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觉得眼前的刘警官似乎对这钥匙有着浓厚的兴趣。
一把小小的钥匙和汪鱼的死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这年轻警官看上去对这钥匙表现得那么在意呢?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还问了一句非常有意思的话。
——“这钥匙是谁给你的?”
这话一出,安阳就感到有些奇怪。
他怎么知道这钥匙是别人给她的,而不是她自己的呢?
试想一下,一个人看到一把钥匙在其他人的口袋里,如果对这钥匙感到好奇,人们的第一感觉会是什么?
——这钥匙是那里来的,又是干什么用的,开什么锁的。
而绝非是——“是谁给的”。
很明显,这话也透露着另一层意思——要么是已经清楚了这钥匙的用途,要么就是已经了解过这钥匙的来历。
或者说,问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些什么。
“同事给的。”安阳回应了刘麦的话。
“同事?”刘麦沉默了几秒,看上去好像并不相信这个答案。
“叫什么名字?”他接着向安阳问道。
房间里的空调再次吹出冷气,“嗡——”的一声,一股寒意扑面吹来。
安阳全身打了个冷颤。
“咔嚓”,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眼前进入房间的不是陈警官等人,而是黎族后人——黎塘。
“是你!”
刘麦看到黎塘突然闯进了房间,立马起身。
黎塘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扬起手指,做成圆状,对着嘴吐出一口浓烟。
烟顺着手中的缝隙,浑然升起,沿着房间的各个角落弥漫、攀爬,直到占领整个墙壁四周。
“玄烟吐雾,幻化成风……”黎塘在一旁一边念叨,一边拿手在空中比划着动作。
这时,房间里的人全都变得昏昏欲睡,包括安阳。
她的眼睛一阵迷糊,手和脚都不受控,直接软趴趴地就向前扑向。
还没反应过来,便倒在黎塘怀中。
他直接一手将安阳扛起,破门而出。几乎就在他关上门的同时,一团黑影从房内地板上冉冉升起,沿着门缝朝外散去。
直到安阳清醒过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时间了。
她睁开眼,看见地上是一片绿油油地草坪,正在眼前飞速地移动。
准确的说,是她在飞速地移动。
安阳的身子来回颠簸,像是在坐过山车;头的感觉也特别重,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活活压着,又像是倒立时脑充血的难受感觉。
耳边的呼吸声,听上去有些急促,像是在奔跑,呼喘呼喘的没有停过。
安阳仔细地定了定神,不对,这不是自己的呼吸声!
眼前的移动感完全是来自于——黎塘扛着自己奔跑时的颠簸。
安阳大喊一声:“你干嘛?”
“带你逃走啊!”黎塘一边奔跑,一边喘着气说道。
安阳有些不明白了,自己又没犯罪,为什么要逃跑?
汪鱼的死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可能就因为一件衣服,警方就定了她的罪吧,那她也太冤了。
何况自己完全没有犯罪动机啊。
她转念一想,如果现在离开了,那不就等于坐实了自己是罪犯的事实?
心里的那股害怕劲跟着紧张感那是一块儿烧了上来,火辣辣的。
她拍了拍黎塘,焦急地问道:“我为什么要逃走?你这是在干什么?先放我下来。”
黎塘斜着脸看了一眼安阳,又转过头去。
脚下的步伐丝毫没有停止:“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我们先过去再说。”
“去哪?”安阳忙问。
“去猫仙洞。”
安阳僵了一下,脑子里一片乱麻。
等到黎塘停下脚步,两人就已经到了一处山洞口。
他将安阳放下,对着她说了句:“我去请猫仙,你在洞口等我,别乱走,这里很危险。”
说完,他就跑进了洞。
安阳听了这话,更糊涂了。
猫仙?他在跟我说笑吗?
她朝洞口看去,这是一个足足有三米高的山洞,洞里面漆黑一片。一声声猫叫从里面悠悠扬扬地传来,听这叫声还有些瘆人。
旅馆里,刘麦也渐渐醒了过来。
他慢慢睁开双眼,余光中看到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是陈罗语。
他正瞪着眼睛,露出一副看上去想要吃了刘麦的模样。
“陈队。”刘麦被吓得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身。
由于起身太快,屁股后头的椅子整个“哐当”一下翻倒在地。
一旁的记录员也被吓醒了。
“人呢?”陈罗语问。
“啊?什么?”刘麦像是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我让你审问个人,这人去哪了?”陈罗语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不少。
刘麦在脑海里飞速地回想着,是呀,他不是正在审问安阳吗。
怎么这人就没影了?
“好像被谁给带走了来着,谁来着……”刘麦挠着脑袋,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嘿!我怎么想不起来了,让我想想……”
“还想想?有人能从你这儿把人直接带走,你还做在椅子上睡觉?还想想呢!还不去找?”
陈罗语“啪”的一声,拍向了桌子。
又说:“这杀人犯必须给我找到!要是她还有其他同伙呢?”
刘麦知道陈罗语绝对是生气了,他在回应了一声后,就立马出了旅馆进行搜寻。
许多辆警车一同“呼啦呼啦”地在仙恒山街道里巡逻搜捕。
往日宁静的仙恒山田野、树林等地方也跟着“热闹”起来。
街道被封,前些日子还是人群密流的涌动,现在已是稀稀散散。
陈罗语对仙恒山下达了搜查令——全程搜捕可疑人物安阳。
“犯人还没抓住,在保证其他人安全的同时,也不能让她逃离仙恒山!”陈罗语交代着手下。
“哦,对了,案发当日的旅馆所有人的口供准备得怎么样了?给我看看。”陈罗语接过口供记录本。
“都已经记录在案了,只是……”
“只是什么?”陈罗语一边翻着记录本一边问。
“有一处奇怪的地方,案发当日,有游客看到汪连生在半夜十二点之前出过旅馆。”
“汪连生?死者汪鱼的弟弟?他现在人在哪里?我去见见他。”
陈罗语停止了翻阅,看着他的手下。
“他……不在旅馆,从昨天出去后,就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陈警官有些吃惊,迅速合上了手中的记录本,“目前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手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