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龙刚吃饱盘着小憩,脊背之下的骷髅们正安静的呆着,好似毫无生命力。
聚魂铃的声音很清脆,就像是海边风铃,叮叮当当作响。
一向喜安静的骨龙听到这声音突然睁开眼。
猩红、暴怒。
那瞬间,连同风中都飘荡着尖锐的嘶叫。
这是亡灵的声音。
那猩红的如铜铃大的双眼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让它至生难忘,想起来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可恶,区区人类怎么敢……
周遭的魂魄像是找到了归属一般,一窝蜂的往骨龙身上跑。
骨龙没想到这里存在这么多冤魂,一出来就全部附上,本就庞大的身躯又粗了好几圈。
骨龙只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注入体内,就算是对付那个孩子就如蝼蚁一样。
手持桃木枝,往空中画了几个阵法,直逼骨龙而去。反手一挡,将欲冲出去的小白阻了回来。
正好拉住那身斗篷,用力一扯便扯了下来。
“别随便吃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再次把斗篷转交给小白,九黎吓了一跳,怔住了,不解疑惑道,“啊你这……这缠一身的白麻布是怎么回事?”
上空的阵法再一次绚丽爆炸,惹得扎眼,瞬间让骨龙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此仇不报难以下咽。
九黎也顾不得想小白怎么跟个木乃伊似的了。
那三个魔修刚刚摆脱了魂魄和小白的阻扰,却见到上空突然出现盘踞着的骨龙,竟然心生颤意,不过一想到有主神的庇佑,大着胆子正视着。
这显然是堪比出窍期的亡灵系啊,而且还开了灵智的那种。
完全没有在意九黎在往他们方向画什么东西,等再去找的时候,发现眼前一片迷茫。
浓厚的大雾,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距离极近才知晓对方的存在。
九黎拉着小白躲在一侧,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尽量把呼吸放到最轻,周旋的时候让小白从背后搂着自己脖子,否则嘎啦嘎啦的声响很容易暴露位置。
骨龙目不转睛的盯着底下白乎乎的一片,那一双猩红暴怒的眼睛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生怕错过了什么。
可底下的浓雾遮眼,啥都看不清。
九黎现在要判断的就是那三个魔修在何处,这种场景之下自己人绝对不会分开,一定会一起行动,不然对上骨龙也没好果子吃。
那么这样一来他们的位置就很好判断了。
她的目的,除了要解决那三人之外,还要把骨龙给唤回去。
九黎的动作极轻,比猫儿还小心,绕着小心翼翼。
反倒是那三人因为查询不到目标故而愈来愈暴躁,不由得这脚底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机会只有一次,九黎必须引得三人来到中央。
当你身在迷雾时,只有把自己当做明灯。
声音是不能发出,那骨龙可也盯着呢。
这迷雾的范围极大,足以容得下一个巨型传送阵。
做好这一切,梵寂待命准备。
这桃木枝有多长伸多长,大范围的横扫。
那三个魔修真就如一体,拉着这桃木枝一路追随。
“丫头,来了。”
有了梵寂在脑海里提醒,“等等,再近一些。”
再近一些……
只要再近一点……
他们的动作杂而乱,就算是骨龙都知道是谁了。
“小白!”
一声之下,小白立刻晃着骨刀,上面的聚魂铃叮叮当当清脆不已。
攀附在骨龙身上的亡灵们不由自主的自动分离开,骨龙正是由它们汇聚而成哪里会让亡灵们离开。
刚得到的力量就想消失,怎么能甘心。
不由分说一头朝着底下扎去!
上空落下的亡灵魂魄正朝着小白聚集,张着嘴一口一口的正吞着。
紧随而下的,正是伴着穿破耳膜的嘶吼而来的骨龙。
而面前,正是已经到达的三个魔修。
九黎就站在面前一动不动,等着两方势力冲过来的时候,梵寂的枝干正抓着远处的一块石头。
等靠的近了,魔修们这才看到应接而下的骨龙。
(#?Д?)
两方相撞,激起万千余波。
同时,九黎搂着正吃的不亦乐乎的小白,身后正是梵寂的枝干,在他们撞到的那一瞬间,用力把人甩了出去。
右手拿着桃花木在被甩的同时开启了传送阵。
魔修们葬身在骨龙口中,骨龙直直撞向地面,速度之快没有一定减速的机会。
但是印象中的异响并没有传来,反而充斥着骨龙那不甘二次落败的嘶吼。
尖锐又刺激。
梵寂拉的速度太猛又快速,瘦弱的后背生生撞到了那块大石头上,撞出好几条裂痕。
“咳——”
前面又是晋升又是耗费灵力的,此刻正是虚弱的时候,这下又撞的厉害,倒还强撑着。
往空间里找了几粒疗伤丹快速咽下这才缓了过来。
大雾逐渐散去,九黎在小白的帮助下一瘸一拐的穿过迷雾。
“师父——”小声喃喃道,目光如炬殷切不已。
夜北和达浪一赶到这里就是这副场景。
周围的树木倒的倒焦的焦,中央汇聚着一大片浓雾,传递着可怕的气息。
至少是元婴级别。
夜北想到先前跟踪师父时留下的阵法,正是如此大雾,不由得心生期待,难不成真的是师父出现了?!
瞧见大雾之中走出来一大一小的身影,看不清人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夜北是多么希望师父在其中啊。
“那是……”
达浪看了看身旁的夜北,又瞧了瞧出现的九黎。
这事情要穿帮。
这场面又是阵法又是爆炸的,傻子都能联想到慕九黎。
等大雾完全散去,九黎也愣了。七师兄来她算到了,可是夜北怎么也会跟着来!闷葫芦老八呢?!
“啊哈!”正站定怎么解释,达浪大喝一声指着九黎,“原来你就是小九一直藏着掖着的徒弟啊!”
啥???
九黎:师兄你莫要胡说!
夜北:师父私下还收徒弟了么……
小白:嘎啦?
面对三脸懵逼,达浪清了清嗓子,顺便使了个眼色。
“啊……啊!”第二个字重重点了下头,“哈…哈哈,那、那个满口胡言的年轻人还真的有来头啊……”
心虚的同时还一直往夜北方向瞅。
果然,脸色不是很好。
狭长眸子里由期待变成了失望而后到现在的落寞,短短的变化全都落入九黎眼中。
“师父他从来不胡言。”摊开手心,一把由水汽凝成的冰剑应由而生,那狭长眸子里占满了冰冷,宛如手中的冰剑,尖利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