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儿与凡铮都是十分关注卿狂,突见小胡子英俊青年南宫九郎一把擒起狂绝血泪斩,人已站得笔直,刀已慢慢指向卿狂,刀光如一涵秋水,碧绿森寒,刺人肌骨。
最为奇怪的是,他左手还将狂绝血泪斩的乌鞘长翅剑鞘执在手中!
“鬼帝乃是魔道四大至尊之一,鬼谷绝学,果真是与我们修仙正道不一样!单单这南宫九郎握神兵方式,都是不一样啊!”夕儿暗暗道,她见这小胡子英俊青年左手反握剑鞘,右手正持似剑非剑,似刀非刀得神兵,左手垂在腰下,右手举刀齐眉,刀锋向外,随时都可能一击斩下。
然而,但他身子却石像般动也不动,妖异的日光,凝注卿狂木棒与目光,似乎单单狂绝血泪斩上的刀锋刀气与他目光杀气已将卿狂笼罩。
刀虽仍未动,但卿狂却已觉得自南宫九郎手中狂绝血泪斩刀缝之上逼出的杀气,越来越重!他站在那里,竟不敢移动半寸。
他知道自已只要稍微动动,便难免有空门露出,对方的必杀之狂绝血泪斩下“血泪万人斩”就立刻要随之斩下。
这以静制动正是鬼谷修道创敌之精华!
“真是郁闷啊!”卿狂暗道:“我怎么运气这么不好?偏偏注定是与鬼谷公主接下梁子了!鬼帝突然看中我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何却是这么多的麻烦?蚁王的攻无不克蚁天下无敌!现在却还有着南宫九郎的绝学啊!我的……命真苦!”然而暗中叫苦抱怨归抱怨,卿狂却是丝毫不敢大意,梭木棒上竟然是有剑芒生起,只是防守!
“敌不动我不动!若一动,敌觉动不发则已,一发必中。”高手相争岂非正是一招便要分出胜负,凡铮也是知道这点,他与夕儿连大气都是不敢出!
今日大江之上,雨过而未天大晴,阴云四合水声如萧箭流动,大江之中间充满肃杀之意,然而天地之间,这浩浩荡荡奔腾的长江流水声也似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了,夕儿与凡铮只听得南宫九郎与卿狂越来越是沉重吸,越来越重。
这“静”相互对待,实比“动”的争杀还要可怕。只因在笼静态之中,充满了不可知的危机,不可知的凶险,就现在而言,谁也无法预测南宫九郎这一刀耍从何处斩下,卿狂一旦判断错误,便是会身首异处!
卿狂已能感觉到汗珠粒粒自他鼻端沁出,但南宫九郎一张英俊的玉面脸上却像是死人般毫无变化,显然,鬼帝武学一旦沉心进去,便是会丝毫顾不上外部的环境,对手的变化完全不管不顾,只是为自己出手杀人!这等心静,当真可怕!卿狂若不是先前见过此人笑过,只怕会怀疑此人带着人皮面具!
现在无人摇木船桨橹,木船不由有些颠簸,一阵阵江涛拍来,起伏不定,突然,南宫九郎身边的来那两个小凳子落入船下大江水流之中,瞬间听见“噗……通……”两响,小凳子落入水中,只因南宫九郎在稍稍缓缓移动,脚步触及,把这一对小凳子将之踢下。
然而,卿狂,南宫九郎两人都是看也未看,他们不敢分心看!只有夕儿看了一眼,无关紧要!
南宫九郎已朝卿狂一步步逼了过来。
卿狂已不能不动,却又不知该如行动。
南宫九郎一双脚,一步步拖在赤 裸的船板上,摩擦着粗糙的木船船板,一步步向前移动,他脚步踏实,鞋底磨损严重,船板上不由留下了丝丝痕迹。
但他像似毫无感觉。
他全心全意,都已放在这柄狂绝血泪斩上,对身外万事万物,都已挥然不觉,他身形移动,刀锋却仍拯立,甚至连刀尖都没有一丝颤动。
夕儿几乎想脱口而出:“不要打了……”但是她知道一旦出口,只怕会分小师兄的心,不敢出言……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线横风,直击卿狂腰肋。那南宫九郎掌中狂绝血泪斩虽未动,然而乌鞘长翅剑鞘却直刺而出。
卿狂全神贯注在南宫九郎的狂绝血泪斩上,竟未想到他已剑鞘先击,一惊之下,身形不觉向後闪避。
“啊……使诈……”夕儿大吃一惊,掩口叫道。
也就在这时,南宫九郎青年暴喝一声“斩……”,右手中狂绝血泪斩已急斩而下。
兵不厌诈,愿赌服输!
卿狂忙是一闪身,避开刀鞘,然而抬头时,狂绝血泪斩已经到了面前眼上两尺!
南宫九郎算准了卿狂的退路,算准大船无地方,卿狂实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这狂绝血泪斩上惊天一击,藏在刀鞘之后,实是“必杀之技”。
“啊……”凡铮虽然看不见,却也是明白得很,脸色微微一变:“刀鞘辅助,‘血泪万人斩’果真是毫无破绽啊……卿狂师弟,然而我还是相信这个南宫九郎,‘他’是绝对不会伤害卿狂的!……”他知道南宫九郎这招看来平平无奇,但刀道中之精华临敌时之智慧,世人所能容纳之武功极限实已全都包涵在这一击之中。
南宫九郎目光尽赤,满身衣服也被他身体发出的真力鼓动得飘飞而起,这一击必杀,他已似乎不必再留余力。
这“血泪万人斩”,当真似无敌于天下!刀锋过处,不管对手多少人,甚至万人,都是一斩而过,万人皆倒!有如当年西楚霸王项羽,所向披靡!
刀风过处……卿狂身子已要倒下……他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有退后跳江!
南宫九郎一丝得意笑容浮现脸上,甚至是可以想到自己这一刀逼得卿狂落下长江,这样一来,一来自己没有败在卿狂手中,稳占上风!而来不会伤害卿狂,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南宫九郎飞鹰扑兔,一招击出,已无余力,喝道:“落水吧!”
果然,卿狂好似如他想象这般,已经矮身倒下去,似乎是倒下江中去,然而只见卿狂手中木棒猛然是朝着身后一斩,奇道:“他不招架,怎么往身后江水去斩?”
夕儿,凡铮只听顿时卿狂身子下面“嘭”的数声大响,江上凭空激起射出十数道水流支柱,抵在卿狂的背心,卿狂只有脚板心才是连接在了船舷之上,而身子全部平躺在空中,在水柱之上连连翻身,身子重力是被激出的水柱支撑,因此,没有落下谁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间,总算是卿狂避开了南宫九郎的这招“血泪万人斩”!
卿狂再是梭木棒往下一扫,江中水柱又是激射出三根,狠狠撞击他自己的背部,这乃是他自己西昆仑道法驱动的水柱,接触他身体,完全是与卿狂道法合一,不会伤害到卿狂,因此卿狂却是反而借助这股水柱抵住之力,猛然是跃身起来,到了空中一丈多高,运使六成道诀,空中飞升之中,发梢衣袂是全部无风自动,向后飘动,脸上神色晃动,眼神发光大震,更加是凌厉凄婉,全身内力急速汇集,内息在丹田神府中游走,朗声道:
“玄黄道法,磅礴修为;
金利无双,锋铄毁骨!”
这下驾驭之中,他手中的梭木棒哪里还木棒,瞬间似乎化成了无坚不摧的仙剑,是重重与南宫九郎的手中狂绝血泪斩相撞在一起!
“嘭……”凡铮,夕儿只听这一声之后,卿狂落下地来,是退后两步站稳,那边的南宫九郎也是退后两步站稳,都没有受伤!
“不用打了,平局了!”夕儿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