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疏桐回到孙见清宿舍刚坐下,今天遇到的那个瘦瘦的男人就在门外叫道:“布丁,可以出来一会吗?”江疏桐一愣,看着孙见清不知该怎么办。孙见清低声告诉她,那是祝贺,以前和布丁玩的挺好,他也认错了。江疏桐犹豫着出去了,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实话,其实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布丁。但是,她刚一出门,祝贺就非常不礼貌的一把把她拉走了,都不容江疏桐反抗。祝贺一直把她拉到了楼顶才放开了她。江疏桐差点就要喊非礼了。
“你干嘛呀?”江疏桐很不高兴,一路上遇到一些少年看到祝贺拉着他们眼中的布丁,江疏桐还得给他们微笑。“你要干嘛呀?”
“你怎么去孙见清宿舍?”没想到祝贺劈头第一句话就是这样一句反问,看得出来他真的是满脸惊恐。
“怎么了?孙见清怎么了?”江疏桐有些不明白。
“你是失忆了吗?当时她是怎么对你的?你忘记了是谁把你害的这么惨的吗?”
“啊?”江疏桐想了想,确实,如果她现在是周舒影的话,确实不可能会和孙见清做好朋友。但是她根本就不是周舒影啊,她和孙见清做了将近四年的室友,再说,她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不在孙见清宿舍睡,在哪里睡啊?
“祝,祝贺,其实我······”她真的很想告诉他,自己根本就不是周舒影,但是,一说起来真的就是一句话,说来话长,而且还不知从何说起。
祝贺说道:“你怎么会回来,现在这里人事更新变化太大,该走的都走的差不多了。你是回来看那些树,还是回来看你埋下的海螺?”
江疏桐看着祝贺有些悲愤的表情,不知他这话里是否有讽刺的意思。难道祝贺一点都没听出来她根本就不是周舒影吗?熟悉的人应该从声音就听出来两个人的声音差太多啊。也可能是分别太久,所以祝贺都有些忘记了周舒影的声音了。
“祝贺,我,我其实······我其实是回来看孙见清的。”在祝贺无比震惊的表情下,江疏桐期期艾艾的解释道:“我听说,任尔翔走了之后,她就抑郁了。我就是来看看她。”
听到这里,祝贺突然笑了起来,瘦得脸颊都凹了,更显得颧骨高凸。大概是一直在农场干农活的原因,肤色呈现出古铜色,配着他的大白牙,有非洲人的直视感。
“六年不见,你果然还是当年那个布丁。任尔翔眼光真的不错!”
“啊?”眼光不错这个是夸任尔翔呢还是周舒影?还是两个都一起夸了?
“你们离开一个月后,任尔翔也走了,他说回去找你,你们,现在怎么样?在一起了吧?”祝贺关心的问道。
江疏桐想起任尔翔在遇到周舒影后就把她甩了,然后回去追求周舒影,心中满不是滋味。但是怎么办呢?人家先来后到,包括现在她在农场里还‘冒名顶替’,不认识她的人都把她当认识的那个人,她能怎么办?故事永远都是‘说来话长’,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他们费那么多口舌。江疏桐干脆将错就错,把自己当了周舒影。
“我们,没有在一起,他,是有在追求我。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接受。”她想起云端之梦的店员说任尔翔天天给周舒影送花,但是周舒影并没有对他另眼相看。
“为什么?”祝贺满脸惊讶和疑惑,“你当初不是很喜欢他吗?难道你真的移情别恋了?你忘记了是谁把你伤的那么深,是谁让你在农场千夫所指,谁让你到现在都还是农场的谈资?你忘记了是谁在你孤立无援的时候陪你在雨中痛哭?是谁为了你被警告记过?”
“移情别恋的不是我吧?是他和别人交往了之后······”刘诗雨明明说,任尔翔在得知周舒影给他写告白信的第二天就突然和孙见清交往了,现在祝贺怎么反而来埋怨她移情别恋呢?
祝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难道这么多年来,任尔翔都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什么?”轮到江疏桐惊讶了,难道是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隐情吗?还是刘诗雨根本就没讲完发生在周舒影身上的故事?
祝贺无奈的苦笑了:“看来他真的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你,怕你有负担,宁愿被误解,被各种曲解,都只埋在心里。我就说他这样的性格怎么吃的开?和别人怎么争的过?他在这头各种隐忍,别人在那头各种逗趣解闷。最后当然是他输的太惨了!到现在了他都还不告诉你怎么回事,还容忍你自己跑来看孙见清?”
这番话说的江疏桐心中纳闷,心中疑窦徒升,抓住祝贺的手臂,激动的问道:“祝贺,你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怕我有负担,宁愿被误解,被各种曲解。到底是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你问过他吗?”
江疏桐一愣,在休假之前,她确实去找过任尔翔,专门问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就是对此事守口如瓶,除了面露痛楚之色,什么也没说。当时她只道这不过是他为自己曾放弃周舒影而选择了孙见清而后悔,不肯为当初的眼瞎辩解。难道是还有什么隐情吗?
“也罢。他不说,我来说吧!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他要在接到你的告白信的第二天,突然就和孙见清交往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肯说的人却没有一个。我本来也不知道,在他突然离职之后,我妹妹才偷偷透露给我的。”祝贺苦笑着,在一个大石墩上坐下来,陷入了沉思。
江疏桐也在石墩的另一边坐了下来,看着表情严肃的祝贺,心中暗暗道,看来周舒影以前在农场的人缘还不错,刘诗雨和甘浦青被她吸引,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她长的和她江疏桐相似,肯定是有自己的人格魅力在。不然这个祝贺不会在多年之后还愿意为她担心,还记得她和孙见清的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