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轻轻跳跃,从窗外斜射进床上,洋洋洒洒的落到我的脸上,我微微皱眉,抬眼,望着天花板,一时间还没能回过神来。
啧。
不自觉的轻嗤一声,我抬手挡住日光,大片的阳光在我手心中成了一块块闪着光的斑点,我轻轻握紧手掌,光亮波动,搅了个七零八碎,我满足的放下手,懒懒的伸了个腰。
今儿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我下床打开了窗户,刺目的阳光瞬间爬上我的身,我沐浴着太阳的光芒,轻轻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咔嚓。
我皱着眉转过身,看向传来声响的地方,姜柒收起手机,讨好般冲我露出一抹笑,一边晃了晃另一只手上提着的早点,一边向我走来。我的表情在见到姜柒的瞬间缓和下来,揉了揉头发走向餐桌。
姜柒可真是个养生的女人。包子,鸡蛋,豆浆…我瞥了眼桌上她放着的早饭,没说话,默默地坐在一旁。
“昨天…”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依旧不开口,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口,姜柒伸手把豆浆的吸管插上,递到我手边,我顺当的接过。
不得不说,豆浆和包子简直绝配。
她像是较上了劲,坚持不懈的再次开口提及;“昨天那个男人,你们都聊了些什么?”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
我慢条斯理的抽出张纸巾擦擦嘴上的豆浆渍,微微抬眼看向她;“你希望我和他聊些什么?”
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口气,我倚着椅子翘起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姜柒似乎被我的态度逗笑了,连着气氛都变得轻快起来。
我手指在桌上不紧不慢的扣着,发出一声一声的轻响。
“好啦唐唐,我就这么一问。”姜柒笑着说,伸手就要收拾桌上我吃剩的早点。
我按下她的手,拦住了她要起身的动作,她似乎有些不解。我冲着她展开一抹笑,嘴角扯出的弧度却没带笑意。
“说说吧,说点我不知道的。”
姜柒颓然的坐下,一向淡定的她居然也露出了无措的表情,她手指交叉放在桌上,低头像在思考怎么开口,我静静的看着她,没再说任何话。
好一会她才再次抬头与我对视,眼神中带着某种下定决心的劲儿,我不由觉得好笑。
“那个男人,姓闻,名喻,他是姜氏集团的第二股东。”姜柒认真的语气让我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有了这句话的开头便顺畅了不少,姜柒轻轻吐了口气,开始继续往下说。
“在十年前我还没这个资本把公司冠上姜姓。那时,它应该叫,闻氏集团,A城响当当的闻氏集团,哈。”她扯出一嘲讽的笑容,看上去格外刺眼。“我十四岁那年被闻老板资助念书,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我只觉得上天眷顾,这是我逃离那个恶心的地方最好的方式。三年的时间,我没辜负,我考上了A大,也就是那年,闻老板提出要收养我,他给我规划了更好的未来。”
姜柒的叙述仍没结束,这下我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掏出烟和火机搁在桌子上,拿出一根自己点上,烟草的味道让我清醒些许。
她是在把这些年的经历翻出来给我看呐。
我手一抖,烟灰零零散散落在白衬衫上,纯白与黑灰混合着,脏了个透顶。
姜柒也抽出根烟,火机打响的声音格外清晰,她吐出一缕烟,白雾从红唇中一丝丝渗出。
绝美。
我叼着烟眯着眼偏头看她。
“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我晕头转向,我甚至考虑不到这背后是否有我承受不来的代价。三年的时间让我切身感受到了钱的重要,所以当他把一系列摆出来让我选择时,我犹豫了,他能给我让我拒绝不了。”
语气愈发的讽刺,不知道是对那时候的她,还是对她口中的那个闻老板。
姜柒不轻不重的弹了下烟灰,面上的表情已经被她压下去了。
啧,收放自如。
“啊,我好像说的有点跑偏,闻喻是闻老板的儿子,亲生的,独子。闻喻这个人,看起来温柔又斯文,实质却是个挺可怕的男人,手段要比他父亲高得多。这也是我刚刚问你的原因,这样的人,还是远离要好,最好不要和他来往,唐唐,我不会害你,你相信我。”
大段大段的话从姜柒口中说出,我没接话,伸手将桌上的温水推到她手边,示意她润润喉咙。
看着她喝了半杯水,我轻轻摩挲着下巴,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先思考点什么。
姜柒的话同样含糊不清,她略过了许多事情没和我说,我没能从这概括的言语中了解到整件事。她的人生至今,有太多太多都是我不清楚的了。
她没细说,我便也不再开口寻问。
我抬眼正巧对上了姜柒看过来的视线,目光一瞥,她的右手拇指不停地围绕着左手指节打转,是个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她大概自己都没能感觉到,我轻笑一声,再次看向姜柒时带着些平静与坦然。
“阿柒,我信你。”
姜柒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化,我没能捕捉的住,她很快的恢复如常,眼神不闪不躲的同我对视。
我站起身,把指间早就燃灭的烟弹到地上,没再看姜柒一眼。
那句话背后还隐藏些我没能说的出口的,
我信你,别辜负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