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老毛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李不韦!
作为导演,按理说得比老毛拥有更多的话语权,也应当比老毛更容易招惹女孩子才对。但在这家公司却有个奇特的现象——就是基本上除了韩非和唐近天天跟着导演,偶然老毛、小曹也会过来凑个局,一起打个游戏什么的,模特、演员居然没有一个会来缠着李不韦的。
李不韦也很自觉,上下班都带着陈沛岚,而到了片场,又有两个“护卫”在身边当着电灯泡。而当有选角色、沟通剧本之类的事情的时候的活的时候,基本上他要么都丢给陈沛岚,要么就把陈沛岚带在身边——所以花花草草什么的,都近不了他的身!久而久之,大家也就自觉的不打他主意了。而李不韦也落了清净,颇有:万花丛中过,我自不沾衣的境界。
唯一能说是不良嗜好的便是打游戏了。他爱打CS之类的动作游戏,每每周五事情不多的时候,他会喊上公司的一帮同事(仅限男性),去到附件的网吧组战队联网和别人PK,这时候的他也是最自在的、最真实的时间,没有了办公室里的严肃,也没有了片场的权威,只是一个纯粹的游戏迷,你打得好,他会跑过来虚心请教,而他打赢了则会难得地叼起一支烟,翘着腿,一脸得洋洋得意。通常,陈沛岚这时候会自己先回家,毕竟给到男人一个相对自由的小小空间是每一个家庭和谐相处的必要手段。
但夫妻天天生活、工作的呆在一起矛盾总是难免的。李不韦再是收敛自己,但也有忍不了的时候,比如陈沛岚触碰到他对电影的喜好或者说追求的时候,李不韦就会跳起来。
“你说你广告拍的好好的,非得想着去参加东京电影节,那有你什么事情?”陈沛岚的声音隔着墙也能听得见她的不满意。
“同学的电影参展,人家邀请我过去参加电影节首映,我能不去吗?”李不韦低声的解释道。
“你这一去就是好几天,公司还有这么多事情,两条片子还没有做完后期,你这样走了,所有的事情都得耽误了!”依旧是抗议着。
李不韦没有啃声,只有陈沛岚继续在说着。“我也没有期待你成为一个著名导演,我们就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日子过好不可以吗?”
“我一个堂堂正正上海电影学院导演系毕业的人,想拍个电影怎么了?谁他妈愿意天天拍这些阿猫阿狗的东西?”李不韦终于动怒了地喊了声,接着把门猛地一开,咣地一声关上后,甩手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办公室里陷入了异常的寂静,而李不韦在一通怒火发完之后最终也没有如愿去参加电影节。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隐隐约约却有一种别样的寂寞在燃烧着。裴老师看韩非和唐近小心翼翼地样子,悄悄走进来安慰我们道,“导演一直想拍电影,但陈沛岚不愿意浪费这个时间,说是不挣钱,还冒风险,偶然他们会为这个事情吵一吵,很快就会好的”
的确,李不韦在片场和后期那里折腾了几天之后,又恢复了往日地平静,嬉笑怒骂之间也找不到丝丝对现在事业不满地痕迹,或许他也认命了吧,所以索性就甘心情愿地这样义无反顾地投入其中。
裴老师是这样解释的,“沛岚其实很不容易,以前也是电影学院的,学的是表演,家又是上海的,家境又不错。读书的时候喜欢了导演。拍电影又不容易拍出来,所以就劝说导演一起拍电视片,而他们自己又没有钱,又是她出面从家里借了钱和导演一起开这个公司,自己的专业和事业都放弃了,就是一门心思帮着导演打理公司的事情。”简短而平静的陈述,虽显贫乏,但对于当事人而言,又是怎样的惊涛骇浪的历程,而对于陈沛岚,这个消瘦得有点点刻薄,美丽中却总是充满着冷漠的女人,韩非也重新看见了她的动人之处。所以有时候韩非常常常会想:或许每一个来到这个城市的人,都有着一部人生苦难向前的故事吧,只不过在时代呼啸的浪潮里,被淹没不见了罢了。而对于韩非自己而言呢,刚刚开始的人生,又将要在什么的风浪里穿行,又将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结局?
未来在此刻的韩非眼前,是如此的扑朔迷离,有时候会感到茫然一片,但也又很多时候又会在它意外带来的小插曲里悲喜交加——而这或许也是人生最让人迷醉的地方吧。因为工作的需要韩非得经常在办公室与片场之间来回穿梭着,李不韦的不拘一格,陈沛岚的细心维护,裴阿姨的温暖呵护以及制片不时的插科打诨,让韩非在情感里动荡不安得心渐渐安稳下来,渐渐和他们融为了一体。而唐近这个几乎天天和他泡在一起地小胡子男生,有在这种融合中结下了友谊。除了工作,两个人慢慢开始谈起了人生,谈起来梦想,也谈起来各自的生活。
他的家庭其实不错,父母都是当地的公务员,而在来上海之前,父母也早就安排好了工作给他。只不过一辈子窝在一个三线小城市,他说自己有点点不甘心。所以也没有和父母商量,自己偷偷地就跑来了上海,他的母亲因此还气的大病一场。
“我也不愿意让我妈伤心,可我也不能因此让她决定我的人生!”唐近说着,面色带有着稍有的坚毅。
“你女朋友呢,她不支持你吗?”韩非好奇的问他。
“她没有什么意见,可她是一个乖宝宝,不敢和父母顶着干”唐近的脸上有些忧愁,“我也没有想好将来怎么样面对这份感情,现在反正先这么搁着,等等看吧!”
“你的呢,我看最近你好像总是心事重重的?”唐近问道。
的确,惠琳现在成了我巨大地困扰。
除了开始得焦虑,惠琳也变得更加敏感了。当韩非说着公司地趣事,说着制片的一些苟且勾当,她总会说你们那里那么多女孩呢。而一有事情发生争吵,她却又反过头来,拿着你天天和那么多女的在一起,谁知道有没有事情发生这种话来堵。而有时候,当韩非和公司同事门出唱歌什么的,她更是显得紧张万分,询问东西的,生怕韩非背着她做了什么事情一般。另外一方面,她又如此的脆弱,异地相恋的煎熬,家庭责任的压力,让她每一刻都得到不安宁,甚至有时候她会半夜里做噩梦醒来,然后哭着给韩非打电话说,“我梦见你离开我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边说,流如滂沱下。
韩非在电话的一端静静听着她的述说。偶然,惠琳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法信息过来,说今天看见了别人成双入队的在一起,自己突然觉得好孤单。而韩非看着5㎡的小屋,寂静的深夜里只有心跳声响动,声响中有一种歉意在心头弥漫:是我自己不够好,所以没有能照顾好你。这时候韩非总会拨打电话过去,有时候只为说一句:惠琳,我好想你!在这样的温情融化下,两人的关系又能平稳住一段时间。
从来命运是公平的,让你悲伤的同时,也会给你些小小的欢喜,从而让所有在人生路上苦行奔波的人们能够得以坚持,得以前行。最近这段时间,乐雅便是韩非的开心源泉。因为要送服装到片场给模特免费试用、拍摄,所以她们公司一拍片就得有人过来照应一二。有时候是她姐,有时候是她同事,而更多的时候是她。
她经常一个人帮着服装老师把衣服整理好之后,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片场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如果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也会凑过去看上一眼,然后便继续着自己的安静。有时候看见韩非过来了,便会热情的招呼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她总是侧着脸,然后满眼的微笑,眼睛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
“这个脚本是我写的!过来跟一跟,看有没有什么要调整的”,韩非向她解释道。
“那:村里人都说康力倍喝起来对身体好,我就不相信,买一瓶试了试,嘿,你别说效果真不错,一喝你就停不了……这个也是你写的吗?”乐雅瞪大了眼睛,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韩非。
“怎么了?”韩非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你是怎么想到这样的台词的,太逗了!”她忍不住地捂着嘴笑了起来。
“怎么逗了,这叫代入感你知道吗,要用目标客户听得懂的话进行创作,这也是艺术的一种,难道除了唐诗,打油诗就不是诗了?”韩非一脸正经,满口抵赖。
“我说不过你。但下次万一碰上个女性衣服什么的,你总不能写:某某真好穿,一穿停不了……”说这,她自己倒是先乐的不可开交了,笑声飘了出去,全场人都听见了,李不韦也在监视器那瞪了韩非眼,害得韩非赶紧跑过去报道,假装认真的学习观摩起来。
看着韩非狼狈的样子,乐雅在他身后,又是扑哧地笑出来声。
当然,也有她狼狈的时候。尤其是在搬东西这种体力活上。有一次,一个新来的模特在拍一场戏中总是进入不了状态,害的大家都在边上等着。而作为老毛力荐的人选,老毛自然脱不了干系,一会一脸铁青的站在导演身后,一会跑到模特边上,耐着性子叮嘱着。等到拍好的时候,已经是10多点了。很多片场的工人都下班走了,只剩下乐雅自己在整理带过来的服装,可套数多不好拿,更搬不动,而片场的师傅又在催着快点。所以更让她急得直冒烟,韩非则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站在边上瞅着。
“你可以过来帮我一下吗?”她看韩非的样子,更是气着,却又发不出来,只得求助。
“你不是爱看笑话吗,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韩非还是不动地站着。
“不帮拉倒”乐雅一听就知道韩非还记恨她呢,也不求饶,咬着牙就自己努力的一点点挪着装好衣服的箱子。斜刘海的优雅,棉麻长裙的气质在那一瞬间当然无存。
这时候韩非才会走过去,然后伸手接过她的箱子。她却总是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倔强的一面,除非是韩非道歉,要不就自己搬到底。韩非心里便骂着:“这都哪对哪呀,我帮你忙,还得求着你说,行行好,让我帮你吧!”
最终,韩非的善良让他又一次投降:”行行,我错了,不应该和你计较,看你热闹“。
而这时候,她才会把东西交到韩非手力里。孔子千年前说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非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