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晚自习后，棠溪一个人回家，海哥最近不太正常，感觉背着他有什么大计划。
棠溪把自行车停在楼下超市，虽然和果哥才认识了两天，严格说是一天半，但他们已经混熟了，于是果哥让棠溪帮她带可乐。
楼下的超市特别奇怪，别的地方卖3块钱的可乐，这里只要2块7，有零有整。
也没有别的要买的，棠溪握着可乐就去找老板付款了。
老板是个40来岁的阿姨，看电视剧正情到深处，红着眼眶招呼客人。
“只有这个吗？”
“嗯。”
“找你三毛。”
“这个多少钱？”
棠溪不想要找零，于是指着比巴卜问老板。
“两毛一个。”
“那我再给你一块钱，剩下的可以全部换泡泡糖吗？”
老板轻轻抽泣着，从盒子里数了六个泡泡糖，淡淡的说：“还剩一毛，拿一个薄荷糖吧？”
薄荷糖包装很丑，棠溪有些嫌弃，又摸出一块钱。
女老板被电视情节弄得失魂落魄，麻木地又数了五个，机械式地回复：“还是剩一毛，拿一个薄荷糖吧。”
见棠溪还想再掏钱，阿姨终于回过神来：“孩子，你别掏钱了，除不尽啊。”
棠溪脑子里一团浆糊，反问道：“什么是除不尽？”
...
“哟，早啊！”
“果哥早上好，你的可乐。”
“谢谢，好兄弟！诶？咋这么多比巴卜？”
棠溪小声解释：“超市促销，买汽水送的。”
“这么多？”
果哥在桌子上捞了一把，得有足足三四十个吧。
“你在哪家店买的，放学我也去。”
棠溪心虚了：“别，它就昨天有活动。”
“行吧。”
果哥匀了一下，分给棠溪一半。
“跑路费！”
“啊！...谢谢果哥。”
棠溪手揣在衣服兜里，里面竟然还有一大把。
他永远不会告诉别人，昨天老板娘觉得这“小姑娘”不太聪明，和电视剧里那个聋哑姑娘如出一辙，情到深处不能自已，抓了一大把泡泡糖送给他。
棠溪有大量泡泡糖，连嚼一上午，他已经口干舌燥了，于是拜托果哥把剩下的全部分给同学。
三天里，棠溪已经能大致把同学的长相和名字对应上，除了最有趣的果同学之外，班上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青年。
果哥的马仔王伦义和李庆峰，说话格外有特点，喜欢互相挖苦对方，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他们都是大阴阳家。
每次挖苦对方之前一定会大声喊出对方的名字，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予对方痛击。
棠溪的另一位同桌张莹，感觉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姑娘，总是低着头在位置上写作业，难怪果哥不爱和她讲话。
今天上课时，班主任代老师突然宣布一个噩耗，周四会有一场摸底考试，检验同学在网课期间的成果。
这是学校的突击，打得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消息一下来，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就连果灵瑜同学都变得焉焉的，下课时竟然主动拿出习题册复习。
考试的压力悬在头上，三班的同学们才真正发现，已经不是放假了，这是高中，是用成绩说话的！
棠溪也同样比之前更加认真，除了数学课雷打不动的开小差之外，其他课上都全神贯注。
三班是重点班，是高一上册分班考试时年纪前150名才能进的班级。
在重点班之上还有一个火箭班，学生整体成绩又比二班三班再高一个档次。
果同学昨天没去上网，下了课打着鸡血地背书，活生生把清幽的古诗词当做战歌来唱。
这毕竟是分班后第一次考试，之前网课期间玩得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慌，下课都少有人走动。
果哥去呼唤小伙伴，结果没一个人愿意动身，于是她也坐回了座位。
周四，整个年级统考，虽然不计算年级排名，但这份成绩也足够重要，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同学们的首次班级自我定位。
明天才能出成绩，但果哥已经重新复活了，她意气风发。
“稳了稳了，这把稳了，棠溪，你考的咋样啊？”
“我也不知道，还没出成绩。”
“大概估算一下嘛，我跟你说，我超常发挥。”
“哇？不愧是果哥。”
果哥憨笑了两声，笃定道：“我粗略估计，总分起码得上个700(满分750)。”
...
果哥倒了～
当数学成绩出来后，她的700梦想就已经破灭了。
果哥数学只考了96分，堪堪及格，光是这一科就破灭了她的700预言。
再转头看棠溪，她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红笔恶狠狠写着37分，代老师快气死了吧，卷子都被用力过猛划破了。
“哈哈哈！你比我还惨。”
“我数学不好。”
棠溪早有预料，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又有成绩下来了，这次是语文。
“棠溪，果灵瑜，你们俩的。”
发卷子的同学把两张都放到果哥桌子上。
两张重叠了，第一张是果哥的。
看了一眼，她直呼：“失算啊！”
她只考了109分。
揭开上层那张，华丽的137就像发着亮光，让果哥眼睛有些发直。
她喃喃：“怪物吧...”
果哥只考了562分，和她的预计有极大出入，但她并不难过，相当豁达地观赏棠溪的试卷。
棠溪的字极其秀丽，基本上做了的题都是正确的，前提是除了数学。
棠溪总分581，这还是数学37分，扣掉了大半得到的成绩。
其他的扣分也大多和数学有关，比如物理大题的计算结果就基本上是错误的，只要稍微复杂一点点，棠溪就只能得个过程分，也是殊为不易了啊。
“你真是怪物！”
果哥拿着棠溪的满分英语试卷，一边对答案一边强调。
果哥排班级24名，棠溪15名，其实也半斤八两，他们的另一位同桌张莹，以627的成绩直接挤进班级前五。
至于果哥的马仔王伦义和李庆峰两兄弟，一个32一个37，中等偏下了。
成绩出来了，压力大减，果哥恢复常态，带着两个马仔站在走廊上装逼。
见到有平行班同学路过，职业托儿王伦义适时询问。
“果哥，你考了多少分？”
果哥装作羞愧的样子：“考的差啊！才662，班上排24名。”
路过的平行班同学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却已经奔溃了：‘662才能排24名！重点班恐怖如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