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山并非是一座山,而是在群山深处的一处旭暖的向阳山坡,坡上有寨,叫向阳寨。
外面还是风雪之时,山坡上已回暖,积雪消散,化作流水,浸入大地。
大地上嫩草破土,树木抽芽,已有融融春意。
阳光初升,尚不太高,村寨里人们已开始活动。
壮年的汉子,取来猎叉兽夹,准备入山打猎了。女人们也找出了挎篮,计划坡旁采药。
一个女人居中而立,显然是领头之人,她口中正吩咐道:“阿武,你们三人向东去,带三把猎叉,注意安全。小玉,你们也往东边采药,也要注意安全…”
受他指示的两个青年男女,笑着点头道“好的,花姐放心吧。”
花姐年纪看起来不足四十岁,肤色白嫩,身材高挑,穿的并非山民身上的粗布衣裳,要艳上一些,显露出异于常人的气质来。
她身上并非只有山民的纯朴,竟有一丝华贵之气。
花姐笑着点头,向众人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今天是我们向阳山今春初次活动,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争取多有收获,同时也要注意安全。”
一言未落,远处突然有咚咚咚的声音响起。
不远处的山脚下,突然出现了一对马队,咚咚之声,正是马蹄铁踏在地面的声音。
这马队来的好快,仿佛乌云飘过一般。初始出现,还有数百丈远,不大一会时间,就进入到向阳寨百丈之内。
已可见马队人举起的钢刀,在阳光下闪闪发着光。
马上人们口中不断发出的“呼哈、呼哈”之声,清晰地传了过来,传入到了向阳寨人的耳中。
那叫阿武的青年脸色变了,他疾走两步,来到花姐面前道:“花姐,我曾听人讲,三个月之前,周边群山中出现了一群马匪,自称北风帮,烧杀淫掠,无恶不做,很是凶残。其老大张北风更是残忍嗜血,甚至会生食人肉。”
他一指飞速接近的马队,道:“说的恐怕便是他们吧。”
花姐闻言,眉头一皱,道:“妇女、老人和孩子都躲到寨子里去,青壮年的汉子准备好武器。”
花姐显然是极有威望,人们闻声而动。
妇女、孩子、老人向后退去,精壮的男子上前,在花姐旁排成了人墙。
马队距离向阳寨还有五十丈时,大队忽然停了下来,一骑越众而出,打马来到众人面前,尖声道:“谁是管事的,出来答话。”
花姐道:“是我。”
那人看到花姐,微微一愣,暗道一声好有风韵的妇人。
半晌他才道:“我北风帮看上了这片地方,食物和女人留下,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其他人速速离去。”
花姐闻言,柳眉竖起,冷冷道:“北风帮的名头,我也听过。你回去和你老大商量,若要食物,我向阳寨可以提供。别的无理要求,绝无可能。”
那人闻言,大声道:“我北风帮说过的话,绝无更改。你等切莫找死。”
花姐倒也硬气,道:“我向阳寨即便死,也绝不任人羞辱。”
花姐说的决绝,自带一股气势。
北风帮经过了数十个村寨,所过之处,山民见到他们来,都是吓得屁滚尿流,不敢丝毫抵抗,任凭他们掳掠,没想到这向阳寨非但不逃,反而十分强硬。
这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又不敢自作主张,拍马而回,向帮主张北风汇报。
张北风自小并不能修行,但仗着家里有一些权势,却极为霸蛮。
到他成年以后,家中以高价获得一枚聚元丹,给他服用,竟聚元成功,成为了一名修士,此后更是欺男霸女,为祸一方。
终因为祸太多,连累的家破人亡。
孤身得以逃命,后来勾结了一伙亡命徒,成立了北风帮。
北风帮选择的劫掠之处,都是偏远闭塞之地。
他很明白,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修行之人,就是强者。
他们会占据最好的地方,或好的城池,或名山大川,或洞天福地,绝不会呆在闭塞的山村里。
即便这些地方,偶有天赋好的人出生,聚元之后,也会因这些地方缺少可供修行的资源,而走向外面的世界。
所以这些地方,修士极少。即便个别留下的,也不过是刚刚聚元的少年人。
张北风选的很对,劫掠了数十处地方,都未曾遭遇抵抗。
所以这名手下将花姐的答复传达给他时,张北风才觉得意外,一双眼睛瞪的铜铃一般,发出阴狠的凶光。
他一振掌中环刀,道:“本想给他们一条活路,既然他们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弟兄们,给我上。”
言罢,拍马而出。
马速甚快,五十丈距离,转眼既到。
张北风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花姐,眼睛顿时一亮,他伸刀一指花姐道:“这小娘皮好风韵,给我留下,切莫伤了。其他人有敢反抗的,杀无赦。”
呼哈!呼哈!
北风帮众人欢呼出声,齐齐举起了马刀,打马冲向了向阳寨的人群。
向阳寨人常年打猎,体格强壮,也自有手段,哪怕对付大型灵兽,也从来不怵,当下准备应战。
人们面朝外围成半圆之形,将花姐围绕在中心,个个手中猎叉高举,指向狂奔而来的马队。
北风帮借着马的冲劲,眼看就要冲到钢叉阵上。却突然齐齐回身,自马背上取出一块块石头来,向前用力向向阳债众人掷去。
石块个个都有两个拳头大小,且棱角锋锐。带着马匹的冲势,疾如闪电一般,碰到了便是皮开肉绽。
这一招,大出向阳寨人意料之外,几乎下意识便来回扭动身躯,躲避飞石。
好在北风帮带的石块并不多,两轮之后,便用停了下来。
向阳寨众人灵敏矫健,躲过飞石,并没有造成大的伤亡。
但猎叉阵却也散了。
而北风帮的马队,也到了。
他们把马刀高高举起,舞动着,映着日光,冲入了人群之中。
马快,刀急,向阳寨阵法又已散了,一轮冲锋之下,向阳寨便有五人中刀,鲜血飚射未落,人已倒地。
北风帮的马队,一半人破阵而出,掠出三十丈,将马勒住。剩下未破阵的一半人则拍马后退。
后退三十丈。
然后双双折返过来,拍马加速,再度呼啸着冲向向阳寨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