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家的守护灵红乜身穿一身血红铠甲,一米八的个子,拖着重伤垂死的李浚向突厥兵首领乌托克施的帐篷缓缓走去,鲜血溅了红乜一身,从红乜身上散发出的全然没有女子该有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腥臭的血腥味和令人生寒的气场,就算是凶狠的突厥兵见到了红乜也不由得心惊胆颤。
走进帐篷,红乜直接把李浚往一旁扔去。
乌托克施正在书写着一封信,抬头看了红乜一眼,乌托克施继续写着信,但双眉微皱。
“不是给你说了么,袭击李浚就不劳烦你出手了,老是弄得一身血腥,我不喜欢你这样。”
红乜表现得很不屑。
“总得有人陪我过过招吧?要不你来?我怕打死你。”
乌托克施略显无奈。
“娶了你以后我就不让你上战场了。”
“随便你。”
丢下这么一句以后红乜就转身离开了。
对于红乜乌托克施还是很无奈的,虽然红乜是被自己的父亲用束灵术控制了,虽然没有了以前的记忆,但红乜很强大,就因此保留了很多自己的性格。而乌托克施见到红乜的时候,也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虽然他晓得,红乜可能会完全不把他当回事。但喜欢就是喜欢。
第二天,王忠嗣和安禄山同时率军至黑城,对于安禄山来说,李浚是他的生死之交,得到黑城遇袭以及李浚被俘的情报以后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对于王忠嗣来说,安禄山的出现是意料之外的,按道理说安禄山的出现会让王忠嗣觉得开心,但不但没有,王忠嗣还讨厌起了安禄山。
因为,黑城和安北都护府的沦陷全然在王忠嗣的算计之中,王忠嗣以安北和单于两个都护府为条件换取乌托克施父亲的束灵术,然而这只是王忠嗣的计谋而已,突厥边患困扰圣人多年,王忠嗣已经密谋了好几年,黑城和安北都护府的军粮都事先下了毒,再把黑城和安北都护府奉上,所有事都在王忠嗣的计划下慢慢进行,在安北都护府、单于都护府、黑城以及突厥兵王忠嗣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线。李浚的软肋也是王忠嗣提供给乌托克施的,虽然乌托克施对王忠嗣有所猜疑,但安北都护府和黑城的沦陷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计划,因为这两个地方牺牲的士兵太多太多。获得了乌托克施的信任之后,只要让突厥兵住进了黑城和安北都护府,那么王忠嗣的计划,可以说也就成功了。对于打败突厥兵,王忠嗣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安禄山一来的话,功劳自然就要分他一些了。
王忠嗣对一些特殊的家族曾经进行过调查,但最后都没有什么结果,只对一些家族的标记有一些了解,见到红锐盔甲的时候,王忠嗣也就大致清楚了红锐是红家的人,而此刻,王忠嗣原本自信的神情开始有了一些忌惮,毕竟,单于都护府的李浚将军,也是他计划中的牺牲品之一。
汪神见到王忠嗣的第一眼就不喜欢王忠嗣这个人,他啊杀气太重。
王忠嗣的提议是红锐与安禄山率军突袭黑城,他攻打被突厥兵占领的安北都护府。红乜和安禄山也并没有多想,安禄山不明白的是,李浚号称单于猛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埋伏并打败他。
面对红锐和安禄山的进攻,红乜的性子,自然不会选择守城,红乜选择出城迎战。
见到红乜的时候,红锐和任小初都很不解,为什么红乜会和突厥兵一起。红锐喊道。
“乜姐!?”
任小初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关于束灵术任小初听过一些。
红乜并没有给红锐什么反应,任小初只得提醒红锐。
“花儿,小心一点,红乜她好像不记得你了。”
常年的杀戮早已经让红乜的心冷如寒铁,首次交锋,红锐没有下重手,但是红乜不一样,红乜是往死里打,出招异常凶狠,亏得任小初反应快,用尽了力气帮红锐挡了一招。
但任小初的本事,对付凡人还行,面对红乜,任小初哪里是红乜的对手,只接了一招,任小初便被打出近十米远,从马背上打飞出去,滚了几个跟斗,脸上血泥混合,十分狼狈,任小初只觉得意识模糊,昏迷之前咳了一口血,道了一句“妖怪吧。”说完便晕过去了。
见任小初被打飞,汪神马上从军队后面赶了过来,捡起了任小初。
红锐也被吓到了,看来红乜是当真的不记得她了,红锐从没有见过红乜下这么重的手,当前必须全力以赴。
红锐只能很勉强的牵制住红乜,红乜倒也是越打越意外,从没有人能接得住她两招,李浚倒是和她打了数十招,但是可以明显看得到李浚是出于下风,但红锐还勉强能和她打得有来有回。
但是从安禄山以及其他士兵看来,这两个女子哪里有女子的样子,打得跟神仙打架似的,外人根本介入不得半点。
安禄山咽了一口口水。
“李哥,你输得不亏,不亏。”
乌托克施城墙上看两军交战的战况,红乜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优势,但剩下的突厥兵却是不堪一击,打得很力不从心,乌托克施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王忠嗣狠狠的阴了一把!
战况不容乐观,乌托克施不得不押出了李浚。
乌托克施喊道:“李夫人,李将军在此,能否谈谈?”
红锐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停手。
两军暂时停手了,红锐的眼眶已泛红,李浚伤得不成样子。看到红锐如此心疼的样子,红乜莫名的也心疼了一下,红乜觉得很奇怪,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了变化。
李浚一下子很心酸,他把红锐从红家娶出来的时候心里就下定决心保护好红锐,而现在自己被俘,还让红锐披着战甲上战场,李俊一下子陷入自责当中,他看着他心爱的红锐,并没有说话。
乌托克施说道,李夫人,不知道我这个筹码怎么样,我不为难你,我只要求你退兵,黑城和安北都护府我随后奉还,只要我还在位,我保证突厥兵不会再兴起事端,如何?
红锐很想为李浚报仇,但是现在李浚在乌托克施手上,红锐不由得妥协。正要答应乌托克施的时候,混在突厥兵里的王忠嗣的眼线,慢慢举起了弓箭,对准了李浚。
一箭穿心而出,李俊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闭上了眼睛,身体缓缓垂坠。
红锐的眼泪夺眶而出,就在红乜也觉得心疼,疑惑之际,汪神施法控制住了红乜,红乜动弹不得。
安禄山同时也暴怒了起来,率军全力攻进黑城,他发誓要杀了乌托克施。
人间的事汪神不能多管,红锐准备竭力厮杀的时候,汪神拉住了红锐。凝重地看着花儿说。
“花儿,再怎么报仇,李浚他也回不来了,不要加重自己的杀戮。”
听到汪神的劝诫,红锐传令,所有突厥兵,弃械不杀。
红锐赶到城墙上李浚倒下的地方,看着眼前已经死亡的李浚,红锐的双眼被泪水所模糊,到李浚身边,红锐再也忍不住心痛,一口鲜血冒嘴而出,红锐缓缓晕倒了过去。
另一边,汪神控制住了红乜,发现近来红乜的杀戮太重,不得不耗费元神为她洗去罪过并解除乌托克施父亲的束灵术。施术结束的时候,任小初恢复了意识,不知道是他刚恢复意识的原因还是什么原因,他好像看到,有那么一瞬间,汪神的左手变得有一些透明。
安禄山赶到了乌托克施所在的地方,见到乌托克施,安禄山分外眼红,也没有给乌托克施说话的机会,直接结果了乌托克施。
可这样依然发泄不了安禄山的愤怒,安禄山对着乌托克施的案桌就是一刀,案桌一分为二,而此时,案桌上的一封密函引起了安禄山的注意,安禄山拿起了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安禄山狠狠地把信捏在手中。重重地吐了三个字。
王!忠!嗣!
安顿好红锐和红乜以后,汪神对红乜说:“我已经除去你作为守护灵的灵力,往后你与凡人无异,也不用再背负着杀戮的罪过了,往后好好照顾花儿。”
任小初面色惨白,想来是没有恢复过来,汪神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粒小白丸给任小初。
“把回血丹吃了。”
任小初拿过了回血丹,然后又交给了红乜。
“我和汪神得回去了,等花儿醒来的时候你给花儿吃吧,我回去休息一些时间就好了。”
天色向晚,汪神领着任小初离开了单于都护府。
到第零层地狱入口的地方,路过一个市井。
一个花球滚了过来,任小初捡起了一个花球,紫色的,上面有几个精致的小铃铛。
一个小女孩笨嗒嗒的跑了过来,小女孩着一身紫衣,打扮得很简单,但是却有一种非凡的气质。
任小初大概知道了小女孩的身份,紫色本就不是寻常人家能使用的颜色,小女孩本身的气质又高贵又亲和,这十有八九就是紫家的小宝贝了。
“哥哥,你好,你可以把球还给紫栗吗?”
小女孩的声音很好听。
任小初蹲下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把球递给了小女孩。
“你是叫紫栗吗?很好听的名字哟。”
“喏,花球给你。”
“谢谢哥哥~。”说完小女孩从袖包里掏出了一个小栗子,把它递给了任小初。
“哥哥,紫栗请你吃栗子吧,但是,只有一颗了。”
一颗小栗子就这样安静的躺在小紫栗的小手掌上。
任小初拿过了小栗子,小栗子很小巧,鼓鼓的看起来很像小紫栗的小脸。
任小初想了一会,我叫你小栗子吧,你看,你就像这小栗子一样可爱呀。
小女孩笑了起来,说。
“才不要呢,这栗子黑乎乎的。”
汪神回过头看见任小初和小女孩聊了起来,便喊了他一声。
“小初。”
听到汪神喊自己,任小初应了一声。
然后转过身对小紫栗说:“小栗子,哥哥要走了唷,你要快回家吧,谢谢你的栗子啦。”
说完便起身准备走了,小紫栗略有些舍不得的说了哥哥再见。
任小初回头微笑着用手给小紫栗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随即就转身跟上汪神了,看着手里的栗子,任小初又觉得,人间虽然充斥着悲哀,但也还总有些温暖。
回来的时候天已入夜,细雪在夜空里慢舞着,进门之前,任小初看了一眼天空中的雪,这次与花儿一别,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拖着虚弱的身子,任小初缓缓关上了府门,这时汪神已经从主厅拿了回血丸过来,汪神把它递给了任小初。
“吃了。”
“好的,谢谢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