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叶府大门前吵吵嚷嚷……
“娘,我不坐马车!也不要这些随从,我一个人反倒自在,我带着这些个拖油瓶作甚?”叶卿卿一脸不满。
“你这第一次出远门,湖广安陆州地处偏远,你又是个姑娘家,出了什么事可让娘怎么办?”说着双眼含泪,好不伤心。
叶卿卿最见不得她娘落泪,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尤其这泫然欲涕的样子,那叫个我见犹怜。
“爱走不走,别欺负我媳妇儿。”叶振宇揽过柳夕微。
叶贺章一巴掌扇下来:“科举途中落跑回来的人没资格说话!三十多岁的人了,一事无成!”
“爹!我不要面子吗?!!!而且我是真的不想做官!”
其实叶卿卿也觉得爹没必要去考功名,毕竟他们家也不是什么诗礼簪缨之族,可能天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但爹爹连经商都不怎么感兴趣,她很忧心待祖父百年之后,她和娘会跟着爹爹喝西北风。
说起来,还是从军适合爹爹,但爹爹武功虽好,却不愿受管束,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好。
她爹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他已经为人父了啊!难不成还想着做大侠?
“好了!我就带白芨走,这些人又不会武功,我带着他们,万一遇到山匪,我是救他们还是自己跑呢?”
两方争论了好久,最后的最后还是叶贺章大手一挥做了主:“行李从简,卿卿和白芨一起走,多带点银票,路上可不能饿着了。”
叶卿卿点头,甚悦,果然大事上还是祖父能拿主意。
“爹爹、娘亲还有爷爷,我就先走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本来以为自己走的挺洒脱的,可是这家人真的对她很好,突然要走竟满是不舍,泪水不知何时浸满了眼眶。
算了,忘掉以前的事,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把自己当做是投胎的时候忘喝了孟婆汤,这就是她的家,他们就是自己最亲的家人。
柳夕微见女儿要哭,又红了眼眶。
叶卿卿见此仰头,不让泪水流出,猛地转头上了匹小红枣马,马鞭一响,很快没了踪影。
见此白芨也将包袱放上马,“老爷、少爷、夫人,请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姐的。”说完也上了马,前去追叶卿卿。
柳夕微在叶振宇怀里无声地哭着,叶振宇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拍着柳夕微的背安慰道:“卿卿是个有福之人,不会出什么事的。”
湖广安陆州(今湖北安陆市)距杭州府(今浙江杭州市)甚远,且中间隔着安庆府(今安徽安庆市),求学之路亦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而一路上吃吃喝喝历经数日,叶卿卿和白芨日已经到达了安庆府郊外。
不过,天色已晚。郊外又较于城中太远,而且此时若是赶回城中,已经过了宵禁,恐怕守城官兵也不会放他们入内。
“白芨,今夜我们就在林中稍作休息,明早进城休整几日,顺便看望外祖。”
“是,小姐。”白芨立刻翻身下马将马都牵引到一处,将缰绳绑在树上。
“好饿啊,白芨,看看附近有没有山鸡、兔子,我在这生火等你。”叶卿卿捂着乱叫的肚子可怜兮兮地看着白芨。
“这……”白芨有点为难,将小姐一个人留在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哎呀,没事。我还能走丢不成?放心,一有危险我就上树,虽然我不是打不过。”叶卿卿表示很无奈。
“那好吧……”白芨也知道就算真遇上了歹人小姐也不会吃亏了,毕竟小姐跟着夫人研究了不少自卫的毒,还是赶紧解决温饱问题吧!
白芨离开后,叶卿卿便和猴似的窜上了树,拿着外祖父送的玉箫吹曲子。
叶卿卿坐在树梢上晃悠着腿,一首《棠梨煎雪》从指间倾泻而出。
这还是在现代的时候听的歌,大概故事就是一个女孩与朋友用采来的新鲜棠梨果融入去年枝头之雪,一起酿酒、嬉闹的故事,形容的是陶醉田园生活,害怕失去友情的小女儿家心态。
啊呀,白芨怎么还没回来?好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