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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章三八 深呼吸欠缺空气

水木栈道的生日会策划由陈安和沈碧负责,两人约在陈安房间,小米求上进,陈安可以理解,但膈应她把野心写在脸上,所以尽量减少见面次数。

“五号水木栈道还有场小朋友的周岁宴,生日会现场布置就在夜里了,就近原则你可要收留我啊,懒得回家了”沈碧说,“这餐单是主厨根据库存食材还有你整理的客人喜好制定的,你看下,没问题就定下了”陈安接过沈碧手里的餐单,“6号是农历十日吧”陈安突然想起,“我哪知道”沈碧说着查了查手机,告诉陈安是农历十日。

5号是姜启源的生日,陈安带了两束花去墓园。

姜雨薇和陆锦从墓园出来,回去路上看见了人行道上慢慢走着的陈安。

车行了一段路,姜雨薇靠边停,陆锦招呼陈安上车,车内三人无话,姜雨薇开着车一路西行回市区。

又行了一段路,后排,陈安手肘抵着车门,手揪着衣服捂着肚子,空腹坐车晕车

频繁地吞咽着口水,努力压下不适感,终于撑到市区。

门一推,扶着树干就吐了,脸煞白,“晕车是吗,吐出来就舒服了”陆锦跟着下车轻轻拍着陈安的肩头

“肯定是没吃早餐”姜雨薇从后车厢拿出瓶水递过来,“这边哪有卖早点的啊,很快就到酒店了,到那再说吧”姜雨薇说,陆锦也就不四处望了。

“先喝粥垫垫肚子”陆锦盛了碗粥递给身旁的陈安,“我喝咖啡就行”姜雨薇举着杯子说,“尽量不要早上喝冰的”陆锦放下了勺子

“妈,我和客户约了在这见面,待会你把车开回家”“陈安在这上班,待会凌予”

陈安闻声,喝粥的动作停了停,陆锦略显无奈看着姜雨薇,又看向陈安,陈安闷声喝粥,陆锦又看向姜雨薇

“凌予,会过来接我,你就不用操心了”姜雨薇微微笑着拧开手里的口红,突然一声姜太太由远及近,姜雨薇抿了抿嘴唇,把口红收回包里,转过身一看,正是今天要见的客户,占众人占董。

“众人,你好”陆锦起身,姜雨薇一下就明白这大客户和自己母亲是认识的,“占董你好,没想这世界这么小,原来,你认识我妈妈”姜雨薇说着站起来。

明白了在场的人物关系,慢慢地放下勺子,陈安缓缓起身,凌予正朝这边走来,酒店外,沈碧隔着玻璃窗看一行人站着,十分好奇。

于是,小桌换大桌,包厢内,陈安左侧是姜雨薇右侧是凌予,姜雨薇过去是陆锦,陆锦旁边是占众人。

占众人和姜启源的相识就同伯乐和千里马,占众人第一幅上画廊面向市场的水墨卷轴画就是姜启源买下的,异乡遇知己,两人以画会友,占众人到家里做客时姜雨薇在学校,所以不认识占众人。

占众人有个幸福的家庭,妻子是华裔,有一女儿,占众人酒品不好,有次私人聚会上喝醉了,强搂一年轻女士的肩膀,被媒体拍下就此引发知名画家风流成性的舆论,传到国内就传成了为老不尊,强占众人。

和陆锦见面,聊起已逝的姜启源,占众人叹世事无常,生死有命,活着的人总要好好活着,占众人是想安慰陆锦的倒成了陆锦安慰他。

饭桌上,姜雨薇端起酒杯道“占叔叔,我就套个近乎了,这杯酒我敬您,向您致歉那些年没有早认识您,家里的那些画我比我爸还宝贝,没想真人就在跟前,我有眼无珠您见谅”占众人豪爽地一饮而尽,“哎,占叔,我还没说完呢啊,这后半句是请您和我签了这广告的业务,您这么痛快干了,我当你答应了,我妈见证的,您可不能赖皮”

“我这女儿任性惯了,没大没小,众人你别见怪”陆锦说,“你说她任性,我倒欣赏她大胆机灵”,美奥广告在谈一个房地产推广的大单,客户对代言人要求是在国际有影响力在国内有话题度,占众人最合适。

夜晚姜家。“居然他结婚了,对成功男士色情兼猥琐的偏见,我主动反省,谢谢妈”姜雨薇接过陆锦递过的红酒杯,“所以说看人做事应该根据本来的样貌,实事求是,你以想要去看的方式理解就成了偏见,还有啊,你以后可不要抖机灵啊,人也是看在你爸面上才不和你一般见识,还有雨安”

“妈,这花是你追求者送的吧,很好看啊”小巧的马蹄莲挨着靓丽的郁金香粉百合带着纯纯的粉色,只是放久了有些蔫

“花好看,我也是要批评你的,凌予帮你忙,你不好当着雨安面故意让人不舒服的”,“妈,这送花使者家在何处,从事什么行业,年龄模样如何”“已婚、意大利、画家,中午才请你吃过饭”陆锦说。

完成水木栈道的现场布置已是夜深,第二天要早起,回家一来一回麻烦,更主要是买太多偶像周边,代言的饮料零食一箱箱往家里囤,养颜的护肤品以套计量还带重复、辅助吸收的高档美容仪也没落下,沈碧被父母痛批了一顿,加上沈豪考学不顺,大的也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没一个省心的,爸妈反复再反复叨叨,家里现在是深呼吸欠缺空气,所以今晚和陈安共眠。

“我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消费,买的这些也是用得着的,怎么就败家了呢,活着不就图一乐呵嘛,代沟,深深的代沟”拉上窗帘,室内一片黑,如此适合安睡的夜,沈碧还在吐槽,“晚安,困了”一旁陈安闭着眼道,“哎,和我说说你们一行人饭桌上聊了什么呗,这和大人物同桌吃饭,你怎么这么淡定呢”

“名气再大与我何干”陈安说话越来越小声,陈安睡着后,沈碧刷了会手机,直到沉重的眼皮终于抵挡不住屏幕蓝光的攻击,手机一放,睡了。

是澄清占众人的风流传闻还是让各位看客智者见智,如何将占众人的形象和房地产品牌结合,各位吃瓜群众人云亦云的风流画家其实父慈女孝,大家感兴趣的点是什么、我要传达什么样的价值,怎么制作内容,第二天姜雨薇早会和同事讨论,“凌总监,要不你牺牲下色相套下你女朋友的话”会上姜雨薇对凌予说,凌予直接进入会议下一环节。

占众人的生日宴在水木栈道如期举行,陆锦、姜雨薇向占众人道贺生辰,占众人的妻子在照顾孩子,盛装出席的靓丽女性和温柔的贤内助两个身份,妻子平衡得很好,北京论坛上相识的营销能手张总也到场,凌予向他讨教互联网的新形势。

宴会上,小米又找到陈安。

“翻看你的资料真对不起,我有把你当作我的竞争对手,我想做得比你好,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意见”

“我对你个人没有意见,你求上进有目标这是很好的,说实话,我应该感谢你把我当做你的竞争对手和目标,你让我也想要努力往上再争取一下,我希望这应该是一种良性的竞争关系,我们一起加油好吗”陈安对她说

“真巧,在这里遇见你”

没话找话,陈安躲开了江页伸过来的手,小米看了江页好几眼,像是在确定什么似的,带着迟疑离开了,“怎么,被我今天的帅气惊艳到啦”

中山装和西装的结合,衬得江页高雅稳重,礼义廉耻穿在身,削弱了陈安对江页痞气懒散的固有印象,只是敞开的领口还是显得不伦不类,这家伙没受过中国文化熏陶自然不知要系好领扣才不失风雅,陈安直接给他系上了

“别说什么勒着脖子不舒服,穿你就好好穿”,“你们?”江飞随后而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告诉他正确穿法”陈安说,“好的”江飞一笑,姜雨薇刚就瞧见了陈安,便往这边来

“陈安,你人缘很好嘛,事业上肯定能大展宏图了”跳过陈安,姜雨薇看向江飞,笑着举起杯,“好久不见”江飞举杯道,“女、朋、友”江页低头对陈安说,女朋友?

“既要操心酒店业绩又要管俱乐部,还好吗”姜雨薇问江飞,“酒店可不归我管,看他”江飞看向江页,“那你为什么会出席这个宴会呢,以前你可宁愿去深山老林的啊”姜雨薇摊开左手,表示疑惑,“可能,因为他不靠谱?”江飞带着肯定的疑问,姜雨薇心领神会地一笑

一会,“你们两位男士是否可以回避下,我们女生要讲悄悄话的”姜雨薇眨着眼睛道

我和你好像没什么悄悄话好讲的

等到他们走后,姜雨薇问了几个关于占众人的问题,陈安说不知道,“你们酒店肯定有他个人喜好、习惯这些资料,一定程度上也是侵犯隐私了”

“那也是工作需要,而且只面向酒店内部,他的信息可能会流出去,但我不允许传出的源头在我这”陈安说,“我也没想在你嘴里撬出半个字”姜雨薇放弃,“凌予元旦回澳洲看父母了”“我知道”陈安回道,看见凌予迎面走来,姜雨薇朝陈安举了下杯,莫名其妙,然后转身回到陆锦身边,“看见你和雨安好好相处,妈很开心”陆锦搭着女儿的手说,“有吗?”姜雨薇故作疑惑,“没有吧”然后一笑。

31号晚是想过零点就向他发去新年的第一声问候,鬼使神差地,就表白了心意。

难堪的是,沈子阅的消息依旧延迟,心急地等待一个结果,这下再也不想为他找理由,为自己找理由。

姐姐说过和准姐夫的短信是一来一回,哥热恋时短信也是发不停,我已经够主动了,你每次不是不好意思没看见消息就是抱歉刚在忙,我综合评分就这么差?审美是被狗吃了吗?

陈晨用力嚼着嘴里的珍珠,看着和王彦相谈甚欢的沈子阅,沈子阅看过来时朝陈晨挥了下手,陈晨先慌了下接着微微一笑算是回应,然后垂下头摇头晃脑,尴尬后悔气不过一系列情绪交织。

想见的时候见不着,一时脑热表白,觉得见面尴尬,最好能不见就不见,倒是第二天就见着了,什么原理。

虽说是脑热可也是认真考虑过,发短信前的内心挣扎,发送后的七分后悔三分期待,再到没等到消息的落差感,发送成功后关数据反盖手机的眼不看为净,反复查看手机消息的再次期待,要是被拒绝我真的后悔死了,他会回什么呢,各种自问自答,到最后手机被远远甩开,放弃挣扎,真佩服自己的勇气,昨晚他看了消息也是这么若无其事吗,还是看见了也当没看见,衬得自己昨晚的独角戏很掉价,是喜欢还是拒绝总要讨个说法,攒着这股劲陈晨从位置上站起,话没出口,沈子阅已经往外走了,攒着的这股劲往外蹦,泄了力,陈晨一屁股坐回座位,不知道该气谁。

“你没事吧”王彦走过问了句

“没事,有什么工作我能帮上忙吗”

“暂时没有,你先忙你的事”你又不布置任务,我有什么好忙的,陈晨不说话了,珍珠嚼得腮帮子疼。

晚上陈晨对家里宣布自己辞职了,陈父陈母看了眼陈晨,又一如往常地看电视,陈然依旧看着手机,“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下,我知道我辞职这事早在你们意料之内,但这次我是认真的,真的是认真的,我要学做蛋糕,我要当一名甜点师”

“反正家长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甜点师也好咸点师也好,你自己拿主意吧”对于父亲平静地支持,陈晨稍感意外,“哥,你呢”陈然一个侧身,陈晨扑了个空栽倒沙发上,“你随意”陈然说,“那我就谢谢你们的支持了,我会努力的”陈晨起身,郑重转身上楼。

“这么大个人了,说辞职就辞职,就静不下心来,中午说了她两句就板着个脸”

“父母管得了多少,说这么多都听不进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多了就会嫌你烦”

“喂?到家了吗“陈然起身接电话。

寒假前,沈父问沈豪要不要给他报辅导班,沈豪的回答是“报不报都行”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我是要花钱的”

“是啊,就是要花钱我才让你决定,你报班我就上咯不报就不上,我又没钱,没说错啊”

“你从小学到现在读书花了多少钱你有没有概念,父母辛苦挣钱又是为了什么,你觉得值不值我问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沈父转身离开房间。

“我说错了吗”沈豪摊开手问沈碧。

“你态度有问题”沈碧放下手机,“什么叫都行,你需要给一个准确的态度,你需要报班你就说需要,不想就说不想”

“姐啊,我已经快一年没看过书了,而且,你觉得你弟我像是有兴趣学习的人吗”

“所以我觉得报班意义不大,你自己知道自己事,那你为什么不准确给个态度”沈碧严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什么人,我说有用吗,他只会觉得自己是对的,报班就报班咯,大不了就去上”

于是,不知道该说是顺了谁的意思,一个有执念,报班儿子成绩就会提高,一个野蛮生长,只要坐在书桌前,父母就会欣慰钱花得值,学习不是演戏给人看,沈豪又跑出去玩了。

“读书时指望将来工作后财务自由就有话语权,得了,我现在好歹一经理,回到家依旧被炮轰成渣,不是不让你玩,可你也得把心放在正事上,听听,这是该对30加的职业女性说的话吗,拜托,我何曾不务正业,天地良心,无论什么事总能绕到我身上,什么叫小的是这样大的也是这样,一句你是姐姐,就把责任抛给我,生我养我了不起啊,他们还要谢谢我选他们当我的父母呢,我还真希望自己是个没良心的,不爽我就走,让他们后悔去,管他什么子欲养亲不在,养儿方知父母恩”一进房,沈碧拎着包说着往沙发上一坐。

“你现在表情纠一块,特像我妹”陈安递上水,“也是我弟混蛋,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玩的,通宵回来睡到下午洗个澡又出去了,青春年华整的跟颓废青年一样,人不在家我爸就指着我骂,我又何其无辜”

恶心想吐,陈安快跑到厕所,吐不出,手抵着墙干呕

“你不会怀孕了吧”沈碧看着陈安一脸苍白的走回来,“你要当妈妈呢,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是你要把他生下来不是他求着你生的啊”沈碧扶着陈安坐下,小心的模样真当陈安孕妇看,“要把他当成你的朋友,独立的个体”,陈安一脸嫌弃拿开沈碧伸向自己肚子的手

“你很夸张哎,没影的事”陈安说,“没怀啊”沈碧躺回沙发,“也是迟早的事,还是你要当丁克,这么新潮”将对父母的不快倾吐完毕,沈碧又开始八卦了,“我是对我爸妈有意见,我可不希望影响到你啊,你和凌予的基因可不能浪费了,人的进化都是一代一代的,下一代的整体素质还要靠你们提高呢”不想听沈碧胡扯,陈安要拿手机,“我是认真的”沈碧说着夺过,正说着,手机响了

“谁啊谁啊谁啊”拿回手机,沈碧又凑上耳朵,凌予电话来说待会到,“楼下见吧,我房间有很大一盏电灯泡”陈安看着沈碧道

“不会以为你房间藏人了吧”

“是藏人了,不就你嘛”陈安下楼。

丁宁送美丽凌予送健康,有人惦记的幸福,还想着不属于自己的,就是自讨没趣,有的火苗需要早点将它熄灭,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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