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侃领着清扬到里边坐下,让她擦了擦眼泪,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清扬抽泣道:“都是我不好,都怪我不该惹娘生气,害的娘动了胎气,连太医都没有办法。哥,你知道吗,爹爹哭着求娘放弃这个孩子,爹爹说他不想失去娘,我害怕,哥,我从来没想过后果会这么严重。”
“不要太过担心,娘吉人天相,会没事的。你有空多去仪宁宫陪陪娘,娘就会很开心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其实,元侃听了清扬的话也是吓得心惊肉跳,娘的身子一向不好这他是知道的,可是,真的有这么严重吗?不过看样子清扬的话肯定不会有假,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我怕娘不见我,我刚才跟娘大吵了一架,才把娘气成那样。”
“是因为李言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问的爹,”元侃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清扬,道:“清扬,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清扬不解,问道:“为什么?”
“你可知道他是谁?”
清扬摇摇头,元侃道:“他的爷爷是当年的南唐太子李弘冀,也就是娘的大哥,论辈分,他还得叫你一声表姑。”
“什么!?”清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娘之所以反对他们在一起竟是因为这个原因,真是天意弄人,她居然是他的表姑?清扬只觉得这件事荒唐可笑,有一声没一声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变成哭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我无法接受,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又如何?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既然无法改变,就必须要坚强的去接受。清扬,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和他彻底了断。”
夜晚的仪宁宫格外安静,光义守在唐绍窗前,看着那张绝美的睡颜,不禁心中情动,忍不住吻了她的额头,看她的嘴角还挂着微笑,光义也觉得十分高兴,她一定是梦到了什么好事情吧。
“爹,娘睡下了?”
“嗯,怎么这么晚过来了,还不睡吗?”
元侃上前,道:“爹,清扬今日听到的话全是真的吗?”
光义叹道:“是真的,你娘的身子如何,你都清楚,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已是万幸,别的我不敢奢求。可如今竟然动了胎气,这不是要你娘的命吗?十五年前,你娘为了生下你们兄妹险些没了命,因此才落下这一身病痛,如今,这样的事又要再一次发生在我的眼前,元侃,爹真的不敢想象万一你娘她”
“爹,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娘她,一定还会逢凶化吉的。”
“托你吉言,但愿吧。”
百悦楼门前依旧车水马龙,赵林环顾左右,问一旁的店小二道:“你们掌柜的呢?叫他出来!”
店小二指指门外正与别人说话的李言道:“我们掌柜的在外面和别人说话呢,那个穿白袍子的就是。”说完还不忘自言自语:“这两天还真奇怪,怎么总有人找我们掌柜的。”
赵林走上前从背后拍拍李言的肩膀,道:“李公子若无事便跟我走一趟吧,我家老爷有请。”
“哦?你家老爷是何许人?”
“李公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您昨天才见的。”
经赵林这么一提醒,李言才想起来,那人莫不是清扬的父亲?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好,今天就跟你走一趟。”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进了宫,停在离崇德殿不远的路边,赵林先蒙上了李言的眼睛,这才扶着他下了车走上崇德殿的台阶,台阶很高,这对于蒙着眼什么也看不见的李言来说无疑是难事一桩,进到殿内时,李言早已累出一身汗了。
光义特意把清扬也叫了来,清扬看见李言进去,大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又惊又怕:“爹”
光义示意清扬不要说话,吩咐赵林道:“给他解开,你们都退下吧。”
赵林解开李言后就吩咐众人退下,自己也关门退了出去。
崇德殿是皇帝办公的地方,纵然是这里是偏殿,也无处不显示出皇家的庄重威严、至高无上。李言环视一周,如此庄严肃穆的大殿,会是哪?正当他满腹疑惑时,突然看见了站在光义身边的清扬,忍不住脱口而出:“清扬?”
清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之人,目光一直躲躲闪闪的,再加上光义就在她旁边,她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光义突然命令清扬,沉声道:“跪下!”
清扬闻言,只得跪下。李言惊异于光义咄咄逼人的气势,还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自然而然的尊贵的气度,无形之中让他感到很大的压力,十分害怕,光义突然问道:“知道她是谁吗?”
李言不答。
“她可是朕的嫡长女,长安公主赵清扬!”
光义的话如平地惊雷般炸了李言个措手不及,威严的声音一直在耳边盘旋,她是朕的嫡长女、长安公主李言方才惊醒,如果她是长安公主,那么昨天的女子便是皇后,眼前的人就是陛下!思及此处,他慌忙跪下叩首道:“草民李言见过陛下,见过长安公主,还请陛下恕草民不敬之罪。”
“都起来吧。”
“谢陛下。”
“你要知道,朕与皇后并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朕今日派人接你进宫就是要一一向你说明,你和清扬无论如何,绝不能在一起。”
“草民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光义道:“来人!”
赵林推门而入:“奴才在。”
“带他去见皇后吧。”
“是,李公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