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大学时认识的女友,安阳。”汪连生向着他哥介绍着,然后又转头对安阳,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句:“这是我哥。”
“你哥?”
安阳下意识地朝着汪鱼看了一眼:他的皮肤黄得发亮,都能挤出油水来了,个子看上去也是矮矮的。
估计和自己差不多高吧,兴许比自己还矮点儿。
她心里有些惊讶:这也差太多了吧,这是亲哥哥吗?
简直就和汪连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看到汪鱼的那一刻,安阳打从心底里就觉得,眼前所说的“哥哥”,压根和汪连生不是一路人。
贼头贼脑的样子,还一副嫌弃地表情看着自己,活生生地就像是一只老鼠精在站在了面前。
她对汪鱼没有好感。
可以说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认定了此人不是什么正经人物。
但碍于汪连生的关系,怎么说也是自己同学的哥哥,她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而是出于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安阳,是汪连生的大学同学。”
汪鱼则是瞟了她一眼,看上去并不怎么想搭理她。
估计这时候心底里还在想着:为什么弟弟汪连生会喜欢这样一个脏兮兮的女人,还把她带到旅馆来。
他对着汪连生简单地回应了一句:“哦,好。”
便转头走向了另一边,对着一旁还在转悠着的白毛打起了招呼:“先生,住房吗?一个人吗?”
安阳在原地愣了几秒,感觉就像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他这是……在无视我吗?
她感到有些无语,但又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
硬是将一脸的火气又重新憋回了肚中。
心里头也暗暗下了决定:明天一早,得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哦,我不住,我就看看……”一旁的白毛回应着汪鱼。
这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白色身影,很快也引起了安阳的注意:这不是之前在面包店的变态吗?他怎么也在这儿?
她立刻冲上前去,想对着他仔细询问一番,可刚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迅速地收了回去。
自己可是在两年前啊,万一他根本就不认识我该怎么办?万一自己认错人了呢?万一是自己眼神不好看错了呢?
……
这种种的担忧向出现在了安阳脑子。
可就算是他,要是告诉他,他在两年后会在一家面包店的门前与自己相遇,还穿着她的衣服,他会怎么想?
思绪万千。
她的步伐最终还是停了下来,理智战胜了冲动的欲望: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天安心回家再说。
一旁,相隔几步之遥的白毛,却注意到了她在大厅里的一举一动。
他刚想上前和安阳对话,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
可眼光里,却多出一个人影,一个自己曾经见过、印象深刻的人影——汪连生。
他是汪连生?白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自己看错了吗?
他的眼神直盯着眼前的人,一秒,两秒……
整整一分钟,视线也未曾离开汪连生。
他怎么会在这儿?
白毛的内心一阵激灵,他不是在两年前就已经断了双腿了吗?
难道这腿已经治好了?可之前老大不是说永远也治不好了吗?
白毛看着汪连生的腿足足数秒有余,连瞳孔都放大了不少。
两条大腿就这样明摆地站在他的眼前,活灵活现:这分明就像是之前没有断过。
难道真的没有断过?
要说起白毛第一次见到汪连生的时候,还是在两年前的夏天,在猫仙洞里。
那时候,汪连生被一只黑幻精吃了双腿,猫仙洞的长老看他可怜,便将他给救活了,只可惜双腿落下了残疾。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汪连生现在会安然无恙的出现,但他曾经受伤的样子却让白毛印象非常深刻。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濒临死亡时的人类——他双眼发红,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呼吸着,整个肚子完全是血淋淋的一片,在那儿一张一合蠕动着,血腥味贯穿了整个猫仙洞,让白毛看着很是难受。
这也是白毛当时离开猫仙洞的主要原因。
至于后来,汪连生被救活后,便替他死去的哥哥照看起了旅馆。
一直到遇见了老大几只出了猫仙洞的猫后,旅馆才正式改名为猫舍。
但如今看着这般活生生的汪连生站在了自己眼前,这让白毛觉得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过去。
回到过去?如果他现在还没有断过腿,也没有受过伤,汪鱼也还没有遇难,难道说……
这一切都还未发生过?
白毛一下子茅塞顿开,他明白了,那黎家巫女是把自己送到了两年以前的时光!
“你不住房,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汪鱼在一旁问着白毛,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他。
然而,还在思考的白毛没有回话。
汪鱼又把声音提高了一度,问:“喂,你住房吗?有什么事吗?”
周围的人也纷纷看向了他,包括安阳和汪连生。
突然,白毛猛得回过了神,嘴里喊到:“不好!黑幻精!”
这下,他把汪鱼给整糊涂了:“什么精?什么?”
白毛还是没有回应,他立刻狂奔地冲了出去。
汪鱼白了他一眼,看着远去的背影,说道:“神经还差不多。”
夜晚的气候有些凉,淋过雨的安阳,感觉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应该是白天自己走了太多路,给累着了。
哈欠声打得连连响。
门口人来人往,除了汪鱼,其他的店员也在招呼着顾客。
汪连生看着安阳,像是发现了她的疲倦,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直牵着她就往楼上走去。
“哥,302有人啊,算我账上。”
安阳被带到了房间后,汪连生只说了句,早些睡吧,便离开了。
她看着汪连生离去的背影,竟有些说不出的悲伤感,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他真的会和我分手吗?这结局是真的吗?
有时候,安阳自己也分不清自己内心想要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晚风吹动着窗口,雨后夜晚的空气也清新了许多。洗完澡,安阳一躺在床上,睡意就席卷了全身。
“咚”、“咚”、“咚”……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了,还敲门。”安阳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快接近午夜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