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你恨不恨爷爷!”骆老人突然说道,语气平淡,“我当初若不让你入岐暝九楼,也没了今日的糟心事!”。
“怎么会恨,反而是感谢您,给我机会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骆青卿望着远方,青山绿水倒映在瞳孔。
“这次你可能会死!”,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这便是我的命,您当年拿古窟和钝剑为我换取入楼机缘,这是因,那今日的果,自然是由我来应!”,她语气坚定,清亮动听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傲气。
骆青卿在这一刻神采飞扬,眉峰高起,眉梢如剑,瞳光璀璨,有着万里山河的大气。
骆老人睁开双眸,看向自己的孙女,笑了一声,“你和骆天行在这方面可真像啊!”,旋即又把眼睛合上,不再开口。
骆青卿抬脚飞起,立在大树顶部的木枝上,风吹动着层层绿叶,也吹散了她的背后的长发,发丝向后飘去,像是要飞舞的绿叶。
光洁的额头感到一片清凉,两侧的青丝垂到耳部,轻触着光滑白皙的脸颊,双眸灿若繁星,红唇泯成一线。
轻风覆紧粗裳,勾勒出一道动人的线条,这次楼垣古窟之行,事在人为。
“阿嚏!”
坐在凳子上的子越抹了一下鼻子,摸了摸额头,自己也没感冒啊,然后又把目光放在了眼前的新材料屏幕上,绝对的抗打击。
屏幕上显示着华兰城的地质图,线条上分别是等高线和地质界线,等高线标着海拔高度,地质界线则区分不同的山域。
在山下有一小城,名为华兰,华兰城附属于西宁州,正如九溪村属于邰明州,楼垣古窟正处在华兰城范围内。
屏幕上两指同时滑动,图像缩小,加载更多地图信息,华兰城不在海岸线上,位置上靠近内陆,西宁州中部,离海岸城市和港口都比较远,所以货船靠在哪个港口都行。
至于楼垣古窟到底有什么,子越点开信息窗,可惜有用的资料寥寥无几,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地方的记载,类似这种记载,整个夏朝没有十万也有九千,能找点资料就已经不错了。
他目光快速扫过,脑中的事件有了轮廓,在骆老人他们来探险之前,华兰城便有人进入到古窟中,有的人出来了,有的人就永远留在窟中,后来也就无人前去了,毕竟没有发现任何宝物,就不了了之,只当一个景观。
等到骆老人逃出古窟的几个月后,便爆发了“长生藏”之说,一时间谣言四起,说什么谁能得到窟里的宝物就能长生不老,羽化登仙,随后便是一股探宝的热潮,结果可以预见,一部分人活着走了出来,一部分化成骨灰。
没有任何人寻到宝物,探宝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长生藏这个传说,也就泯于众人的口中了。
子越浏览这些信息时,云计算机的系统又给他开了一个浮窗,上面是各种当地的“宝物”之说,每年都有那么数十个传说,真假掺在一起,有的传说就是无根之萍,有的却是真的。
既然能让岐暝九楼的人注意到,那想必这楼垣古窟的“长生藏”是真的了,不过却不知道古窟内的真实信息,情报不全,无法预估呀!
子越的拇指和食指摸着鼻梁,脑内仅有信息拼成一个残缺的图案,当年是谁掀起“长生藏”之说、华兰城主的态度、被拦截的信息有多少。
他可不会认为这纸面的信息就是真的,历史都是人来撰写的,想真便真,想假便假。
有趣啊有趣!子越闭上眼睛,想故作高深,却被一个大巴掌拍在头上,并响起封栝的粗重嗓音。
“来!把这些奇宝都给吸收了!”封栝伸手招来一堆颜色缤纷的天地奇宝,抬一抬手指,子越缓缓浮在空中,还好他手疾眼快,抓住了云计算机,虽然抗摔,但也要有保护措施。
他把东西塞到外衫里,盘起腿来,看向封栝,好像即将遭受什么酷刑一般,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
“臭小子!”封栝见状,笑骂了一声,晃动一下肩上的长发,宽袖一挥,数十道法则各自嵌合成两个符盘,一个作炼化之用,一个用来骨脉投影。
在他法力催动下,符盘内的多条法则开始运行,不停地变换阵列方位,法纹的位置交换与合并,像是机械零件的变形,从开始运行到消失结束的这段时间,这种形式的变动不会停止。
两道符盘开始工作,两股柔和光辉笼罩空中的子越,人体光影浮现,奇宝内里的灵性物质也缓缓涌入子越体内,透过皮肤血管,进入到骨骼中。
封栝伸了一个懒腰,闭上眼睛,又要沉沉睡去,不过他依旧能感知到外界的变化,包括人体光路的实时转变。
时间流逝飞快,日升日落,圆月高挂夜幕,星辰闪烁,夜风袭来,然后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子越与封栝不眠不休,一鼓作气,把剩下的奇宝全都吸收了。
转眼便到了约定之日,破晓降临,天地有亮光出现,虽不见太阳,但视线已经清晰,乾坤朦胧,青山树林被一种模糊的光所笼罩,仿佛是处于一种昏睡的状态。
九溪村处于一种静谧当中,周围是惊人的安静,只有溪水和风在彻夜不休,见证着太多的一切。
子越早已从修行模式退了出来,这次收获还算满意,终于有所进步,要不然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还真没太大把握。
他整理衣衫,关上门窗,检查有没有落带的物品,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至于封栝这老头,早就不知所踪。
这里,还会回来吗!子越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房屋,然后定下心来,踏步离去,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将房屋甩在身后,迎风而行。
石路宽广,铺着一块块大小不一的岩石,延续到村口,这条石路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九溪村刚建立的时候,承载了一辈辈劳动人民的脚印和雨水。
他的目光扫过墙壁与屋顶,篱笆与牲畜,眸光闪动间透着些许的不舍与一丝丝留恋,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也是他在这异世界的第二个月。
人是情感动物,对于人生的第一次总会记忆深刻,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也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路不长,他却走了许久,约两刻后,子越看见了村口处有一道彩色人影站立,影子映在石头上。
骆青卿换下一身粗布衣裳,穿上群青色劲装,紧身紧腰紧腿,换了发型,不再一头直发,将青丝束起。
若竹色的立领护住脖颈,脸上画了淡妆,双眉斜云入鬓,鼻梁秀挺,皮肤白里透红,一点朱唇很是诱人。
双臂戴着皮革护手,两肩上立着金属支架的肩甲,腰间一道青色帛裙,一直垂到小腿部位,柑蓝色的紧裤裹在长腿上,笔挺直立,双脚上穿着短靴。
轻风扰动额边发丝,抬目间,眼角似剑,眸光锐利,透着一股飒爽英姿,好一位侠客。
骆青卿听见脚步声传来,视线从小溪移向来者,“早上好!”子越挥了挥手,与对方保持七步距离,身体倚靠一旁的石碑上,眼睑下搭,右脚尖放在左脚面上,释放着懒散之意。
“你现在还没加冠呢,所以我和荆心都算你的监护人!”她调侃道,眼睛发亮,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