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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家怪事多多的广告公司

“做广告的就是个屁!”

这是上班之后韩非发现的这位平面设计行业一流创意人的观点。孙政是国内第一批广告设计师,早期在深圳,作为中央美院毕业的高材生,一入行便以不错的创意感,在三十不到的年纪便斩获了国际A类广告创意设计大奖,所以,也算是年少有为了。不过他人有点点随意,所以在国内呆了两年,突然想见识下美国的生活,于是通过朋友跑到美国的一家广告公司坐了两年创意总监。可他的语言天赋实在是太差,两年下来英语居然始终停留在仅能表达ABC的水平,活动圈子也就只能局限于唐人街了,想想这样呆在整天在美国的唐人街混,和在中国实在没什么区别,想象于是又跑到国内,直接来上海创立现在这家叫尚智的广告公司。

他刚说这个观点的时候,其实韩非有些不懂。等后来他懂了,问孙政:“那你还搞广告?”

“你说呢,不搞这个吃个屁呀”。孙政说话大多是幽默而直接,他认为现在中国的广告行业就是个手工艺的活了,激烈的市场竞争和商业化的导向,导致大家对广告作品的要求存在追求即时性的要求,单幅广告通常承载的产品本身信息量过大,从而导致创意的空间严重不足。

“青楼的出去卖还得打扮一下吧,现在很多客户恨不得就把裤衩直接扒下来叫别人过来看了”。这是孙政对广告行业现状理论描述之后的形象总结。所以知道创作难处的孙政也总抱着一种理解的态度对待着着他的创作伙伴们,因此对待公司的员工他很好,更多的时候像个大哥哥般照顾着大家的情绪!

所以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孙政对韩非也没有做什么要求,只是将一个客户的资料扔到韩非的手里后,拍着我的肩膀:“这个你别急,刚来先看着熟悉下客户的资料,然后我们慢慢聊!”说完,孙政喊了唐唐进来,叫她带着韩非去熟悉下公司,认识认识同事。

唐唐带着韩非走到到外面,办公室不大,所以一眼可以看到头。唐唐手大致比划了两下:这里是设计部、这里是客户部、这里是策划部,刚刚出来的那里是老板部。说完,唐唐呵呵一笑。

办公室里还没有几个人。设计部就一个留着流海,戴着黑框眼睛的小姑娘,唐唐介绍了下这位是花花,设计师!“老狼、强哥、华崽,三个鸟人昨天加班了,估计得到中午才会过来”,指着空空如也的三个座位,唐唐继续介绍着。

“客户部就是我”,唐唐边走边指出一个位置介绍到。旁边还有个小姑娘,打扮精致,绸质面料的衬衫,七分休闲裤,一边耳朵上戴着彩金的耳环,披肩的长发斜在一边的肩膀上。

“我们的大美女晶晶”,唐唐介绍到。

晶晶正忙着看资料,抬头看着我,手轻轻的摇了摇,露出微微一笑。

而策划部也有两个人在。留着上个世纪七分发型,年纪大概四十多的是史明。而正在忙着吃早餐的小胡子是侯凯。

“这就是你们这个战壕的了,你的位置在这里”。唐唐指着一个位置说到。

“你有什么事情或者不明白的就喊我。当然有史老师在这里,基本你都会清楚”。说完,唐唐转过带着坏坏的笑走了。

一旁的史明,仿若一盏自动感应灯般的立刻就有回应。他拿着杯子喝了口水,便笑着冲唐唐的身影大声的笑着说到:“什么叫我在这里,基本都会清楚。你的意思是我的话多,还是说我会替你来做这件性质,两者的有着本质的区别。如果是第一种,我完全可以说你污蔑,如果是第二种,那要看我心情……”

韩非的第一反应,大话西游在这里上演了吗。而另外一边的唐唐则是连头也没敢回,随后大声的念叨着,“我不听,我不听”的话,赶紧跑了个没影。

史明显然在字典里从来没收录过认生这个词,意犹未尽地笑着对韩非和小胡子说道,做人做事,道理要先讲清楚,你说对吧。仿佛唐唐尴尬逃跑的一幕完全与他无关。小胡子侯凯显然习以为常,头也没有抬起来,只是忙着吃着自己的早餐,而韩非作为初来乍到的新人,自然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只得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间的一个角,点着头表示着我的理解和赞同。

人算是基本认了个七七八八了,而习惯了在上一家公司严守上班条律的我,对于新公司如此宽松的环境,居然有些不适应。而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韩非也对新公司做了一下归纳。

上班时间是怪事。唐唐总是说设计师是因为昨天晚上加班了所以才晚来,可实际上,不加班的时候。韩非也从来没见过他们早来过。早到点的是华崽,一个广东的设计师,带着眼睛,身材修长,爱穿一身休闲的西装。面容虽然偏黑,但五官立体,看上去斯文且英俊,还带着小小的性感。他的话不多,脾气柔和,见人打招呼就是爱笑。因为是广东人,所以普通话也说不好。所以,一直以来,我总以为他话不多的原因是他的普通话说不好所造成。

强哥的时间不固定,一般加班了,他会按照加班的时间倒退到公司时间,而不加班就来得比较早。他也是一枚帅哥,属于那种清秀的味道,穿着干净且整齐的休闲衬衫,留着像陈浩南似的长发,露出丝丝的野性。而且强哥人心很细,很热心,有什么事情基本都会很主动的出售帮忙,有什么要赶的活,别人不愿意干的,唐唐和晶晶基本都找他。

狼哥其实不是狼,而是吴书郎,只不过郎呀郎的叫着叫着,就叫成了狼哥了。他是典型的广西靠越南人的长相,塌鼻子、深眼窝,脾气比骄傲火爆,做事情比较爱较真,一个不对付就得和你掐起来,但他也有的他的优点,真动起手来,一般质量都是很OK的。当然,他也是设计师里最随性的那个了,不到中午,你基本就看不到他人!

上班的工作状态是怪事情。从老板孙政到员工,上班在忙什么,在韩非眼里就是个谜。老

板头两天因为有个新人来到,决心做个表率,所以来得早了点,但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两点多,便背着一个包包一溜烟的跑没人了。至于唐唐,韩非只看件她在公司就是晃荡来去。晶晶呢,照镜子的时间肯定比她做事情的时间多。花花与小胡子是这里最勤劳的。他们是按照朝九晚五的标准的来要求自己的,来到办公室,也是勤勤恳恳的写的写,画的画。而老狼、强哥、华崽三位主力设计师,那就是神仙三枚,常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上班晚不说,就是上班了还可能经常无所事事的样子,喝个茶、看个报纸的是常事!

上班的工作沟通方式也是怪事。公司是以设计、创意为主的公司,所以创意人员在公司地位不同凡响,而客服部更像个小媳妇,策划部则像是酱油哥了。一般,狼哥他们几个一到办公室,唐唐会第一时间追问过去“怎么昨天做到几点,稿子好了没”,脸上满满的欢笑和欣赏。

“好了,不丢到共享里了吗,你没有看?”老狼一边翻着手里的报纸,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道。这是唐唐关于工作内容的铺垫,先不能一上来就把几个爷给得罪了。顺便陪聊了一会,然后唐唐就会说正事。“今天那个XXX的几个稿子要做出来,还有上次XXX的几个广告稿也回复过来有几个地方要改下”。唐唐说完,基本是要装可怜与无奈的模样,等待她的肯定没什么好脸色。

“操,他们屁都不懂,天天就知道改。你跟他们要讲清楚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做……还有,以后他们的要稿,你要和他们说要多少时间,不要今天要,明天就要给的……”一顿臭气熏天的牢骚之后,唐唐撇嘴站在那里,通常不啃声。等他喊完,然后便也跟着跳起来。

“知道了!不过你下次开会,你自己去说,别让别人去。快点,快点!”边说还边笑着。

“你让孙政去说!”老狼叼着个烟,还是看着自己的报纸。

这里刚告一段落,晶晶往往会这时候拿着她负责对接的客户溜个缝过来。“昨天,XXX那边的稿子今天也要出来的,刚刚王经理催我了”。自我认为漂亮的人,天生就带有一种骄傲,她做不到像唐唐那样低眉顺眼的讲事情,所以就很是会抓时机。

打酱油的代表,也是不怕事大的策划部的史明,一看这边热闹,他也叉着手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设计谈不上是艺术,但也是脑力劳动,没有合适的时间和环境肯定是出不来像样的东西的。”史明的话总是充满着高度和哲理,以至于常常不近生活,不切实际。所以大部分时候可以不听,这时候谁都知道他是来凑热闹的,但怎么听着他的话,更像是煽风点火的样子。

下不来台的唐唐,应付这种局面早有了一套,既然没有台阶,那就自己找个台阶好了。回头便冲着史明笑着嗔怒道,“你赶紧把你的报告今天拿出来,已经三天了!”

“我们约定的是五天,五天不是还没有到吗……”然后便又是一顿高谈阔论。

如果这时候孙政在,他会适时的跑出来替唐唐解围,假装拿个杯子出来倒水,然后走过来冲着大家说:“你们这一堆大老爷们,体谅体谅人家唐唐,昨天晚上客户还打电话说她了。怎么就没有一点点怜香惜玉的精神呢。”他的解围方式通常是旁证式的,以避免矛盾。

“这不是怜香惜玉的问题,而是我们的流程和标准的事情。像之前我们在……”老狼这时候才放下手中的报纸,一边笑着,一边还要就这个话题展开讨论。

孙政不接茬,等他抱怨完,只会说,“快点了!”

与李不韦家长制的“中央集权”相比,这里的氛围更像是“人人参政议政”的民主社会,所以事情下来通常是沟通、商量的,整体气氛也就更为活跃,只要不涉及到原则上的大事情,孙政大部分情况下肯定是做壁上观的,有事情就忙着,没事情就欢天喜地的各找各的乐子,孙政来了,也不用管他。

韩非来到公司,就在这样的氛围里缓缓拉开了序幕,而他也在这样轻松且融洽的氛围里,渐渐适应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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