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下
还是小男孩的张楚岚正在和爷爷用雷法对战着,就如一只窜天猴一般在这被划分出来的一亩三分地里四处弹跳,细小的雷电覆盖在他的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阿岚,你看我抓到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只兔子!”满脸笑意的张祈月一只手提着兔子另一手兴奋的挥着。
此时的小楚岚已经被爷爷打倒,他一抹脸上的汗水就往张祈月那边看去,“月月姐!”
张祈月一路小跑到弟弟面前,举起手里的兔子说道:“阿岚,我们晚餐可以吃烤兔子了。”
肥肥的大白兔似乎已经接受了未来被吃的命运吓得浑身发抖但又不得不放弃挣扎,刚才这个小女孩在发现它的那一刻,就如同一只凶恶的野兽盯住了猎物,在它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就被抓住了。
小楚岚虽然高兴姐姐抓到了兔子,但也很疑惑为什么自家姐姐看到兔子的第一反应不是可爱,而是想着抓回来开小灶......
“阿岚、阿岚、阿岚,你在想什么?难道你不想吃兔子吗?”张祈月见弟弟许久不回应自己,以为是他不喜欢兔子,于是反手就把兔子的脖子扭断了。
咯嘣——
张祈月把手中断气的白兔随手扔到树下,拍了拍手,就又笑着问张楚岚为什么不说话。
前后的转变不过几秒之间,对张祈月来说弟弟不喜欢那就代表它没用了,但就算是杀了也不能留给别人,因为这是她曾要拿来送给弟弟的礼物。
这对生命的漠视使得站在她面前的小楚岚和后面一直看着这边的张锡林一阵沉默。
张祈月得不到弟弟的回答只好作罢,暗暗想着下次不能再抓白兔了,这可是她的家人,一定要他们喜欢的东西才能叫礼物。
“月月啊,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爷爷?”
“爷爷想跟你谈谈,楚岚,你再去练一遍掌心雷。”
小楚岚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等到爷爷和姐姐走到茅屋里去后,他默默的挖了一个坑把兔子的尸体埋了进去。
他练了很久的掌心雷,从烈日当空到星云遍布,可不管是姐姐还是爷爷都没有从茅屋里出来。
眼看着就要到晚饭的时间了,小楚岚不得不来到茅屋门前,透过门板上的一个小孔往里面偷窥着,想知道爷爷到底跟姐姐谈了什么,怎么谈了这么久?
一只冒着红光的眼睛猛的出现在孔内,在对上小楚岚惊恐的眼神时像是特别激动一样,茅屋的门开始响起砰砰的撞门声,一声比一声大,“它”试图从里面出来。
而以往不堪一击的老木门就如同一个结界挡在了他们面前,既护住了小楚岚也隔绝了“它”。
这...这是个什么!小楚岚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摔倒在地上,脑内一片混乱。他想了很多,姐姐在里面,爷爷也在里面,万一“它”要伤害他们怎么办?快动起来啊张楚岚!快动....快动...快动起来!
在最后那一刻,茅屋的门唰的一下打开,小楚岚奋力一冲,掌心雷蓄势待发。
“楚岚,停下。”
只见张锡林站在门口,浑身安然无恙的样子,小楚岚刹住脚,随即又想到了姐姐,连忙跑到茅屋内,想要确认一下姐姐的安全,却看到张祈月平静的躺在床上。
“姐姐她,怎么了……”
“她太累了。楚岚,你喜欢你月月姐吗?”
“喜欢!当然喜欢啊,爷爷,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张锡林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叹了一口气,“楚岚啊,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你都喜欢吗?”
面对爷爷又一次奇怪的问题,小楚岚有些摸不着头脑,喜欢就是喜欢,以前月月姐没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只有爷爷,每天练完雷法就是学习。但自从姐姐来了之后,做完这些事情还能一起出去玩,爬树、上山、摸鱼......别提多快乐了。
“恩!不管什么样子的姐姐,我都喜欢。”小楚岚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你切记,这次月月醒来之后不要过多的提起过去的事情,在我没想到办法之前,就当她第一天做你姐姐吧。”张锡林有些无奈,依他的能力不可能看不出来张祈月身上的违和,本以为只是单纯的情感缺失,没想到......
今日这谈话才谈到一半,张祈月就开始不对劲,她开始不断的自说自话,然后开始流眼泪,在那张面具出来之前,张锡林意识到要发生和那天一摸一样的事情,就迅速用自身的炁强行压制住了张祈月。
期间与她对话,她也毫无反应,直到感受到小楚岚的气息接近之后就发了疯似的挣脱了炁的束缚与门外的小楚岚对了个正着。
“楚岚,你姐姐不是普通人,她是个可怜人。”完全想象不到要被怎样对待才能让一具小小的躯壳内被塞入这么多不同的灵魂,这恐怕不是一般的术。
“是有谁欺负了月月姐吗?爷爷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小楚岚不懂爷爷怜悯的眼神,但也觉得是有人趁他们不注意欺负了张祈月,气的脑瓜子嗡嗡的响。
“这件事情爷爷以后再跟你说,你只要记得爷爷跟你说的话就好。”张锡林拍了拍孙子的头就转身离开了内屋。
在之后的两天,小楚岚日夜守着张祈月,到了第三天张祈月才醒了过来。
“月月姐,你醒了!阿岚等了好久。”
张祈月没出声,她楞楞地看着小楚岚,然后十指张开又握紧,反反复复几次之后,她似乎开心了许多。
“楚岚,我醒了。”她说道。
从这天起,小楚岚就再也没喊过张祈月月月姐,有一次不小心喊出口后对方也没有理他,只有喊她姐或者姐姐时,张祈月才会有所回应。并且跟过去爱笑的她不一样,她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变得冷静且话少。
小楚岚感到委屈却也没办法,是他自己说的不管张祈月变成什么样他都喜欢。
甚至是爷爷死后,“姐,爷爷不在了,以后就是你和我相依为命了。”
大雨之下,张楚岚紧握的拳头滴着血,他恨那些杀了爷爷的人,也恨现在弱小的自己。
“楚岚,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张祈月也感到伤心,可看着两眼发红的弟弟,她感受到的更多是庆幸。
庆幸什么呢?庆幸自己终于成为了那个能一直陪在张楚岚身边的张祈月。
这样的机会,这样的誓言,这样的认真,是我的了。
“师爷!把月月姐往我这边赶——-”
半空中的老天师在躲过另一道光束后一掌过去,面灵气一时不察被打倒在地,小面垫底充当缓冲就要又往上飞去。
“月月姐!”张楚岚瞅准机会从背后抓住张祈月,死死的抱住。
面具们见宿主被锢住,唯恐生出事变,它们环绕在两个人身边,以张楚岚听不见声音对这张祈月说道:“破坏一切...变成最后的黑吧……”
张祈月开始挣扎了起来,就像小时候撞门那样,她要出去,她要出去....门外有她的...有她的弟弟,有她的.....阿岚。
“月月姐——阿岚在这,阿岚就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