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烟云坐在软榻上,心里着急想去见人,看着忽闪忽闪忙前忙后的人,烦闷感忽起。
命令奴婢道:“星儿,将孩子放我榻上,你们都退下吧!”
小心服侍的宫女们个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娘娘从来都不会直接命令她们,今天是不是不开心,难道是陛下不宠爱她了吗?心里七上八下胡乱猜测着,却又个个低下头,不敢听命。
不见动静,司徒烟云马上闭目,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心绪。
这情绪波动就似六月的月,莫名其妙起了怒火中烧,这些新来的下人真是叫她气不打一处来。
想想自从进宫到如今有孕,身边伺候的人,三天两头就多出来几个。
其实她也看得出来,说是伺候她,多半都是监视为主,刚开始觉得是少卿谴来的,如今想一下或许还有朝中重臣派来的。
可是她如今早就不是可以随便发火泄愤的司徒小姐了,带着倦意又道:“怎滴?如今吾说话不管用了?”
慢慢起身,移步到榻前案旁,端起少卿新赏的琉璃盏砸了出去
眼看这贵重物品碎了一地,宫女们吓得直呼“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莫要伤了胎气……”
最后还是莲儿匆匆赶来,示意这些下等宫女退下,小宫女得了令缓缓退下了,莲儿自己却没半分动作要离开。
司徒烟云摇摇头,心想罢了莲儿也是少卿派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能再想法子了。
“莲儿,过来帮我卸了这头饰!”
说话间,上官烟云已经坐到了铜镜前,待到莲儿走近后,司徒烟云指着首饰盒里一个空角落,面带惊慌道:“呀!莲儿,你看,这里的玉镯为何不见了?会不会是沐浴的时候漏拿过来,你快去看看……”
莲儿面带犹豫,吞吞吐吐,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这……可是……”
“啪”一声司徒烟云手拍到自己胸口,美目泛起泪光,“这可是我心爱之物,是我母亲的遗物啊!怎好随便遗失,我真是不孝女啊……呜呜呜……”
彼时司徒烟云面如桃花带雨,真真是我见犹怜。
忽又抬起水汪汪眸子,直直盯着莲儿,心疼里又带着几分怪罪,语气也开始不悦起来:“怎么了?这失物本就是你失职,现在我这个皇后娘娘说话都没人听了啊?”
莲儿吓得赶紧跪地,带着哭腔求饶:“娘娘息怒!我只是担心娘娘太累,陛下刚刚吩咐奴婢,要寸步不离,小心伺候,龙胎有半点差池就要奴婢小命……”
听了这话,司徒烟云有点尴尬了,但是她又看看榻上的娃娃。
算了!坏人做到底,一定要去见见柳思洛,她是不得已。
“哼!莫要拿陛下压本宫,你的难处本宫也了解,快去吧!陛下能要了你的命,本宫也是可以的,那玉镯是我心头好,失了本宫连觉都睡不好。”
莲儿只好下去找寻,心中不服气想:“有什么了不起,陛下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大臣不要的弃妇,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风水轮流转,我们走着瞧……”
待到莲儿走后,司徒烟云抱了孩子,从凤榻暗格中找到白玉瓶。
拿到灯影下细细检查一番,果然在内壁上看到了一行字,虽然是与祁国字体不同,但是她母亲教过她赵字,小时还不知道为何要学这些虫字一样的字体,原来是母亲思念故乡以此寄怀。
“白玉双瓶,赵国至宝”
这至宝难道比女儿的命还要值钱,满城诛杀,如今又跨越万里而来。
如此宝贵只能以后随身携带,小心翼翼将瓶收起入袖中,看看榻上熟睡的这个孩子,他要是留在这个皇宫定然是诸多非议。
换去华服,抱起孩子,几经闪躲,来到这个神秘偏殿。
轻轻推开殿门,明晃晃的飞镖擦面而过。
“思洛,这般出手是想要了我的命?”
柳思洛酒足饭饱,刚要离去,偏偏这时候就来人,定然是万分小心翼翼。
“啊!惊了皇后娘娘大驾,真是小的失礼”
司徒烟云没好气瞪他,“莫要油嘴滑舌,我有事交代与你。”
“哎吆!你是洛洛同门师姐,是师哥的皇后娘娘,师哥本事通天有事找他办啊!小的不才,办不了……”
司徒烟云气的咬牙切齿,“好你个柳思洛,你给我等着。”
司徒烟云一把撕掉自己半边衣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非……”
礼还没喊出来,就被捂了嘴巴,“我的好师姐,你可别整我啊!”
司徒烟云推开他的手,“去一边!少假惺惺,洛洛活着的时候,你俩偷偷见面,哪次不是我帮你们放哨,如今倒是好了,洛洛才走了几年,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柳大道士就忘情了。”
“师姐别这样说,我帮你还不成吗?”
“那好,我要麻烦你找一个人,我的弟弟,他和姨妈去了边关,怕是早已改名换姓,但是他耳后有梅花胎记。
虽说如今我贵为皇后,却是无权无势又有罪在身,这深宫怕是一座牢笼,把这个孩子带出去交给我弟弟,家妹清婉与他关系比我亲,想必他定然会细心照料。”
“我们司徒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还望你能护他们平安。”
一身酒气的柳思洛倒是不像能办好这件事的人,但是司徒烟云说得恳切,柳思洛也答应的很爽快:“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办到。”
“哈哈哈……那带我离开这里如何呢?”
“啊……什么……你疯了?”
柳思洛还惊魂未定,大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天空乍现一道闪电,伴随着惊雷入眼是熟悉的身影,他立在门口像在质问一般,目光紧盯着殿中二人,可是却久久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