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看向吴忠良的,还有杜若笙。只是杜若笙表情复杂了些。
她绞着手帕的手指,因为用力,都变得指节泛白了。
小丫头初夏扯扯杜若笙的衣袖:“小姐!你失仪了。”
杜若笙看了眼初夏,这才把手帕松开,只是手仍有些抖。
原本的她,一直也没把叶春花这样的农妇放在心上。听闻叶春花的各种作,她甚至还有些心疼吴忠良。
可如今,不知为何,越是与叶春花相交,越是觉得叶春花是个大敌。
倒不是她比不上,而是叶春花占了个先机,更占了阿璃亲娘的位置。她怕吴忠良不接受她,更怕她连叶春花也比不过。
是的,她紧张了,紧张得失了仪态……
“忠良,你是三婶看着长大的,三婶不会害你。你家的这个恶妇,休了都是便宜。你出去两月,一定还不知道你媳妇做的事吧?跟你说,阿璃差点让她害死了,你母亲也被她气得吐了血,卧了床。她还偷人……”
吴忠良脸色越来越阴沉。
叶春花闭目叹了口气:哎,看来还是要自己动手啊。幸好把针捡回来了几根。
尚能保命。
便宜丈夫真不要她,她就杀出去,远走高飞!反正娘家也没爹,没娘,唯一疼原主的姥姥前几年也过世了。
只是,阿璃到时候会伤心失望的吧……
叶春花正想着离了吴家村,离了她的娘家,该如何安身立命,吴忠良却开口了:“我的媳妇,你们也配对她审判?”
咦,这这这……这么掷地有声的,还挺有男人气概。
“理解万岁!相公万岁!”叶春花眉开眼笑,伸出大手,踮起脚,在吴忠良肩上拍了一下。
吴忠良的脸抽了抽:“回头再跟你算帐。”
傻媳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奔放得……可爱了!
“吴忠良,你出门两个月,女儿差点没了,老母亲也命不长久了,你媳妇,偷人都偷得人尽皆知!吴忠良,给你脸了,你也不兜着?都绿成龟公了,还替她说话?”
吴忠良脸于是就真的变绿了。
叶春花生气了,越过吴忠良,两百斤的身子弹起来,一巴掌拍在三婶的脸上。
三婶的脸上瞬间多了五个手掌印。
“你才绿毛龟!你全家绿毛龟!三婶婶,我敬你是长辈,你说话却越来越难听。你家的母鸡,是不是你自己给藏起来了,故意来污蔑我!?不打你,我都对不起自己受的冤枉!”
纠结偷人这种事,那就是打自己脸,叶春花愉快地转移了话题。
三婶暴跳如雷,也跳起脚来:“你敢跟我动手,偷鸡贼!”
叶春花也跳了起来:“满嘴放炮,你个老不死!合该天打雷劈!”
“老娘撕烂你的嘴!死恶妇!”三婶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这次来捉奸,要不是她从旁策应,光凭刚嫁进来的根生媳妇,哪里成得了事。
“老不死的!来啊来啊!不服打一架就是!”叶春花揪住三婶的发髻,原地托马斯旋转。
三婶吃痛,哇哇乱叫起来,于是也伸长手去揪叶春花的头发。
叶春花初初穿越,业务还不熟练,梳头发这种技术活,着实有些不到家。三婶这一扯,头发便披散了开来。
披头散发的丑胖样子,配上哇哇乱骂的表情,用泼妇两字形容,都觉得不够。
一群人看得直摇头:这恶妇,真的太吓人了!
当然,打得兴起的叶春花,才不会管别人鄙视的眼神。
于是,两人又挠了顿脸,便双双滚在了地上。
吴忠良看得目瞪口呆:这女人间打架,都是这么抓头发,满地打滚的吗?这还怎么帮忙?
有几个村妇想帮忙,都给根生媳妇给拦住了:“你们帮什么?你们家母鸡也被偷了?”
“以前被偷过蛋……”
“几个蛋而已,你们往多了说,忠良回来了,还怕不赔。以忠良的憨厚性子,必定赔得比你们卖的钱多一番。”
于是,村妇们便住了手:“当时觉得憋屈,现在觉得叶春花怎么不多偷点……”
围观群众倒是兴奋了,欢欣呐喊:“胖的必胜!”
“老的必胜!敢不敢赌,五个铜子下注。”
“你开盘吗?盘底多少?”
“十两!”
“得了,我下十注胖子。”
“我下三注老的!”
开盘斗赌了,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人们也从围观捉奸,变成了讨论下注。
人们殷切地注视着满地打滚,牙咬手撕的两个村妇,浑然忘了他们先前关注的捉奸重点。
后来,村妇们也开始热切了起来,跟那些下注的人分析,照着以往她们的了解,谁的赢面更多一些。
有好几个村妇,也开始下起了注。
吴忠良这时候才回过味来:这蠢媳妇,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聪明?
打个滚,就把事情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