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天迅速让王老夫人知道邀约。为了避人口舌,王府专门有一个负责和蔡府连接的下人。并未有书信来往,只是口头传递信息。
如有人发现,毫不凭据,也可以抵死不认。或以死谢罪,朝廷也无从查起。
夜色几近朦胧,风月楼灯火通明,喧哗热闹非凡,王老夫人乔装打扮,男子身份入内。
四十有余不惑之年,乔装成男子,仍旧掩饰不住俊俏。
管事的妈妈,立即将丰腴的身子靠上前来,王老夫人鄙夷地瞥过一眼,那管事妈妈立即知趣地后退。嘴里极力讨好。
然后带入风月楼密室暗格之中。
蔡天早已坐等在此。见王老夫人男子装扮,别有一番韵味,于是,蔡天沟壑纵横的脸上立即堆满谄媚的笑容,“老夫人风姿不减当年,风韵犹存哪!如今的装扮更是巾帼英雄。”
王老夫人并不理会这刻意的谄媚,径直坐落在蔡天为她拉开的椅子上。若不是时局混乱,老夫人不屑于蔡天这等小人为伍。
二十多年前蔡某还是一个街头浪荡子,一跃而成为当朝重臣,以为浪荡子被老夫人看不上,当了宰相把握十足,但依旧被夫人置于脑后。
吃不到总念着,这一念就是二十几年。
蔡天先道:“王老夫人,我今天约你来,首先是讨论当下时局,再做将来打算。如今时局混乱,动荡不安,内忧外患。皇帝喜街市售卖,扮伶人嬉乐,不问朝政,太子年幼,各势力如虎狼之势欲夺得天下大权而握之。”
“宰相未免太看的起我一个妇道人家,国家大事向来是男人之间的事。宰相却多次与我商议朝中大事,不怕犯了忌讳。”
“王老夫人,又过谦了。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来,我想和将军府联手一举夺得天下。”
老夫人一怔,这老匹夫如此胆壮,竟然直言不讳,往日只是心照不宣,心知肚明,此时却明目张胆,打破了天窗说起亮话。王老夫人讶异的表情,略显心中惶恐。
当蔡大人的目光探寻地投向她,王老夫人立即察觉蔡天心中所想,脸上的惶恐转瞬即逝,继而用十分平静的语调问道:“怎么联手?联手之后大功告成,怎样分功?”
“老夫人,您问到关键处。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我辅助你儿为帝,我女儿生下的孩子为太子。”
老夫人又一怔,心下忐忑不安儿媳妇蔡佩诺明明对外宣称已经过世,为何蔡天今天这般说起?
难道是另有隐情?
王老夫人隐隐不安起来。
蔡天误以为王氏不理解他的话而疑惑,于是道:
“对,对,对,我蔡某的大女儿嫁于王将军为妻,并无福消受荣华,命薄于此,老夫也无可奈何。我应先和你说提另一门亲之事。我二女儿嫁于你儿王子衿王将军为妻。然后才有夺权之事,应该说为天下人谋福,造福江山社稷。”
如今社会动荡,民不聊生,王老夫人早已经痛恨之极,恨不能揭竿而起,解救百姓。
蔡天老匹夫的想法固然有自己自私一面,但也有有利一面,或许真有解救天下之日,何不顺势而为,他日谁为太子,谁为掌握大权者未可知。
王老夫人心中已有几分定夺,但口头仍旧说需要回府和将军商议,如果达成一致,他日必定重下聘礼,吹锣打鼓迎娶蔡二小姐过门。
王老夫人并未当场达成一致,但蔡天已经觉得这事十之八稳。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安稳觉,坐等收复天下。
不久王老夫人便说服了儿子王子衿。王子衿起先十分抗拒,但王老夫人极力劝说,“王府家大业大,多一个人养着,没事,或许儿子你实在不喜欢,就当一只阿猫阿狗养着。当年你取蔡家大小姐也没有这般抗拒。”
“蔡家女儿,娇生惯养,岂能是娘说的当猫狗养着。王府必将翻天,我早已经听闻那蔡家二小姐飞扬跋扈,十分娇宠。无法和当年蔡家大女儿相比较。”
“儿,如今形式所迫,蔡天为了夺得大权,已如狗急般跳墙。儿子不如顺势而为,目前先屈就于他。你不和他联姻,他必定还会想到别人,他丞相女儿就是他手中一张牌。
你或许是救了那姑娘,听说那姑娘虽然是娇宠了点,但是心地十分善良。多次为保下人与蔡天求情。”
王子衿听母亲的分析,又不敢直言违抗。向来京中权贵的婚事必要和政治联系上。王子衿也是免为其难。
蔡冬芬那边也是十万分不愿意。
蔡天将提亲告诉了王家,然后就兴冲冲回来告诉女儿,为她觅得一户好人家。蔡冬芬心中早有所属,近日不得
那日救她之人的消息,心中隐约失落。如今得知父亲要为她许下人家,心中顿时急躁不安。
恰好,翠柳回府。蔡冬芬急忙上前,却又欲言又止。翠柳脸上的表情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摇摇头。
蔡天似乎看出点什么,却只以为小女孩之间的事,并未过问。
好在翠柳并未出声,蔡天最终也没有知道女儿心中的秘密。
蔡天多番语言劝导女儿,这话语对冬芬来说都是对牛弹琴,蔡天对姐姐佩诺婚姻的强硬态度,蔡冬芬有目共睹。
所以冬芬知道反抗不了,只有内心挣扎。
蔡天原以为女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像从前那般无理取闹,蔡天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并且想好了对策。
所幸的是,蔡府没有被这个平日娇惯的女儿闹翻天。蔡天心中暗赞道,苏氏确实有几分当家主母,调教女儿的天赋,这段时日的调教果然不负老夫所望。
冬芬表面平静,内心仍旧为没有找到那人消息而郁郁寡欢,心中实在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即使找到那人,也不知道婚配与否,是否如自己在意他那般在意自己。
但是蔡冬芬没有放弃,依然叫翠柳多番暗中寻访,哪白衣男子终究是谁家公子。
冬芬在心中暗暗下定主意,只要找到那男子,只要他有半点心意,她蔡冬芬也可以义无反顾随他而去,即使是浪迹天涯,也不要像姐姐那般逆来顺受,由父母包办婚姻,最后在那尔虞我诈的宅斗中不得善终,最后尸骨无存,让母亲抱憾终身。
那可怜的母亲,多年不得父亲待见。母亲也自我安慰,以自己人老珠黄为由,对父亲的朝三暮四,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