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缨跟着刘焉出了宫门,刘焉忽地就止住了脚步,看着当空的太阳,转身笑了。刘缨瞬间心中警铃大作:“不知叔父为何停下脚步?”刘焉仔细的端详着刘缨,拍拍他的肩,笑着道:“你很不错,有魄力,倘若我儿也能像你这般就好了。”
刘缨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笑着道:“叔父说笑了,都是为祖宗基业而努力。”刘焉负手而立,不禁有些感叹:“是啊,都是为了这个江山。”刘缨明白刘焉讲的是什么,这也是刘缨会找刘焉的基本原因:“叔父这话有些诛心了。”
刘焉看着他,笑了起来,凑到刘缨耳边悄悄的道:“别人看不出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你的眼中可是和我有着一样的光芒。”刘缨神色不变,猜测和承认是两码事,推诿道:“叔父可是在侮辱先父?若是这样,莫要忘了侄儿可是治公羊的。”
刘焉一怔神,摆摆手,笑着走开了,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只要你有想法,就不可能隐藏的住。”刘缨在他身后诡秘的笑了,喃喃道:“我的好叔父,你快要忍不住了吧,废史立牧之议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提出来呢?侄儿都等不及了。”
想着,刘缨心情就畅快起来,转头深深的看了眼背后的森严的皇宫,眼中闪着浓浓的炽热。
刚一出门籍处,刘缨就见到两个身影站在外面,壮硕的那个像个铁塔一样,一动不动;偏瘦小的走来走去,四处张望着。看见刘缨出来,兴奋的挥起手。刘缨眼中不禁划过一丝感动,快步走上前去:“你们怎么来了?”
霍甲兴奋的道:“家主。”典韦也走上前,憨憨的笑着:“主公。”拍拍两人的肩膀,刘缨笑了起来:“走吧,我要好好犒劳你们两个。”
走在路上,刘缨恍惚间看见典韦内衫有着一抹白色,忍不住调笑道:“典韦,你莫非在城中找着老相好了?连内衫都开始讲究起来了?”典韦憨憨的笑了,不作解释,霍甲顿时止住了脚步,看着刘缨投来疑惑的目光,忍不住道:“典韦是受伤了,那是缠的纱布。”
刘缨脸色沉了下去,回头盯着典韦。气氛瞬间凝固了,刘缨缓缓道:“是谁打伤的你?”典韦闷声闷气的道:“主公,是我自己弄的。”刘缨怒极反笑,手重重的挥下:“说,是谁?你是怕我惹不起吗?但哪怕现在报不了仇,有朝一日我也会让你手刃了他。”
典韦眸子闪现出感动之色,霍甲忍不住了,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全都讲了出来。刘缨手是握了又松,松了又紧,过了好一会,缓缓的叹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典韦,忍不住叹道:“我刘锐谨何德何能竟能有典君助我,幸甚幸甚!”
顿了顿,刘缨上前给了典韦一个熊抱,重重的拍拍典韦的后背。典韦一下就手足无措,最后尴尬的挠挠头,刘缨松开典韦,认真的道:“此后你我二人同富贵,一应俸禄,皆与我同。”典韦依旧是憨憨的笑着,没说话。
一行三人在客栈歇了脚,思虑了会,刘缨对霍甲道:“等会吃完饭你找人给卢植卢大人捎个话,告诉他我奉圣命,需要马上离开洛阳,向他和其他几位大人告个罪。”霍甲点点头,应下了。刘缨忽然就想起来了:“对了,你把我的佩剑也一并交托给他,就当作是赔罪了。你若找不到合适的人可以去寻一个叫曲石的游侠儿,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品行如何,但想必是不会贪墨我一把佩剑的。”
霍甲恭声应下,忽然问道:“那不知家主之前安排给我的事该怎么办?”刘缨想了想:“不用了,谋天下者,些许小道不足以致死,不过你可以想办法找人搀在北部尉曹操和袁绍的手下。”霍甲有些迟疑:“曹操我是知道的,之前还与主公见过,但袁绍是何许人也?”刘缨一愣,皱了皱眉头:“此人乃袁家子弟,绝非易于之辈,你大可打探打探,若有消息就插人进去,若没有就算了,下午我们就启程回清河县。”
“主公,那咱们还要从吴郡走吗?”典韦突然开口问道。霍甲情不自禁的笑了,明显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刘缨有些羞恼,但内心有些火热,迟疑了一会,下定决心道:“算了,回去不从吴郡走。到时候我给蔡府和兴霸去两封信,霍甲你帮我转交给他们就行了。”
刘缨忍不住叹道:“一生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到时候待我行完弱冠之礼,虎踞一方再登门拜访也不迟。”典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霍甲倒是像真懂了似的。
“那蔡小姐真的就是未来主母了呗?”霍甲认真的问道。刘缨瞥了他一眼:“你不用管,你把人保护好就行。”霍甲忍不住笑了,家主看来后继有人了。见霍甲笑的过分,刘缨一脚轻轻踹了上去,羞恼的道:“你别吃饭了,滚去做事去吧。”
“......”
霍甲忙碌了好一会,一行三人才出了洛阳。“主公,为什么我们不在洛阳歇一宿再走?现如今离太阳下山都不远了。”典韦忍不住道。对他刘缨没有隐瞒,有些神秘的道:“我现在与陛下相接,他想借我对付那些个公卿大臣。”
典韦挠挠头,迷惑了:“他是皇帝,有什么不满直接把那些人抓起来不久完了?”刘缨哑然失笑,摇摇头:“不,你不懂,这里面可大有门道,当皇帝想随心所欲又能江山永固,哪有那么简单。”
典韦晃晃头,嘀咕道:“主公当了皇帝不久行了,不必那个鸟刘宏强多了。”刘缨精神瞬间紧绷起来,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小声的笑骂道:“你个夯货,这种话也能在外面随便乱说了?”典韦自知失言,但仍有些不以为然的嘟囔着:“俺说的都是真心话,等到时候了,俺帮主公夺了位置,也好进功臣阁中。”
刘缨不自觉的笑了,背后的洛阳城映现在落日的余晖中,亦如现在的大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