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垂衣穿越了。
当她意识回归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这个事情,因为在她看清那个四处乱窜的变态杀人犯的脸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死定了,果不其然,一把尖刀划破了她的喉咙,喷出的血液溅了那个人一脸。
疼痛似乎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随即而来的就是令她终身难忘的窒息感,她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她看到大片红色蔓延开,听到路过行人惊恐的尖叫,但这一切和她都没关系了。
我要死了,她心想,这样的伤势哪里还救得回来,还好,她孑然一身。
再次拥有意识后王垂衣没有睁开眼,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完好的,温暖的,纤细而光滑,心道怕不是什么狗血穿越剧情吧。
旁边很配合的响起了两个小侍女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姐小姐你醒了,小姐你怎么样了呜呜,你吓死奴婢了呜呜…你睁开眼看看奴婢啊小姐…”
王垂衣放下手睁开眼看过去只见两个长的清秀可人的小丫头跪在床前哭的梨花带雨的看着她。
“晨雨?”
左边那个连忙挺直了腰板,眼里发光,“小姐,小姐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要喝水吗?”
王垂衣沉默了一下道:“你叫什么?”她是朝另一个侍女说的,没法,没睁眼钱就听到一个人的名儿。
两人脸色一白,另一个小丫头又哭起来:“小姐你怎么了,我是晨云啊,你怎么不记得我了。”
王垂衣抬起手捂住额头,缓慢道:“我可能,不只是记不住你了,很多…我…我叫什么。”说完她又倒回了床上,眉头紧闭很痛苦的模样。
晨雨晨云慌了,两人急急忙忙起身出了门,也不知道是去通知谁了。
王垂衣扭头打量了房间,一片红粉色,这原主很是公主心啊,看房间又大又明亮采光那么好,家具装饰看起来高大上,原主应该很受宠,只是不知道怎么身死的。
想到死,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种冰凉的刺痛,发狂的窒息感似乎穿过另一个空间发作到了另一具躯体上,让她浑身发抖,呼吸困难,额头泛起一片密密麻麻的汗珠。
好痛苦,那滋味,太痛苦了啊!
房门很快就又被推开了,一个衣着华丽,徐娘半老面带泪痕的妇人跌跌撞撞的带着身后一大波人冲了进来。
“我的衣儿啊,你可还记得为娘。”妇人哭哭啼啼扑上来坐在床沿边一把抓住了王垂衣的双手。
王垂衣故作虚弱顺水推舟开口道:“娘亲衣儿自然是记得的。”衣儿?那个衣?一?还是依?或者跟自己一样的衣?
“那就好那就好。”妇人攥着绢子擦了擦眼泪,回头道:“李太医,还要麻烦你了。”
一个提着药箱身穿古代官服的小老头点点头走上前:“夫人客气了,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
妇人让开了位置,李太医走近些在王垂衣手腕下垫了脉枕,在腕上盖上一层薄纱,手指搭上不消片刻眉头就皱了起来。
妇人一见心里一惊,急忙道:“李太医,小女这…”
李太医收回手,安慰道:“夫人莫慌容我问小姐一些问题。”
“不知王小姐可有头晕目眩之感?”
王垂衣果断点头,“有,不过并不严重。”实则现在的她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不过现在能知道的信息又多了一个,王,姓王,名字带个“衣”,这原主名字怕不是跟她一模一样。
李太医沉默片刻,又问“可还有其他不适?”
王垂衣又道:“嗜睡,乏力。”
李太医又沉默了,又问她:“敢问王小姐对过往发生之事还记得多少?”
王垂衣道:“十之八九都忘了。”
妇人又抹起了眼泪,“这,这可如何是好。”
李太医摇摇头,捏了捏稀疏的胡子:“奇也怪哉,老夫从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情况,王小姐落水不过短短片刻,无甚外伤,内脏亦无恙,切落水失忆之人多呈肢体僵硬神志不清昏睡不醒,王小姐气血虽有不足,却并无大碍,怪也怪也…”
王垂衣冷漠,当然奇怪,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病自然没失忆。
妇人却哭的更厉害了,“我可怜的儿,李太医你要救救我儿啊…”
李太医朝她摆手道:“哎,夫人莫着急,或许只是令爱受到了惊吓一时遗忘,且除了记忆有损令爱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伤害,人在记忆大可慢慢来寻,可多与令爱讲讲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或许可以想起。”
“好好,都听李太医的。”妇人附和。
王垂衣听的甚是满意,默默为李太医点了个赞。
送走李太医,妇人又坐在床边,摩挲着王垂衣的手,喃喃道:“衣儿啊,当初为娘便叫你不要去欺负那孩子,你偏不听,如今可好,反倒连着自己也倒了霉…”妇人泪眼婆娑。
王垂衣一阵头大,女人是水做的,至少这个女人是水做的!不过,欺负那孩子,那孩子谁,原主怎么欺负他了,连累,难不成欺负人不成害死了自己。
妇人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衣儿怕不是连阑玉那孩子都不记得了了吧。”
王垂衣点头。
妇人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母亲,你就告诉我吧,衣儿都忘了自己变成这样是谁所为,衣儿好惨啊~”王垂衣撒娇卖萌一把好手,直觉告诉她,这个阑玉不简单。
妇人皱眉道:“为娘并非想让衣儿受了委屈,但这事却实在赖不到阑玉那孩子身上。”她给王垂衣扯了扯被子道:“昨个你将她带到后院池塘又要将她推进去,却被她这次挂着一起掉了下去。”
王垂衣听出了不对,什么叫又?
“母亲,我以前经常欺负她吗?”
妇人略略犹豫,点点头,问她“衣儿这些都不记得了?”
王垂衣诚实的很,“母亲,我连阑玉是谁都记不得,自然也记不得这些,母亲给衣儿讲讲吧,说不定衣儿听了就想起来了。”
妇人想了想娓娓道来:“阑玉是你父亲的妾室所出,是侯府庶女,比你堪堪小了半岁,只是你打小就不喜欢她,叫她吃了不少苦头…”
王垂衣迟钝的眨眨眼,这情节居然有些耳熟的样子。
“母亲,我那个姨娘呢?”
“阑玉出生时她便去了。”
完了,更熟悉了。
“她可有什么婚约,或者衣儿有却不愿去的。”
妇人惊奇的看她:“没想到衣儿还记得这个,是有这回事,京城九王爷钴王却是与阑玉有婚约的,只是钴王原本的亲事是与衣儿,衣儿以往不愿意,大闹了一场,你父亲才请罪钴王改了这婚事换做了阑玉。”
王垂衣麻木了,“我昔日为何瞧不上他。”
“这…”
“因为钴王前些年遭遇一场火患,双腿不能行走…”
王垂衣仰头几乎要流泪了,还来得及吗,如果她现在去找王阑玉磕头认错还来得及吗。
这是个活生生的位面之子时代女主的模板啊,年幼可怜的像颗寒冬腊月的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还被各种欺负,有个据说很垃圾实则很牛逼的未婚夫,还是被逼着嫁过去的。
接下来呢,嫁人,与男主误会,擦出火花,遇见男二,被男二爱上,各种炮灰赶着送经验……然后,干掉欺负过她的人!
王垂衣捂脸,“母亲,您先回吧,衣儿有些累了想歇歇。”
妇人点点头,“好,衣儿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喊为娘。”
王垂衣点点头,躺回枕头,等妇人关门离开,一拉被子直接蒙住了头。
狗老天,坑人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