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什么吃的吗?”石米问小鬼。
“肉、肉……”小灰抢先答道。
没有搭理小灰,心不在焉地看着小鬼和小灰追逐、玩耍,一会儿,石米睡了过去。
……
晚饭时间,劳役的人陆续归来。
被走廊的嘈杂声吵醒,睡眼惺忪的石米,发现小灰和小鬼还在追逐、玩耍,似乎一直没停下来过,而且没有一丝疲惫。
小灰猛地跳到石米的床铺上,钻进了被里。
没有丝毫的犹豫,小鬼哈哈大笑着,也追了上来,骑在石米身上,翻开他的被,在他身上乱摸,四处找小灰。
“别闹,哈哈……”石米被弄得全身发痒,忍不住大笑道。
外面路过的犯人,看到床上的两个人,都摇摇头,轻声骂道:“败类。”
“真恶心人。”
“垃圾人渣。”
“……”
归来的杰夫、兰德尔和大叔看到里面的场景。
头脑一热,杰夫冲了进去,一把抓住小鬼的衣领,将他从石米身上拉开。
“M哥?”石米一愣。
杰夫沙包大的拳头砸向石米,猝不及防的石米,一拳完完全全砸在他的脸上。
“变态,别人说我还不信。”杰夫又一拳砸了下来。
又挨了一拳,鼻血,眼泪一并流了出来,石米感觉五味陈杂,“你干什么?”
而讲理的杰夫,第一次,这样头脑发热,又是一拳,向石米砸来。
反手一巴掌,石米打在了杰夫脸上,两个人扭打起来,从床上滚到床下。
身体占尽优势,杰夫将石米摁在地上,不断用拳和肘,击打石米的头部,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而兰德尔和大叔也不拦着,似乎石米已经惹了众怒,两个人都想上去给他一脚。
“M哥,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只有瘦小的小鬼,拉住杰夫粗壮的臂膀。
可小鬼哪能拉得住暴走的杰夫,杰夫扔骑在石米身上重重地挥拳。
牢房外,聚集的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一会儿功夫,杰夫也没了力气,而石米出气比进气多,似乎不行了,杰夫才停下手。
“疯子。”
小鬼的双拳不断砸向杰夫的后背砸去。
最后,满脸泪水的小鬼,死死咬住杰夫的手臂。
躺在地上,石米眼冒金星,恍恍惚惚听到了兰德尔的声音。
“活该。”
牢房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引起了安保的注意。
一名安保发现了情况,立刻用对讲机喊道:“石米遭到袭击……”
几名安保赶来了,驱散了人群,匆忙将石米抬上担架。
费根和另一名安保抬着担架,离开了牢房。
在担架上,石米七窍流血,奄奄一息,更让他揪心地,他还能清楚听到路人的挖苦。
“这不是变魔术出风头那小子。”
“恋童癖的怪物,真活该。”
“可算有人替天行道了。”
“……”
小鬼挣扎着要跟着石米的担架,却被兰德尔和其他“好心人”拦下了,这些好心人自认为,在阻拦了一个“被欺骗”的孩子。
面目狰狞的小鬼,用尽全身力气,摆脱着身边的一双双所谓的“援手”,深感无力。
眼睛肿得睁不开,石米只能透过一条缝,看着身边路过的密密麻麻的人,他看不清是谁,但看得清每个人嫌弃的表情。
他感觉到由内而外的寒冷,可能只有人心暖,冬天才不会冷。
本以为善良是流淌在每个人的血液里的,能传递的不只有谣言,还有善良……
善良也是可以传染的。
但此刻,石米第一次明白了人言可畏,自己不在意,大度也没有用,他还是被流言蜚语打败了,他浑身颤抖,虚弱的身体,紧紧地握住拳头。
两名安保抬着担架,经过羊肠楼梯,出了正门,来到院内小广场。
地上一层薄薄的雪,整个院区,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纱。向远处看,戈壁雪景何其壮美,一山三景致,戈壁、沙漠、雪山……
安保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石米的心更加孤寂了,因为看这雪地上的脚印,雪已经下了很久,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跟他提起过,他感到一阵寒冷。
“停一下。”费根喊了一声。
两个人放下担架,费根摘下自己的披风,笨手笨脚的盖在石米身上,掖了掖披风,到石米身下。
感觉不到那寒风了,石米温暖极了。
他微弱地喘着气息,不想去看眼前的世界,可红肿的眼睛,布满血丝,闭不上眼,也睁不开。
石米第一次来到这个广场时,黑夜里什么也没有看清,这次,他发现广场的中心建这一个雕像,是什么骑在一匹雄狮上,他努力仰了仰头,还是没能看到雕像的上面。
两名安保抬着担架,穿过小院,来到一栋三层,平顶的矮楼,一楼的房间门较少,几个大门,冒着寒气。
知道自己被送进了医院,一进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便扑面而来,里面还夹杂着一点点腥臭味,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鼻子里血的味道。
医院楼和牢房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医院要明亮得多,宽敞地多。
“送到地下室。”门口的安保拦住他们。
“活的。”费根唯唯诺诺地低声道。
安保走近仔细查看石米,看着他吐出的哈气,“活的怎么送这来了?”
“情况特殊,特意抬过来,让李德医生瞧瞧。”费根解释道。
安保轻啐了一口,“他妈本来没死,他能给瞧死了。”
“这个人情况特殊,不能死。”
“那快上二楼吧,看看有没有护士在,给处理一下,李德去找狱长了。”
心如死灰的石米,听到“小护士”的存在,还是倔强的露出了笑容,他只是觉得裆部痒痒的。
抬着石米,来到二楼,每个手术室都亮着灯,直到找到了一个开着门的手术室,两个安保把石米放到手术台上,便离开了手术室。
躺在手术台上,目之所及,头顶是一个无影灯,无影灯周围是各种机械手臂,机械手臂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刀具。
手术室里,浅蓝色屏风后边的一个男人被吵醒了,他从小床上爬起来,看了看墙上挂的钟。
男人拿起墙上挂着的电话,温柔道,“拉尼娅,过来一下,下个手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