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阴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密布,震颤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在天空啪嚓嚓炸了开来。
如鬼神般的狂风平地而起,呼呼使出洪荒之力吹着,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像是随时就要断了跟着风儿去私奔。
忽然,滂泼大雨倾盆而下,像铜钱大的雨点儿狠狠地打在了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又像利剑从天上自上而下射了下来。
司徒烟云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应该借着这天时地利人和做点什么。
她假意熟睡去作了一个梦,痛苦不堪的表情里是陷入梦魇的恐怖无奈。
“啊……不要……不要杀我父亲,求求你们!不要啊……”脑袋摇晃着难过着,也还是挣扎着没去醒。
此时的少卿身穿素白中衣,外面披着件鹤氅裘,烛火里人影幢幢。
原本在一旁评阅奏章,身为一国之君,万人敬仰着常常觉得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其实他经常深夜都不能眠。
被司徒烟云的声音吓到了,立即放下手里的笔,离开案前来查探一番。
看来是陷入梦里不能醒来,可能是身体太虚了,又加上有孕了最近好像她经常会作恶梦,又看看之后觉得是不是自己被灯晃了眼,怎么感觉不是很自然。
少卿用手轻轻摇一摇不见她醒,又侧坐在榻上抱她进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贴心的说:“爱妃莫怕,本王在这里。”
司徒烟云抓住机会醒了过来,眼泪婆娑抽噎起来,一手搭在少卿胸膛上,满腹委屈的说:“陛下!臣妾多想随父亲大人而去,我近日都梦到父亲在唤我,说他有多冷,孤苦受累找不到母亲在何处,唤我一起去帮他找寻。”
少卿很识趣的抱她更紧了,“休的胡说,本王会护你一世周全。”
司徒烟云哭的更大声了,夹杂着雷声雨声里,显得幽怨悲凉:“这样大的雨,父亲大人一人在那荒郊野外,定然是要被水冲走了才托梦给我,不行我要去看看……”
说完就要起来,好似要真的去查看,“少卿,你不要拉着我,让我去看看也好不枉费了父母养育之恩,本就是你们官家自己的家务事,牵扯了多少家破人亡。”
少卿看着她演的动情又认真,有点于心不忍了:“爱妃!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如今不同以前,都是有身孕的了,等雨过天晴了本王特赦免司徒家罪过,许你迁坟去祖上可好?”
司徒烟云是见好就收的人,见目的已成,过多哭诉只会叫他心烦。
马上抬起水雾弥漫着的大眼,语带着期盼与欣喜道:“陛下当真?”
少卿擦了擦她满脸的泪,将她好生安放到榻上薄被里,“真!比真金还真。”
而后也爬到榻上抱着司徒烟云睡下了。
次日朝堂上,少卿宣旨赦免司徒彻一切罪过,原因是司徒彻是先王救命恩人,祁国不应该是一座忘恩负义之国,而且要按之前一国之相的礼仪办丧葬。
众大臣不敢有异议,生怕又惹少主不高兴了发配去边疆,不过听说前次去的那个大人最近神逆袭,弃文从武了后,打的羽国进犯贼节节败退。
退朝后大家议论纷纷,一路上都是猜测是这妖后,给陛下吃了什么迷魂汤,才让自己的父亲死后回荣。
王大人跑去对曹大人吹耳边风:“如今这娘娘是越发的会利用权势了,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干涉朝政。”
这新上任的曹大人是得了陛下天大好处的,父亲告老还乡时千叮咛万嘱咐,莫要得罪陛下,顺着昌逆者亡是定数。
所以听了这话白了这个人一眼,脚步边出宫门边说:“做好自己分内事,莫要多话,小心祸从口出。”
又有不知死活的跑去和沐相搭讪道:“如今这皇后娘娘是变了啊!是不是啊!沐相,呵呵呵……”
沐风只是一直往府里马车处行着,面上像没被这人的冷语干涉到一样,其实握紧的拳头就差去抡翻那人。
海公公正和小安子一起往永安殿行着,陛下年轻力壮的下了朝堂就匆匆离去了,留下一堆事给他们收拾。
小安子忽然就问海公公道:“皇后娘娘的父亲还救过先王的命啊?”
海公公没搭理他,倒是自己回忆起来,那时先王还很年轻,经常偷偷出王宫,也是自己和小姐乘坐着马车从乡下来投奔亲戚,小姐家里失火烧光了所有,老爷和夫人也都失事了。
自己又是小姐家长工,虽然爱慕小姐,却是骨子里生生的自卑,叫他不敢妄想。
马车被小孩丢的炮仗惊了,一路狂奔起来,正好乔装的陛下冲出了勒马。
不知道怎么的四周就有无数杀手要命而来,要不是他亲眼目睹都不敢相信,陛下虽然是会武的,可也不敌人多势众。
要不是当时卖艺的司徒彻挺身而出,怕是就没有现在什么事了,后来才知道是当今王上。
小姐也被看上进了宫,自己为了照顾小姐变成了太监,司徒彻护驾有功进了朝堂,一路过关斩将成了相爷。
少卿出现在了永安殿,咆哮声惊的海公公回魂。
“一群饭桶,连来的密探都抓不住,见他们才了一次又一次,真不知道养你们有什么用,滚出去……”
看来是发火了,常海命小安子去泡了清火茶,自己端着呈了过去,放在书岸上就自觉退下了。
少卿想着事,这些屡次三番去司徒彻曾经的府邸查探,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赵王的女儿是司徒彻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