咱当时合同上签的可是就那么四块,再加上一些山货,要再多可得加钱了,而且啊,不是我说,你那个地今年处理的可不算好,干起活来忒费劲,明年要还是这样得加钱。”
苏夜又是一懵,什么时候自己去和他们一起干活的了?不过现在不是思虑的时候,此时的他已经来到了库房门前,手握住把手,旋转之后一拽,
“啊,都收到仓库里了哈,没啥事,我只是寻思看兄弟们太辛苦了,要是有时间的话请你们吃顿饭。”
“那就谢了,不过吃饭是吃,下次你那个地……”
“今年处理好点,放心吧。”
“好嘞,没别的事我就撂了,回见昂。”
“嗯,好嘞,嗯,回见。”
“嗯。”
撂了电话,手中还握着仓库的门把手,仓库的门在刚才已然被拽开,里面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粮食,药材。
也正是因为苏夜拽开了这仓库的门,他才相信了李昌春电话里和他说的话。
一边把玩着手机,顿时有点匪夷所思,
如果李昌春没骗我的话,那么他们确实是昨天干的活?
可昨天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干的活吗?
而且,昨天晚上睡觉前不还只收了一小块地方吗?
我这一觉干了两天?
那不应该啊……
而且,他们似乎也看到我昨天割麦子,但我为什么没看到他们……这特娘不是玄幻,而是灵异了……不,这玩意还能串频道的吗?
太秀了。
接着他又带着怀疑的心情打开了手机锁屏,6月30日,唔……
今天早上的日历还没有拽,库房和卧室里都有悬挂,6月29日,看起来没错误,自己也没有睡过两天,那他们到底是什么割的麦子呢?
而“我”,有是什么时候割的麦子呢?
苏夜的心里有着大大的疑惑,可又不知道问谁,带着这种心情,他开始总结这一大早上的信息。
其实也就只有两条,大部分的问题没有答案,只能规划出大方向上的一些问题。
第一,麦子、大棚和山上作物全部被收割了,而且全部堆放到仓库里。
这些东西如果说百十号口子开着现代机器,花上三四天也就能干完,虽然昨天的时候也就剩下最后一天的活了,但也不是一夜之间的事。
不过,根据李昌春所言这些作物正他们所收拾的,如果是这样,他们五百多号人一天之内的工作量倒也能对上,可这就又衍生出来另一个问题,即“我”昨天到底干了什么,
或者说“昨天”到底是哪天,李昌春那些人到底做了什么。
但这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明白的,所以暂且放在一边。
第二,如果说,真的有超自然的力量影响了我,以及李昌春这帮人,那么,它或者祂的目的是什么,对我有没有危险。
对于神明,苏夜的感情很是复杂,如果不是眼前这一幕实在过于不可思议,没有超自然的力量想要达成这种事情很是艰难,而且隐瞒不了自己多长时间,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被如此策划。
有一位老者曾经说过,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余的那个,哪怕看起来再不可能,那也就是真相。
可这对于一个在新世纪长大的好青年而言,实在是过于难以置信。
怀揣着问题,他摇了摇头,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走到了以往放镰刀的地方。
他每当想事情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拿起镰刀,这时,再艰难的问题也似乎顺理成章了,虽说也有解决不了的,但拿上它就多了一份安心。
接着他看到了他的镰刀。
“卧槽!”
.
在渺渺远不知多少万公里的距离外,有一个球形建筑漂浮在黑漆漆的宇宙中。
它浑身由金属构成,像是神秘字符般的繁复蓝色纹落,从上到下,隐隐地将整个建筑和这片空间勾连到一起。
有着一群身着制服,行动匆匆的人再球体内部,其内部宽阔无比,如果放在地球上,甚至能装下一整个市级城市。
他们神情凝重,极为严肃,穿梭在其中。
而在球体的最顶端,有一座钢铁铸就的屋子漂浮在空中,一个身着制服的男人脚踏空气一步步走到屋子门前,推门,进入。
“报告局长,浑天仪事物分析程序出现不正常抖动,波峰持续上涨四个百分点,神化权柄已丢失六个,地标重构出现紊乱,部分地形出现未知的改编,人员备份无法重置,有且不少于六个人的记忆留存,且命运线被从命运纺车上剥离,无法观测与调整,请中央统辖局指示。3号前进基地全员阵亡,无一幸免。”
“3号前进基地加紧人员调动,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基地重建工作,浑天仪部门抓紧时间调试,调试完成后联系建筑部门进行地表重构二次重置,人类调度局找到这六个人,至于权柄回收………
算了,随缘吧。”
屋子内被称作局长的人叹了口气,说道,随即挠了挠头,继续摆起了办公桌上的棋子。
但这棋局很奇怪,甚至可以说根本算不上棋局,因为上面一共就只有六枚棋子。
王后车,象马兵,一样一个。
男子将左臂横放于胸前,小臂上有着一块闪烁着数据的屏幕,屏幕闪烁频率极高,正常人人用肉眼根本看不清上面的任何事物。
但男子似乎习以为常,随便在屏幕上划拉几下,接着回答道:“收到,已开始根据指令进行人事调动。”
说罢,男子转身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
“啪嗒”
声音回荡在屋内,清脆而刺耳。
局长的话语紧接着在已经转过身的男子背后响起,没给男子转头的机会:“找到六人后,把他们带到圣?亚多进行培训。”
男子略一迟疑,忍住了回头的冲动。
他点头,应道:“是。”
然后推门,离开了。
局长看着眼前的棋盘,沉默不语。
良久,他离开了座椅。
回到铁屋内另一个房间休息。
在宽大的皮椅上,静静的坐着,似乎在考虑什么。
手里捏着水晶雕琢的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随着手指略微的摇晃,琥珀色的酒液也随之旋转。
昏暗的灯光下,酒液映照出了一张苍老衰败的脸,胡茬多日没有清理,凌乱的在这张脸上胡乱生长,眼中是无法掩饰的疲倦。
局长和酒杯中的自己对视,良久,
“唉。”
他叹了一口气,随后将酒杯杯沿搭在唇上,一饮而尽。
外面办公桌上,无人收拾的棋子依然静悄悄的躺在上面。
五个棋子耸立。
倒下的,是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