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起起伏伏的生活,虽然经常会让你遭遇到挫折和失败,但这也是生活最有美丽的地方,因为人们往往只有在这种起伏里,才会学会成长,学会理解和珍惜。孙政后面的几天被这种氛围推动着,每天带着韩非和老狼他们轮流出去,到处拜访客户。第三次比稿竞标机会也在公司上下的共同努力下迎来了,而这一次命运没和韩非们开玩笑——客户顺利的和韩非们签约了。
在大家的一片欢呼声中,史明又适时的泼了盆冷水。“别高兴太早,我这几天也盘算了下,我们现在的月费一个月才实现17万,加上之前的业务收入,预计一年的营业额才250万左右,规模还是太小了,一个月至少要做到10个项目,一年才能做倒1000万左右,而这个营业额,也只能说韩非们在广告行业冒了个小头,更何况我们现在离这个目标的差距还很大”。虽然没有人理他,但谁都放在了心上。原本习惯性的庆祝活动,也在这盆冷水下熄灭了,路还有很长!
“现代的市场,随着资本化和全球化的兴起,都具备着资源的快速聚合的特征。按照这种特征,房地产行业在经历前期这几年的快速发展后,尤其是在标准化、规范化的形成之后,势必会对整个产业链产生巨大的冲击,我们要快速的发展,就要搭上这条快车道,对接房地产企业快速付复制的扩张模式的需求。就是在这几次的竞标过程中,韩非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了行业的脉搏跳动声音”。工作空闲之余,也向孙政正式谈了下自己的看法。
“这个方向最近我也注意到了,这也是我想和你谈的产品标准化问题。我们是创意性产品,按理说不应当如此,但在前期的VI形象、创作格式、创作方向的规划上,可以坐到适度的标准化。而在我们的队伍结构上,一方面是保持现有的两只队伍的大方向的,另外一方面,将花花、小强和史明三个人定义为韩非们的后勤组,专门为前面两只队伍处理这种杂事,这样就能把资源的配置做到更合理,优化”孙政,显然最近做了不少功课了。
……在这样沟通下,韩非也仿佛看见了光芒正向他们降临而来。
但显然2003年的四月注定的是不平凡、不平静的日子。就在月底接近的时候,SARS的病毒也从新闻上的事件悄然降临到身边——上海陆续也有人感染了。大街上和地铁里带着口罩的人陆续多了起来,一丝丝紧张不安的情绪的在四处流淌,有大规模人群流动和接触的场所也被巡逻的治安部门下令休息,大街上似乎就此安静了许多。而生活在这种时代背景的折射下,也总会泛起微澜。
诗诗那一天打电话给韩非,说是想出去走走。问晚上有没有时间。她是个安静且知趣的女孩,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打韩非电话,也没有多想,在下班后,回到家就直奔约定的地方去了。本以为是什么要找韩非的,结果她告诉韩非只是因为最近SARS的原因,导致店里不能正常营业,自己呆得也有些闷了,想出来走走,看一看上海。望着她依旧显得有些稚嫩的脸庞以及略显单薄瘦弱的身体,韩非突然有一种叹息由衷地升起:在这样一个如花的年纪,本应当去享受青春的灿烂的年华,也应当在家人的保护下踏出生活步伐,但她却只能用自己的肩膀,去承受起命运和家庭的重托,消耗着自尊和快乐,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卑微地找寻着生活的希望。相比之下,韩非觉得自己的漂泊显然比她幸运了多少——至少自己有一定的选择机会。
二话不说,韩非拉起她的手叫了辆车就直奔市区而去。韩非没有说目的地,只是让师傅在沿着沪闵高架转内环再转南北高架的线路一直往前开。韩非和诗诗说,我今天带你完整的上海,看一看它最美的一面。高架上的车流滚滚,彼此练成一道道光线,在城市里的流淌穿梭。车窗外的高楼也渐渐的密集了起来,或远或近、或高或低的簇拥在一起,连成一片的灯火。由高架的一头远远望去,那远处的一片片光芒仿佛连到了天际,在深色背景的天幕下,映衬一片的光辉璀璨。尤其是转了南北高架往卢湾大桥方向转去之后,黄浦江水倒映出的夜色,与岸边的灯火交相辉映,更是灿烂一片。
诗诗趴在车窗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韩非也没有打搅她,只是陪着她一起慢慢欣赏。到了外滩的一个入口时,诗诗说要下车走走。依旧牵着手,韩非们仿佛是一对小情侣一般在外滩的街头游走。韩非尽可能按照一个情侣的标准给予她韩非的点滴关系:买花、吃饭、逛街。一路上她带着好奇的神采和满足的笑容。而在她的满足里韩非也有一种欣慰油然而生:虽然能做的不多,但能带个她如此快乐,何尝这不也是一种难得?
一直到凌晨一点多,诗诗才意犹未尽的决心回去。到了住处,先是在路边吃了点东西后,韩非送她回去。可看着已经紧紧关着的大门,她却退了回来。“去你那里吧,这么晚了她们应当都睡了”她和韩非说道。
可能是最近的确是在屋子里呆的时间太长了,诗诗好像特别的兴奋,在韩非的前面欢欣鼓舞地说着、笑着。而穿过一个小公园时,她说她想坐一坐。安静地月光,透过树叶在地面上洒落下斑斑点点地洁白光痕,有虫儿在鸣叫,有风儿在飞翔。诗诗静静地坐着,头靠着韩非地肩膀,像久别重逢地恋人一般地依偎着。这样折腾了这么久,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问道:“你累不累,我帮你揉揉”,似乎想用着自己小小地力量去为韩非做些什么,以弥补她地亏欠。“傻瓜!”韩非轻轻的笑道。她抬起眼静静看着韩非,眼光明亮,带着青春的光彩。韩非低头迎着她的目光,吻住她的唇。
她小心翼翼地回应着韩非的举动,一点点放开自己的情绪。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样的亲昵和接触。眼睛闭上睫毛微微的颤动起来,呼吸也不由衷地渐渐重了起来,而她的身体也在这样的呼吸声中渐渐融化了一般,蜿蜒起伏。而这一切,这一晚,本来就是她在青春如花时,本就应当拥有和享受的爱情滋味,韩非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像是一个她的兼职导游,带她领略这个年纪生活应有的风光。当诗诗拥抱着韩非的身体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沉沉睡去,看着她的依旧清纯的模样,韩非心里忍不住的这样想。或许,当卸下家庭的包袱,走出生活中这一段阴影后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她能够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情感——有一个人会用一生与她相伴。
当夜色褪去,当黎明来临,当清晨的光线从小院的窗口洒落满地,诗诗也从睡梦中醒来,而她也仿佛在白色光明里失去了应有的自在,小心地关上了心门,轻轻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去,留给韩非一个淡淡朦胧地背影,在晨光照耀中渐渐消失。
而在她背影消失地片刻,韩非却想起了乐雅,她的温情和勇敢让韩非如此的惭愧——他问着自己能给她什么样地陪伴,是温馨地臂弯,还是一路追逐梦想地艰辛与坎坷?虽然说,两个人没有确定关系,但想想青非,想想诗诗,这种惭愧更加是让韩非有一种难以面对:毕竟乐雅纯洁如花的青春,自己却在欲海中沉溺,这对得起她吗?
乐雅不知道韩非的犹豫与顾虑,她哭着跑回去,在姐姐韦静怡诧异的目光里躲进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哭了起来。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这样鼓足勇气去接近这个韩非了,曾经对自己的自信、对爱情所有的美好期许,有在现实的打击面前残破不堪。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眼就觉得他让自己心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知道他生病时,会那样不顾一切的奔向他。更不知道的是为什么几个月下来,明明自己已经快要忘记他了,可一看见他站在那里,一看见他那样青涩而又疲倦的冲她笑着,所有的决心为什么会那样的快速崩堤,心里只想跑过去,然后照顾他。而只要在他的身边,自己又总是如此情不自禁的忘掉所有的伤痕,心甘情愿的陪着他,哪怕是坐着,哪怕是一句话不说。
而他呢?明明都感受到了这一切,却又为什么这样的犹豫不决,又这样残忍的拒绝呢?不是说女追男就是隔层纱吗?为什么这一层纱这么厚,自己用尽一切的力量却依旧没有把它戳穿。而在万千人海中相遇,在人海茫茫里重逢的奇迹,难道不是早已注定的缘分吗......
韦静怡在想了下后,还是推门走了进来,坐在乐雅的身边。妹妹的情况她很清楚,外表柔软,内心一向高傲的妹妹长这么大只为一个男孩子动过心,也只为一个男孩子这样哭过。过去的几个月,她看着乐雅渐渐走了出来,还以为忘记了那段往事,可当韩非已出现的时候,她看见乐雅的变化,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真正放下过。韦静怡害怕韩非脚踏两只船,也担心的和陈沛岚打听了下情况,得知去年韩非便已经和前女友分手才算是安心,甚至看见妹妹每天开心的样子,她都以为这个事情基本是十拿九稳了,毕竟乐雅无论是身材、长相、气质都是那么的吸引人,除非那小子是头猪!
可今天显然又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是不是和韩非吵架了?”韦静怡拍着乐雅的背。
看着韦静怡走进来,乐雅就像小时候受到欺负一样扑到了她的怀里,哭得更加伤心了,“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这么难?”乐雅哭着喃喃呓语,把事情大致的经过讲了一遍。韦静怡看着怀里这个委屈的女孩,一方面是心疼,一方面又是生气,从大学开始这么多男生排着队追你,你都看不上。现在看上了人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表白,结果还又一次落了个被拒绝。其实韦静怡真想问一句:韩非那小子到底好在哪里,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可转念一想,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尽情安抚着乐雅。
“姐,是不是我真的不够好呀!”乐雅抬起哭红的眼,询问着。
“你这么漂亮,姐姐如果是男的早就动心了。是那小子不懂珍惜罢了。算了,以后我们也不搭理他就是了!”韦静怡轻声的说道。
“嗯!”女孩也仿佛下定了决心。
可在那并不坚决的语气里,韦静怡又不禁的担心起来:如果能放下,这半年来,早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