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侧脸散发出一股凄凉的气息，蒙钦心中突然有一丝怜悯一闪而过。他慌忙把自己拉到清醒中来。
“说吧，我的时间不多，听完就走。”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说清楚你的事就行了，不用管她说了什么。”蒙钦冷冷地说。
陆凌波沉思了好一阵，“先回家吧，我带你见陆程。”
听到陆程这个名字，蒙钦心里泛起一阵温热，与弟弟的一幕幕袭上心头：看到爸妈吵架，弟弟会吓得扑到自己怀里说着害怕；被妈妈骂时会缩在墙角偷偷地哭；在自己值日时会过来帮自己一起扫地，那个他在幼年时相依为命，想好要保护的人，如今怎么样了呢？
他比自己小四岁，现在应该也工作了吧。
于是蒙钦完全不受控制地就跟着陆凌波走了，他太渴望见到弟弟了，太渴望知道他过得如何了。
陆凌波把车子开到了一所落地房前，按下了手中的钥匙，门自动开了。
迎面出来一位中年女性，面带笑意地说：“回来了。”
陆凌波嗯了一声，转头向蒙钦介绍说：“陈阿姨”。
蒙钦没有问什么，因为觉得她是谁跟自己一点都没关系。
陆凌波径直把蒙钦带上了二楼，房子整体的装修都是红木，崭新得像是宾馆。
他推开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门，房间不大，银灰色的墙纸把房间烘托得很是深沉。
房间里的摆设也不多，只有几个柜子，显得有些冷清。
蒙钦扫了一圈，才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几乎把自己全部蒙住了。
陆凌波看了一眼蒙钦，然后带上门，又把他领到书房。
“每天就这样，半死不活。”陆凌波语气里充满愁苦。
“为什么？”蒙钦简洁地扔下了几个字。
他给蒙钦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了椅子上不停地摆弄着一个精致的陶瓷杯，好像控制不住似的。
过了很久，他缓缓地说：“以前只顾得忙生意，想一个人也要给他最好的，却不曾想有些东西是一个人无论再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的。”
他顿了顿，蒙钦直直地看着他，迫不及待地想听下去。
“他就因为总是和我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女性了，起初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只以为是内向，直到前段时间，朋友撞见了跟我说，他也亲口承认了，我怎么也没想过，那个词像一个雷，打得我完全手足无措。”
说着，他声音有些沙哑，眼角闪起了亮光。
“情急之下我就骂了他，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他用双手抱住了脑袋，把头低下去，深深地埋起来，“以前我总想着一个人带着他，什么都给他，为了他，我都想好一个人过后半生了，可是……”
蒙钦也如电击般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蒙钦好像恢复了意识，想起来什么似的站起来，“我去找他聊聊。”
蒙钦缓缓地朝陆程的房间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