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纳,大家就会到处查找,就会找到那只放炸药的箱子……那么拯救神奇的“信天翁号”和它所载着的人,还为时不晚。
可是船员们都在船头上工作,也就是说,他们离开出逃者的舱房有20米远。他们没有必要到平台的这一边来,没有必要在这个必须全神贯注的工作上分心。
罗比尔本人也在那里。他身着机械师服装,亲自动手于。他一面督促工作,同时又不放过任何细节,一切都必须准确无误地做好。他需要重新完全控制他的机器。
如果他不把出逃者抓回来,他们终究会回到自己的国家。那时就会有人来调查,×岛就可能被发现,“信天翁号”人建立的这种生活——超凡、卓越的生活——倾刻间就会彻底摧毁!
汤姆·特纳走近工程师。此时正是1点15分。
“罗比尔船长,”他说道,“我觉得风好像有减弱的趋势,在往西偏,真的。”
“气压表怎么样?”罗比尔看了看天,问道。
“基本平稳,”工头回答说,“不过,我觉得‘信天翁号’上有乌云压顶之势。”
“确实是这样,汤姆·特纳,这意味着海面上极有可能会下雨。但是只要我们呆在雷雨区上边,就无关紧要!我们的修理工作不会受到影响。”
“要是下起雨来,”汤姆·特纳接着说,“可能是一场细雨——至少云状是这样显示,说不定下面风已经完全停止了。”
“汤姆,有可能,”罗比尔回答说,“不过我觉得最好不要再降下去了。螺旋桨一修好,我们就行动自由了,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2点过几分,修理工作告一段落。前螺旋桨安装就绪,为其运转提供动力的于电池也已接好,桨翼旋转逐渐加速,“信天翁号”转向西南,中速向查塔姆岛飞去。
“汤姆,”罗比尔说,“我们向东北飘了大约两个半小时。风向没有变,我已经看了罗盘,证明我的判断没错。所以我估计最多一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回到查塔姆岛海域。”
“我也这样想,罗比尔船长,”工头回答说,“我们的航速是每秒12米,早晨三四点钟的时候,‘信天翁号’就可以回到先前离开的地方。”
“这就太好了,汤姆!”工程师回答道,“我们最好趁着夜黑赶到那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那里着陆。出逃者们还以为我们已经远远地往北飞去了,从而放松戒备。等到‘信天翁号’快贴近地面的时候,我们尽量把它藏在岛上大岩石的背后。
然后嘛,即便是要在查塔姆岛呆上几天……”
“那我们就呆吧,罗比尔船长。要是我们不得不和土人交战……”
“交战就交战!汤姆,我们要为‘信天翁号’而战!”
说完,工程师转向他手下的人,他们正整装待命。
“朋友们,”罗比尔对他们说,“现在还不能休息,还得坚持干到天亮!”
所有的人都做好了准备。
现在必须像对前螺旋桨那样对后螺旋桨进行修理。同样的毛病,同样的原因,也就是说,它们都是在飞过南极大陆时为风暴所损坏的。
但是,要把螺旋桨取下来,最好是让飞行器停几分钟,甚至倒车。按照罗比尔的命令,技师助手让前螺旋桨朝反方向旋转,开始倒车。于是,飞行器开始慢慢地倒退。
大家正准备往机器后部去的时候,汤姆·特纳突然闻到一股怪味。
“嗯?”工头哼了一声。
“怎么回事?”罗比尔间。
“你没有闻到?……好像是火药在燃烧。”
“可不是,汤姆!”
“气味是从尾舱来的。”
“对……就是那间房子……”
“是不是那些坏蛋放了火?……”
“哎呀!要仅仅是放火倒好……”罗比尔喊道,“把门撞开,汤姆,把门撞开!”
工头朝船尾方向刚迈出一步,一声爆炸惊天动地,整个“信天翁号”被震动了。
舱楼被炸成碎片四处飞溅,探照灯熄灭了。电突然断掉了,整个飞行器一片漆黑。
尽管大部分提升螺旋桨被炸得扭曲变形,或是折断瘫痪,但船头的几个仍在转。
驱动前推进螺旋桨器的蓄电池在第一座舱楼。这时,飞行器外壳在第一座舱楼后的不远处突然断开,后半截平台在空中滚落下去了。
最后面的几个提升螺旋桨也几乎同时停止了转动,“信天翁号”栽向深渊。
船上的八个人像海上遇难者一样,紧紧拽住前半部这块残骸,他们要坠落3,000米!
前半部分一下子倒竖起来,直线下坠。尤其是前推进螺旋桨仍在旋转着,这就更加快了坠落的速度。
罗比尔在危难面前从容镇定。他顺势滑到剩下的半截舱楼上,抓住启动杆,改变了螺旋桨旋转的方向,推进功能转换成了提升功能。
虽然下落的时间可以拖长,但飞行器最终还是要摔下去。不过,至少这块残骸不会以自由落体在重力作用下的加速度摔下去。即使“信天翁号”终究要掉进大海,受难者至少不会因高速下降时无法呼吸而窒息至死。
爆炸发生后,最多80秒钟,“信天翁号”残存的碎片便被大海的波涛吞没了。
第十七章 我们暂且倒退两个月,然后就此跃到九月 几个星期前,6月13日,即韦尔顿学会那场暴风骤雨般的讨论会的第二天,费城各阶层,无论是黑人还是白人,个个情绪激昂,那情形非文字所能描述。
天刚亮,所有的人谈论的唯一话题就是前一天夜里发生的那件令人气愤的意外事件。一位不速之客——来历不明,国籍不明,自称是位工程师,不仅有“罗比尔”
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怪姓,而且还冠以“征服者罗比尔”!——竟然擅自闯入会场,寒碜气球主义者,羞辱飞艇的倡导人,吹嘘什么重于空气的机器是如何如何的优越。
虽然在令人可怕的混乱中引起一片唏嘘,招来一些威胁,但他又以同样的威胁回敬了对方。最后,他在一片混乱的枪声中离开了会场,然后就消声匿迹了。而且,不论怎么找,他都吉无音信。
无疑,这对于那些饶舌之人是个极好的锻炼机会,也为那些喜欢开动大脑去尽情想象的人提供了绝妙的题材。在费城以及合众国的另外36个州,不瞒您说,乃至新旧两个大陆,人们都没有放过这个天赐良机。到了6月13日晚上,当发现韦尔顿学会的主席和秘书一直没有回家时,人们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了。这都是些生活有规律、令人尊敬而且非常谨慎的人。前一天晚上,他们离开会议室,作为普通公民,他们只想安然地回家,而且都是单身一人,家里又不会有阴沉的面孔在等待着他们。
难道他们外出是出于偶然?不可能,至少他们没有说过任何能让人这么想的话。而且已经说定,第二天他们还要到办公室来,仍然是一个以主席的身份,另一个以秘书的身份,继续开会讨论前一天晚上的事件。
不仅这两位宾夕法尼亚州的赫赫名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连听差弗里科兰也下落不明,和他的主人一样无影无踪。自图森一鲁威尔杜尔[注]、苏卢科[注]和德萨林[注]之后,还没有哪个黑人这么出名过。不仅在费城下人的同行中,而且在这个美丽的美洲国家里因任何一种怪癖而闻名的怪人的行列里,都将有他重要的一席之地。
第二天,仍没有音信。两位同事和弗里科兰都没有出现,人们放心不下,开始焦躁不安;电信局周围挤满了前来打听消息的人。
始终毫无音信。
然而,有人曾明白无误地看见他们俩一起走出韦尔顿学会,高谈阔论,带上在那儿等候的弗里科兰,沿着沃尔纳特大街朝费尔蒙公园方向走去。
素食主义者杰姆·西普,甚至还跟主席握过手,说: “明天见!”
破布糖厂老板威廉·特·福布斯,也和菲尔·埃文思热烈地握过手,后者还跟他一连说了两次: “再见!……再见!……”
多尔·福布斯小姐和玛特·福布斯小姐,由于与普吕当大叔有着最纯洁的友谊,更是被这一失踪事件搅得一天到晚心绪不宁。为了得到失踪者的音信,她们的话比平时更多了。
后来,三天过去了,四天过去了,五天,六天,再后来,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迹象能够表明三位失踪者的踪迹。
整个街区都仔细地搜查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去港口的路上搜查过了……也没有发现什么!连公园里、大树下、密林深处都搜查了……没有发现什么!始终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不过,有人注意到,林间那块大空地上的草最近被压倒过,而且样子很可疑,谁也解释不清是怎么回事。在空地周围,森林边上还留有搏斗的痕迹。难道是有一帮歹徒深夜在空旷的公园中碰上了他们,袭击了他们?
完全可能。于是警方例行公事,着手进行拖拖拉拉却合理合法的调查。搜索了舒依基尔河,清理了河床,剪除了河岸上茂密的荒草。虽然毫无结果,但这并不完全是浪费,因为舒依基尔河岸确实需要好好除一除草了。干脆顺便做一件好事。费城的官员们都是很实际的人。于是人们开始求助于报纸广告。公告、广告、寻人启事寄到了各党派的报社,合众国的、民主党的、共和党的,都寄了。黑色人种的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