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所有的天文台,尤其是澳大利亚人,都在嘲笑这个所谓的发现。
总之,只有一个气象台长对这个问题持肯定态度,尽管对这个问题作出解答可能会招致各种挖苦讥讽。这是个中国人,徐家汇天文台的台长。这个天文台建立在离大海不到10法里的平原上,那里视野宽广,空气纯净。
他说:“大家所说的东西很可能只是一种航空器,一种会飞的机器。”
这简直是开玩笑!
如果说在旧大陆的争论已经是够激烈的了,那么,在这个美国拥有最大面积的新大陆上的情景如何,实在也就不难想象了。
谁都知道,美国人做事从来就是直来直去,一条道走到底,直抵目标。所以美联邦的所有天文台都毫不犹豫地相互道出了各自的见解。他们之所以没有朝对方的脑袋相互扔望远镜,那是因为怕等到要用望远镜时还得去找新望远镜的缘故。
哥伦比亚特区的华盛顿天文台、马萨诸塞州的坎布里奇天文台同康涅狄格州的达特默思大学天文台、密执安州的昂·阿勃天文台在这个问题上争论得很激烈,相持不下。他们争论的问题并不是被观察物体的性质,而是观察到那物体时的精确时间。虽然这个神秘的运动物体的飞行轨迹距离地平线并不高,但是他们全都认为他们是在同夜、同时、同分、同秒见到它的。从康涅狄格州到密执安州、从马萨诸塞州到哥伦比亚特区有那么远的距离,两地同时观察到这个物体实在让人觉得不可能。
纽约州阿尔巴尼的达德利和西点军校的维斯特·布恩特公布了一份关于该物体的经纬度坐标的记录,从而否定了他们同行的意见。
后来又发现这些观察家们都搞错了,他们看到的是一颗穿过中层大气的小行星,不可能是大家谈论的那个飞行物。而且,小行星怎么可能吹号呢?
至于那个号角,如果硬要把亲耳听到的嘹亮的号声当作是听力的错觉,那就是枉费心机。在这种情况下,耳朵并不见得比眼睛更易出错。人们肯定是看到了,听到了。在12日一13日那个昏黑的夜晚,谢菲尔德科技大学耶鲁分校的观察者们记下了乐曲的一个短句,R大调,四节拍,每个音符、每个拍子都和《出征歌》[注]完全相同。
“好哇!”那些爱开玩笑的人说道,“法国的哪个乐队怎么跑到空中演奏来了?”
开开玩笑并不等于问题有了答案。大西洋钢铁公司创办的波士顿天文台这样说。
在学术界,这个天文台在天文学和气象学方面的意见已开始变得举足轻重。
这时发话的还有辛辛那提天文台。这个天文台设在路考特峰上,1870年由基古尔先生慷慨捐资建立,它以双星测微技术著称于世。它的台长郑重宣称,肯定是某个物体、某个运动体在相当接近的时间内出现在大气层的不同地点,但这个运动物体的性质、体积、速度、轨道暂时还无从断定。
就在这时,《纽约先驱报》——一家发行量极大的报纸,收到了一封匿名读者的来信: “人们应当记得,几年前,美国俄勒冈州的南部,拉贝甘·德·拉格日那拉的两位继承人,弗朗斯维尔市的法籍博士萨拉然和斯塔勒斯塔特市的德籍工程师舒尔茨先生之间发生的争斗。
“人们该不会忘记舒尔茨先生为了摧毁弗朗斯维尔而发射的那枚可怕的飞弹吧。
这枚飞弹一旦命中,这个法青城市肯定会被夷为平地。
“人们应该记得,由于这枚飞弹飞出巨型大炮的炮口时的初速度末计算好,竟以高出普通炮弹16倍之多的速度;即每小时150法里的速度飞出,以至于它不能坠回地面而成了一颗绕着地球永无休止地飞行的流星。
“为什么大家谈论的那个物体不是那枚客观存在的飞弹呢?”
《纽约先驱报》的这位读者真是太聪明了!那么铜号又是怎么回事呢?……舒尔茨先生的飞弹上可没有铜号啊!
所以,所有这些解释都什么也解释不了,所有这些观察家们的观察都不准确。
徐家汇天文台台长的假设倒是一直未被否定。可这是一个中同人的观点!…… 千万别以为新旧两大陆的公众对此已经谈腻了。不!争论越来越热烈,根本就无法取得一致意见。不过,过期间也曾出现过一段时间的平息。一连过了几天,那东西,也不知是颗流星,还是什么别的玩意儿,竟再也没有听说有人看见或是听见空中响起号声。难道那东西会掉到地球上一个难以发观其踪迹的地方去了,比如说掉进大海里了?那么它是躺在大西洋的海底,还是躺在太平洋或是印度洋的海底?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从6月2日一9日又接连出现了一系列新的情况,仅仅以这是一种宇宙现象来解释是绝对站不住脚的。
八天之内,汉堡圣米歇尔塔的尖顶上,土耳其圣索菲清真寺的最高塔尖上,鲁昂大教堂钟楼的金属顶端,斯特拉斯堡人蒙斯特谷的尽头,美国人赫德森河口的自由女神的头上和波土顿市的华盛顿纪念碑上,中国人广州500罗汉殿的屋顶上,印度人但殊尔庙的第17层塔顶上,罗马圣彼得教堂的十字架上,英国的伦敦圣保罗教堂的十字架上,埃及的吉载大金字塔的尖角上,巴黎1889年博览会时建立起来的300米大铁塔[注]的避雷针上,所有这些难以攀登的顶端都出现了一面飘扬着的旗帜。
旗帜是一块黑色的薄纱做的,上面有星星作点缀,中央是一个金色的太阳。
[注]1英里=1609公里。
[注]英国歌曲。
[注]美国流行歌曲。
[注]瀑布中一小岛,分瀑布为两段:左属加拿大,称马蹄瀑布;右属美国,称亚美利加瀑布。
[注]奥维德(约前43—17或18),古罗马诗人。
[注]盎格鲁和撒克逊是古代日耳曼人中的两个部落集团,7—10世纪期间结合成为盎格鲁—撒克逊人。近代常用来泛指英吉利人、苏格兰人以及他们在北美、澳大利亚、南非等地的移民。
[注]法国寓意画中象征名声的人物,肋生双翼,口吹铜号。
[注]法国从前的长度单位,1法里约合4公里。
[注]法语中,“法国人”(Francais)和“坦率”(franc)词根相同。
[注]法国著名爱国歌曲。
[注]即埃菲尔铁塔。
第二章 韦尔顿学会的会员们争论不休,各执一辞 “只要有哪个说个不字!……”
“是吗?……该说的时候,就要说!”
“不怕你威胁!……”
“你说话注意点,巴特·芬!”
“普吕当大叔,您自己说话倒是应该注意点!”
“我就是认为,螺旋桨不应当装在尾部!”
“我们也是这个意见!……”50个嗓门异口同声。
“不对!应该装在前部!”另外50个嗓门也不甘示弱地大声响应。
“这样,永远不会有一致意见!”
“永远不可能!”
“那么争论又有什么用处?”
“这不是争论!……这是讨论!”
整整一刻钟,会场上唇枪舌剑、指责谩骂。谁听到了,能相信这是在讨论?
“这个礼堂确实是韦尔顿学会最大的礼堂。它设在美利坚合。国宾夕法尼亚州费城的沃尔纳特路,沃尔纳特路在所有的俱乐部中最负盛名。
前一天,因需选举一名点路灯的工人,这个城市曾发生过游行示威。集会上吵吵嚷嚷,而且还动了拳脚,沸腾的情绪到现在还没有平息。刚才韦尔顿学会的会员们显得那么激动,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虽说这不过是“气球主义者”的一次普通会议,讨论的是一个即使在那个时候也算是激动人心的问题:气球的驾驭问题。
这就是发生在美国的一个城市的事。这个城市的发展速度超过了纽约、芝加哥、辛辛那提和旧金山。这个城市既非港口又非煤矿或石油基地,既非制造业中心又非铁路枢纽,可它比柏林。曼彻斯特、爱丁堡、利物浦、维也纳、都柏林、圣彼得堡都要大;这个城市的公园比英国首都七大公园的总面积还要大。目前,该市有120万人口,号称是继伦敦、巴黎、纽约之后的世界第四大都市。
费城建筑风格宏伟,公共设施举世无双,简直像是一座大理石城。新大陆最好的学校——吉林德学校,在费城。世界上最大的铁桥——舒依基尔河大铁桥,在费城。共济会最漂亮的教堂——共济堂,在费城。就连航空事业信徒们最大的俱乐部也在费城。如果有谁愿意于6月12日这天晚上前去参观,或许真的能从中得到不少乐趣。
大礼堂里,这一百来名头戴礼帽、激动、骚乱、指手画脚、高谈阔论、争吵不休的气球主义者,全归俱乐部主席一人领导,他有一位秘书和一位司库作其助手。
这些人并不是职业的工程师,根本不是,他们只是些气球爱好者,但这是些非常狂热的爱好者,他们与那些想以“重于空气”的机器,比如飞行器啦、飞船啦或其它什么东西来取代气球的人不共戴天。这些好汉或许可以找到驾驭气球的办法,但无论如何,他们的主席要驾驭他们却很有点难度。
这位主席,就是费城的名人、大名鼎鼎的普吕当大叔——普吕当是他的姓。至于大叔这个称呼,在美国这个地方可没有什么稀奇的,用不着有侄子或侄女,照样可以当大叔。这里叫大叔,就像别处称那些从没有当过父亲的人作老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