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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三个小纸人

男人跟女人赶过来的时候小宝已经被送出了急救室,老人沉着脸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两个人,老人拿着食指指着他们,她气得说不出话。

“妈,你消消气,小心血压又上升了”女人看见老人呼吸有些不稳,一边出声安慰,一边拍打着老人的背,让她顺顺气。

“你们就是这么看管大小宝的,你们当初答应我什么”老人气急败坏的说。

男人和女人面面相觑,自知理亏,也不敢说什么,看着他们默认的行为,老人更加的心痛了。

“妈,你也知道,我们忙,有时候三餐都来不及吃,而且大小宝也会自己吃饭,也会自己上下学了,我们这才放心让他们自己在家的”女人为自己辩解道。

“对啊妈,你注意身体,我们下次会注意的”男人在一旁附和着。

大宝躲在门口,她伸出头看着男人和女人对着老人认错的模样,她有些抵触,又有些反感。她发现:她的爸爸不像她记忆中的爸爸!

“姥姥”这是小宝醒过来之后喊的第一个人的名字,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姥姥,那个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老人,也是他生病的时候一直抱着他的老人。

“哎,姥姥在呢,小宝别怕”老人急忙上去拉住小宝停在空中的手,安抚着刚醒来不安的小宝。老人很心疼的想:这是得多怕,多没安全感才能慌成这样,自家的孙子还这么小,差点就没了!老人忍不住抹下眼角的眼泪!

老人跟大宝坐在小宝的床边,大宝激动的说:“你生病之后吓死我了,还好姥姥来了。”老人跟小孩乐融融的样子,倒是跟站在一旁沉默的男人和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宝住院期间,大宝是不能一直陪着小宝的,她要回去学校读书,不过倒是老人时时刻刻守护着,男人和女人也劝过老人,说老人年纪大了,经不住这样熬着,让她出去休息;老人一句话回绝了,说:你们待在这还不是让小宝一个人待着,有什么区别,让你们待在这,我实在不放心,甭劝我了!

隔了几天,大宝一放学就坐车男人的车来医院,今天是接小宝出院的日子,她很开心,晚上又可以跟小宝聊天了。

“小宝,我们学校要开晚会,我们班要选人跳舞,我被选中了”大宝开始讲着这几天学校所发生的事。

“姐姐好厉害”小宝的脸还有些苍白,不过总比之前进来的时候好得多了。听着大宝在学校的趣事,他也想回学校了。

回家后的一个星期,在小宝的纠缠下,老人终于同意小宝去上学了;于是,好像又回到了在老人还没来之前的生活,而唯一改变的是上下学时两个人的身影变成了三个人的身影。

“今天布置的作业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下课吧,注意安全”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话一说完,整个班的学生都急急忙忙的收拾着自己东西,甚至一些比较皮的学生早已经背上书包了,就只等老师下令,他们就可以往门口冲去!

小宝不似往日一般慢慢地收拾着,他像大部分的学生一样也胡乱的把书、文具盒都放进书包里,他迫不及待的想出去排着队,跟着队伍走向门口。

“小宝”老人喊了一声。

“姥姥”小宝跑过去。

“小宝,今天又是你姐姐来接你啊”之前的保安大叔跟小宝熟了之后,看到小宝总要跟他聊上那么几句。

“大叔,今天是我姥姥来接我,我要走了,姥姥要着急了,大叔再见”小宝笑得很开心,朝着老人跑过去。

“小宝,来,书包重不重,姥姥帮你拿着”老人看着都快跟小宝一般大的书包,有些心疼的说。

“姥姥,不重,我自己背,我们去接姐姐,我知道在哪,我带你过去”小宝拉着老人朝大宝在读的学校走去,老人看着小宝的背影,她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只是个孩子,连个撒娇都不会!哎!

为了照顾小宝,老人在这里住了下来,自从老人来了以后,每天的上下学,可以说是是大小宝最开心的时侯,因为他们也可以骄傲的跟别人说:我姥姥来接我。不因为别的,就单单因为有人接送,所以就值得炫耀!

放学回家后,小宝一脸严肃的对着桌面上的一张红纸和一把儿童剪刀,就这个表情,他保持了几分钟,最后终于愁眉苦脸的趴在桌子上,她转头看了看正在奋笔疾书的大宝,又看看坐在旁边带着老花眼镜正在缝衣服的姥姥,哦,那件衣服还是他的,前几天他玩滑板留下的“光荣痕迹”!

小宝有些苦恼,他左翻翻右翻翻,叹气声引得大宝无法集中。

“小宝,你能不能消停下,你翻来翻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那个下锅的鸡蛋”大宝一副受不了的模样。小宝也不回她的话,他有点小委屈,他也不是故意的,谁让老师布置的作业这么难。

“你到底想干什么”大宝一撂笔,凑上去问。

“老师说要剪一只自己喜欢的动物”小宝有些无奈的看着前面的两件物品。

“那你想剪什么”

“大狮子,不过我不会”小宝有些伤心。

“这个姥姥最拿手,小宝别担心,姥姥教你”大小宝的谈话内容被坐在一旁的老人听见了,老人忍不住骄傲一回。

“你别看它就一把剪刀一张红纸,姥姥可以给你剪出很多小动物,小狗狗、小兔兔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大小宝围在老人的身边,老人的双手用剪刀在纸上剪了一下,一会儿一只小兔子就出来了。

“是小兔兔,姥姥好厉害”小宝看到一只成型的兔子,高兴坏了!

“姥姥还可以剪其他的给你们看,今儿个姥姥给你们俩娃娃露一手”老人拿着剪刀的手顺着红纸转了几个弯,又剪了几下,一个“喜”字很快就成型了。

“这叫剪纸,在姥姥那个年代,这必需得学会的,不然哪时候嫁人了不会剪出个什么就闹出笑话,就嫁不出去了”老人对着剪纸有些出身神,或许是想起了往事。

“姥姥,我想学”大宝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行,姥姥教你们一些简单的”老人虽然说着话,但她的手却没闲着,不会儿,三个小人便被剪出来了。

“猜猜,这是谁”老人打了个哑谜。

大小宝看着老人手里的三个纸人,他们大小不一,最左边的那个最大,最中间的那个最小,他们手拉手的站在一起。俩人碰碰小纸人,又抓了抓头上的头发,小宝看了看姥姥,又看了看大宝。

“这是姥姥,这是我,这是大宝”小宝开心的说着。

“对,小宝真聪明”老人也不吝啬对小宝的夸奖。

“来,姥姥教你们”老人眉目温柔,声音有说不出对俩小孩的疼爱,晚饭过后,暖风习习,若是时光一直这么温柔对待他们,他们也会对以后抱着期望,也不至于那么绝望。

晚上,小宝不舍得放下大狮子和小纸人,他一手拿着一个,躺在床上看着,越看越开心,她忍不住对上铺的大宝说“姐姐,这是我剪的小纸人,像不像我们仨”

“像”大宝此时此刻正趴在床上看书,这是今天小宝问她十多遍的问题,她回答的相当敷衍!

“嘻嘻,我也觉得好看,但是我还不会剪大狮子,姐姐,我什么时候才会剪大狮子”

“……”

“姐姐”

“……”

“大宝”小宝有些生气了。

“干什么”被打断看书的大宝也有些生气的回应。

“我都叫你好多遍了,你都没应我”小宝控诉道。

“我在看书,没听见,你太吵了,安静点”

“看什么书”

“小王子,我还没看完”

“就是那个不要玫瑰花的小王子吗”

“嗯”

“我也想看,你和我讲讲小王子吧”

“行吧,那我接着上次讲啊,小王子去旅行了,他认识了好多人,也见识到很多漂亮的风景,也认识到小狐狸”

“小狐狸?长什么样,有大狮子大吗”

“小狐狸比大狮子小”

“那他长什么样”

“嗯~很可爱,红色的毛,红色的尾巴”

“那跟我一样可爱吗”

“你怎么这么自恋,可爱,跟你一样可爱,所以可爱的小宝,我们要睡觉了”大宝有些无奈,她的书又没看完。

“可你还没讲完”

“下次讲,明天还要上课,要睡早点”

“那姐姐晚安”

“小宝晚安”

夜很静,大小宝睡得很沉,他们期待明天,因为明天是新的一天,是姥姥送他们去学校的一天!

“姥姥,周五我们有晚会,我也上台跳舞”大宝眼里亮晶晶的,她期待着看着老人。

“周五,那不是明天吗,要不要姥姥替你助阵去”

“要的要的”大宝赶紧点头。

“我也去,我也去看姐姐跳舞”小宝举起手说。

“好好,去,去”老人笑着说

这天晚上,男人跟女人回来后,发现大宝正睡在沙发上,男人抱起大宝,把她抱回房间里放在小宝的床上。

“爸爸,明天我上台跳舞,你来吗”大宝知道,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力气,尽管她隐约知道了答案,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期待,期待男人的回应。

“……爸爸没空,要去见客户,你让姥姥陪你去,日后爸爸有空了,再去看你跳舞”

“嗯”

“睡吧,晚安”

“晚安”大宝紧抓着被子,强忍住心中的失落,这次没有空,没关系。

“所以你不打算去看她的表演”

“妈,我最近真的很忙,大小宝就拜托你照顾了”男人有些累的按了太阳穴。

“你知道大宝在等你吗,就为了给你说一句,让你有时间去看她的表演”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这个时候应该在床上睡觉,而不是睡在沙发上,他这么做只是增加我的烦恼”

“你,你会后悔的”老人气乎乎的转身回房。

“大宝,你怎么还没睡”男人转身的那一刻,看见呆在门口的大宝。

大宝笑着说“爸爸,你忘记关门了,爸爸晚安”

“晚安,早点睡”随着大门关闭,隔着一扇门,男人不知道的是,大宝的眼泪掉了下来,她就站在门口低着头,她觉得很难受,她很想大哭,但是她不能,她紧握着双手,刚才男人讲的话她都听见了,男人没空是真的,男人嫌她是烦恼也是真的,所以她还怎么办?她想问男人:你还喜欢我吗,你还会不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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