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菲走后的两天,韩非的生活节奏又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可能是韩非与青菲关系的实质性变化,她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所以青菲居然一直也没有上线。韩非也没有打电话问,只是和刘波、辰逸一起继续在网吧里混着。
子文却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是这么久没见面,一起吃个饭。原本他想约着一起到徐家汇,韩非说这里还有几个朋友呢,一起吃,你过来吧。晚上的时候,子文如约而至。
自从上次吃饭到现在又过去了几个月了,子文变化却大了许多。之前虽然说也是穿着衬衫、西服,可一看却是工作的需要,并没有经过打理。现在,他还是穿着衬衫、西服,不过每一件都收拾的立立整整的,皮鞋也是擦得锃亮,头发被发胶一打更是干净利落。甚至韩非还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你怎么了,这是要去相亲!”韩非打量着子文,笑着说他。
“相个屁,整天跑得都累死了,今天都带了两组客户在老闵行那便看铺子”虽然说话是抱怨,可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到的却是满满的骄傲。
“辛悦呢,怎么没过来”
“她三月份就回去了”子文有点不耐烦的回答着这个问题。他和辛悦肯定是发生什么了,只不过子文不愿意讲,韩非也自然懒得问了。
可能是陌生,可能是韩非和子文的话题插不进来,也可能是子文与刘波、辰逸的气场有些不对路,四个男人的吃饭,本该是一场热闹的聚会,可现状却是刘波与辰逸在扯着一个话题,而韩非和子文讲着最近各自的工作与未来,从子文的状态里,看的出他最近在公司混的已经不多了。在吃饭快要结束的时候,子文却突然表情有些严肃起来。
“有件事情韩非不知道要不要和你说……”子文有些面色犯难。
“什么事情,让你都觉得为难”韩非笑着看着他。
“是这样的,咳,惠琳前天来上海找过我!”子文鼓起勇气说道。
韩非顿了一下,旋即笑了笑,“找就找好了,她不是结婚了,我们也分手了!”
“她过来其实是想找你的,只不过最后却没勇气见你,所以来找的我”子文继续讲着情况。而刘波、辰逸也停下来讨论,朝这边看了过来。
“这个是她让我交给你的!”说着子文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推到了韩非的面前。
韩非停了下来,看着信封。然后,默默地拿了起来,折叠好放到了口袋。“估计又是什么废话,等空了再看,我们先吃饭”韩非笑着,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
再吃饭的时候韩非其实有点心不在焉了,虽然还是有说有笑,但情绪的波动还是明显的。吃好饭,子文便走了。而辰逸与刘波也说不玩了,一起回去看电影什么的,韩非说你去吧,别管我,我自己静一静就好了。
坐在沙发上,犹豫了半天,韩非还是忍不住好奇拆开了信件。上面是一行行熟悉的笔迹,有些缭乱的写着:
韩非:
我知道这样又一次来打搅你的生活和平静,是我的错!
所以,当我来到了上海,来到了这个有你的城市,来到了这个有我们曾今约定的城市,我最终还是退缩了,我不知道怎么样面对你,也不知道怎样去面对曾经的自己。
我是前段时间从辛悦那里知道了你的消息和近况的,知道你因为我的错,那样的折磨着自己。也知道你是如何的恨我。本不想来,不敢来,恨你就恨吧,只要你过得好。可知道你的日子在这么长的时间依旧走不出,也依旧折磨着自己。我却忍不住,我希望你打我、骂我也好,只要你能走出去,轻松的去生活就好。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说我是贪慕虚荣,见财忘义的女人。我不想辩解什么,要说只能说我自己太过单纯,太过天真了。我也一直在纠结,是不是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然后奋不顾身地去找你,履行我们的约定。可我却做不到,做不到忘记自己的错,也做不到丢弃我的家人不顾。显然,最终我的错却让你去承受了它的疼;我的错,被惩罚的人却是你。我常想,这也许是上苍对我的不可原谅吧:它摧残着我的最爱,却又只让我在一边看着,不能问、不能管。
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便是你不会原谅,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错了,但我不曾辜负你,从前、现在以致将来。希望你也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在上海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找一个好的女子,努力实现着你的梦想,成为我心目中的那个样子!
李惠琳
2003年5月
潦潦笔记,信笺上散落着斑斑点点的黄渍,显然是泪痕。这算是什么呢?韩非心中又是翻江倒海般的汹涌起来。真是韩非错怪她了,她究竟又有什么样的难言之隐?
韩非不愿想了,不是说好的过去了就让她过去吗?为什么又要旧事重提。可不想,眼前却是禁不住浮现一个寂寥远去的身影,落寞的眼神,悲伤的面孔。然而,此刻韩非却已不想再面对,一次回忆就是一次伤疼,韩非只想找一个地方逃避,好让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远离而去。
韩非拿起电话给青菲打了一个电话。在长久的响动之后,青菲才接通电话。
“喂,刚在看电视,没有听见电话响”电话那头熟悉的声响。
“有空吗,可以陪我坐一坐吗?我去找你?”韩非的声音有些沙哑、疲倦。
“怎么了?”青菲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可以吗?”韩非有点绝望的想要挂掉电话了。
“等等我,我来找你”青菲稍微犹豫了下,又果断的说道。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青菲高挑的身影出现在韩非的眼前。她换了身修身的水蓝V领荷叶边的过膝连衣裙,上了淡淡的彩妆,整个人显得修长而清雅。看着韩非神情落寞的样子,她又一次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她走了进来坐在韩非的身边。韩非把丢在地上的惠琳的信笺捡了起来递给了她。青菲拿过信笺,小心的展开读了起来。读着读着,眼眶红了,而韩非也在边上,任由着滚烫的泪滑落。青菲靠近过来,把韩非的头搂在怀里,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抚摸着韩非的头发。
韩非静静地靠着,呼吸着青菲清幽的体香。体香悠长,仿佛有宁神的效果,徜徉其中,舒缓而宁静。韩非的身体也在这样的节奏里渐渐恢复过来,渐渐有了热度,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许多。抬起头,韩非看着青菲,眼睛有些红。青菲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想要躲开韩非的目光,而韩非却一把抱住她,吻住了她。
“我已经错过一次了!”青菲没有拒绝,只是幽幽的说道。
韩非没有啃声,只是一直吻着她的,两人一直这样的搂着,像两颗在暗夜里孤独的旅人,这一夜,韩非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青菲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只是在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韩非,我相信她是爱你的,好好努力,好好生活,别辜负了她的这一份期待。
斯人已去,暗香犹存。而韩非在经历过一个女人温柔的缝补之后,内心的也渐渐的舒展开,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心情之后,韩非决心继续忘记,继续为了的明天奔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韩非的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韩非没有去问任何关于惠琳的消息,也没有和青菲再见面,在网络上碰到的时候,也只是简单的说句话。两个人仿佛心照不宣的知道有些感情要适可而止,所以更多只是像曾经网络上初见时的那样,淡淡闲聊。当然,韩非也没有去到诗诗那里去找过她,韩非不愿意面对她,仿佛从她身上攫取的温存,就是自己一种无比自私的残忍。当然,韩非日子过得并不寂寥,辰逸和刘波总是隔三岔五的会过来,或者拉着韩非去打游戏,要么喊上陈楚一起四个人吃吃饭。
而这些时间,公司也安静得很。除了正常的方案、稿子等,或者偶然的参加各种客户讨论回忆,其它的时间大家都是各自老老实实的呆着,有着一种懒洋洋的状态,好像经过了长假的奔波和释放,身体里的力量和激情都被消耗一空,所以只能安静的呆着,积攒着体力和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