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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二,选择

2010年6月。

15岁的叶语坐在中考的教室里,面临着她人生中第一次选择。

彼时沈誉就读于州直第三高中,被临时请来充当学校的宣传大使,向即将迈入高中的学弟学妹们介绍自己的学校。

他就这样走进她充满茫然的视野里,那样淡淡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有种微微的震颤从血液传入心脏,就连呼吸都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意思。15岁的她,已经略略在书上探讨过情爱的角色。

短短三分钟的发言过后,他翩然离去。

三分钟的时间,足已改天变地。

三分钟,这个瘦高的男生被少女刻到了心底,在往后的很多年里,少年那双黑亮的眼睛,总是在叶语的梦里出现。

那抹湖蓝色,也成了她在那个夏天里,最悸动的色彩和符号。

中考三天一晃而逝,当叶语手握那张薄薄的志愿书时,坚定的填上了那抹湖蓝色的校服所代表的高中。

2013年6月。

黑板上,老师用红粉笔开始醒目地写上了高考的倒计时,有人焦虑、有人兴奋,也有人忐忑,而叶语的心里更多的是期待与喜悦。

叶语升入高中的时候,沈誉正在备战高考。学校对于高三的学生,采用的都是全封闭的准军事管理。

一堵看上去不那么厚却耸入云霄的墙,生生捏碎了她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梦。

那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早,春风一吹,校园里的丁香就开了满树。

每次午餐,叶语总是狼吞虎咽,分秒不耽搁。因为这个时候返回教学楼,都会路过图书馆,路过图书馆外满树盛开的紫丁香。

也不单单是为看丁香,因为丁香日日开,叶语的心情却阴晴不定,时好时坏。心情好,是透过丁香树,一眼看过去,在图书馆一楼的休闲椅上,端坐着眉目清秀的白衣少年。心情不好,是因为那少年不曾出现。

终究,还是为了看人。

幸亏那丁香树与图书馆相隔十几米,幸亏那少年习惯于背对而坐,幸亏他看书入迷,从不东张西望,因为那么多“幸亏”他才不会发现她。而她,才有机会偷偷望过去,看一眼丁香,再看一眼他——叶语只觉那一年的春天无限烂漫无限好。

只是,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短暂。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那个总是坐在同一位置上看书的少年渐渐消失在入夏的某一天里。

六月过后,那个眉眼如画的少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千里之外的一所医科院校。

徒留下少女满腔深深浅浅的欢喜在原地。

还有更多的是期待——期待着与他的再次重逢。

属于叶语的高考如约而至。

再一次拿到志愿书,18岁的叶语远比三年前更加冷静和从容,以自己的成绩是无论如何也考不进沈誉的那所高校的。

几翻挣扎和纠结后,她选择了一所离那所医学院校最近的一所师范大学。

从地图上看,两所大学直线距离不超过三公里。这个距离,让叶语非常满意。

——她一直坚信,近水楼台,总是先得月的。

等待录取结果的暑假是漫长而焦虑的,从接到那张通知书的那刻起,叶语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地上。

她又开始每天盼着开学的日子。

只是这样的期盼,让她选择性的忽略了一个错误——镜花水月,终究是空的。

没错,开学后的半年,叶语终于正视了自己犯的这个严重错误。

她穿越了千山万水,跨越了时间和空间,来到了那个自认为离他最近的地方,却怎么也想不到,大三的沈誉,外科天赋逆天,在她来到这座城市前的两个月,就以交换生的身份去了东京。

这个她费劲心思得来的消息,像是一盆冰水直直地浇在叶语的头上,把她满腔火热都瞬间浇灭。

三年多以来,她自认为的全部信仰在那一刻,全部坍塌,低入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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