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饭时,盛槿看到了林子一个人坐,就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想问什么?”还没等盛槿开口,林子就先问了句。
“你知道些什么?”盛槿问。
“不比你多多少。”他平静地回答。
“上面为什么要调查他?就因为上个项目给了我?”
“我看没那么简单。”
盛槿用疑惑地眼神看着林子,认真地思考他这句话的内涵。
“别急,鱼早晚会露出尾巴的。”林子小声地说完这句话就端着盘子起身离开了。留下盛槿一个人静静地咀嚼,静静地思索。
蒙钦下了飞机,转了大巴,来到自己所在的县城,然后租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奔向一个偏僻的地方。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饱经沧桑。或许他以半生的阅历判断出一些什么,就用温暖的语气说:“是去看家人?”
“恩。”对于家事,蒙钦一直是避之不提的,尤其是对陌生人,从小的经历让他对人心格外防备。虽然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但他依然不决定改变,因为没有激情,更没有避风港。
司机见蒙钦冰冷的表情,便了解他的心思,遂也不再勉强相问,很是识趣。
车子绕过很多曲折的弯路,最后停在一片宽阔的林间水泥路,一座看不清大小的院落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下几乎都被遮盖住了。
蒙钦提着行李下了车,在对面小店买了个果篮,然后向铁门走去。
大门上赫然写着一行大字“***精神卫生中心”。
蒙钦向门卫登记了信息,便有护工出来引路,穿过空旷的院子,转向左手边一间门上写着“探视间”的房间里。
“您先坐一会儿,我去带她过来。”护士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好的,谢谢。”蒙钦没有任何疑问,这些从她大学时就已经开始走过的流程,早已烂熟于心。
墙上多了些挂画,蒙钦记得上次来时墙面还是光秃秃的,挂上这些海与花的挂画,感觉温馨多了。
蒙钦已经不太愿意去回想那些让他痛不欲生的往事,他真的好想忘却它们,因为那些往事就像一个个魔爪,不断地厮抓着,噬咬着他,那些伤有多痛,就提醒他对父亲有多恨。
他被恨控制着,他知道,但又不得不任由它肆虐生长。
蒙钦心中充满期待,又是半年未见,母亲如今怎么样了?有好转吗?可以跟他一起离开这里了吗?可是每次来,他都这样想着,但终是失望而归。
他多么希望母亲能够和他住在一起,每天下班,母亲为他开门,然后挤着笑脸说“快吃饭,菜都冷了。”希望每晚可以挽着母亲到小区散散步,听她絮叨絮叨,哪怕是骂他。
可是这些似乎成了越来越遥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