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土炮陷阱
叶子青他们三个人在黄沙地走了三天,这三天不是他们水源的极限,也不是干粮的极限,也不是温度的极限。虽然这是黄沙地,但距离那种大沙漠的危险程度还是差很多。他们唯一感到危险的就是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离开白柳镇的第一天,叶子青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我们休息一下吧。
第二句:这晚上有点冷。
第三句:这条路上没有狼,放心睡吧。
离开白柳镇的第二天,叶子青说了一句话。
唯一的一句:我们能说句话吗?
离开白柳镇的第三天,叶子青也不想再说话了。
叶不凡不想理冷无情,冷无情也不想理叶不凡。两个人就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堵气,只要谁先跟对方说一句他就输掉了,输赢在这个上面跟武功的高低无关,事关一个人的自尊。在这个江湖之上,一个男人的自尊往往不在地位,武功,而是看面对的那个人是谁。在自己都看不上的人面前不论在哪个方面都不能输。
叶子青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在离开白柳镇的第四天的时候,叶子青也懒得理会他们了。他只有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有时候他在想师父真是个会给他制造麻烦,带来两个死对头,他本来还想着冷无情的身份对于叶不凡来讲不会那么很在意,可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凡,师父怎么收的你?”叶子青借着打破沉默问出了自己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叶不凡看看哥哥,一脸顽皮的说:“苏北夜师兄找到我的时候问我服不服你。”
“你怎么说?”
“你说呢?”叶不凡这么反问当然就是不服。
“师父真是个怪咖,总是找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当徒弟。”
“你哪里怪?”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冷无情也发觉这是个有趣的话题。
“我怪就怪在我不是我。”
“这话怎么说?”冷无情奇怪的问道。
“就是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
“那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师父说我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好的时候会就会牺牲自己。”
“你真会抬举自己。”冷无情说道。
“不然怎样?我总不能跟你们夜魅一样不分对错只管自己的任务能不能成功。岂不是太没有自我了?”
“做一个单纯的人不好吗?”
“单纯的坏人吗?”叶不凡有些赌气的说道:“坏人哪来的那么多大道理!”
“你还小,你懂啥?”
“你说谁小?我只是比我哥小三岁,我看你也不大。”
“你就是被叶子青保护的太好了。”
“谁要他的保护!”
叶子青看着他们与这么愉快的“吵架”,心里的那沉闷的天气终于透出了阳光。
黄沙地虽然比不上沙漠的环境那么恶劣,但如果没有充足的准备还是比较难以适应的。花小王爷在叶子青出发前给了他们充足的装备,除了必要的帐篷之外还给他们准备了防潮垫,这样睡得也比较舒服;还有各种药品,主要是祛除蚊虫的;更重要的是还给了一副地图,和一个小型的指南针。虽然叶子青两年前去过一次苍茫山。但是黄沙地的环境变化太多,指不定哪天就不出太阳了,在一望无际的黄沙地里行走,走错方向将是致命的错误,这个小指南针就给了叶子青很大的帮助,一路上叶子青三个人并没有偏离前往苍茫山的路线。一路上他们几乎没一天都要碰到一伙土匪,土匪虽然要的钱财不多,但冷无情也是不想给的,所以每一天都有他们锻炼身手的机会。他们还开始轮流值班,三个人每个人管一天“闲事”,不管这一天出现几波土匪,都由这一个人打发,这样给他们枯燥的路上到时增添了几分乐趣。
开始说话之后他们已经又走了六天。第七天的下午,他们走到了一座比山丘要大很多的土山。叶子青看看地图,华西我昂也在上面标注了一个注意点:土炮山,有土匪三十余人,头目外号土炮,擅用陷阱。
“能避开吗?”这一天是轮到叶不凡值班了。冷无情这么说也是为叶不凡着想。
“绕过这个山头要多走五天的山路,说不定路上还有他们的人守着各条要道。”
“避开干什么?我还不至于连个土匪窝都怕。你没听说过吗?擒贼先勤王,我去把他们的头头给你们抓过来。”
叶不凡说完就直接朝山上走去,对冷无情的好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还觉得冷无情有点小看他的意思。
叶子青无奈的看着冷无情,看着花小王爷特意给他们标的注意点,真不能让叶不凡一个人过去冒险,这陷阱也不是叶不凡的长项,倒是冷无情在这一类的杀手在他们三个人里面对这方面了解还是比较多点。但是冷无情似乎并没有要马上上前去相助叶不凡的意思,慢慢悠悠的在叶不凡后面跟着。叶子青由于刚才叶不凡傲慢的态度也不好意思催促冷无情抓紧上去,也随着冷无情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叶不凡看见他们俩在后面慢慢走着,心里也有点不爽,于是加快了步伐往山上走去,不一会儿他就甩开了叶子青和冷无情。独自一个人走向了山顶。他走到半山腰,依旧没有看到一个人。他想着如果能见到一个就抓起来直接问出他们老大在哪里就好了,省的自己还要找来找去,可是这山里的三十几个土匪却都没有出现,就好像都消失了一样。叶不凡在这无人的山里走来走去如入无人之境,心里也放松了警惕,在这半山腰的石头上上蹿下跳的,是要好好展示一下自己刚在花溪谷学会的奇特身法。一会儿转到南边一会儿转到东边一会儿转到西边一会儿转到北边,就是看不到人。他甚至得意的朝山上喊了几声,势要把人从山顶喊下来。
“喂。山上的人呢?咋都不见人呢?是知道我也叶不凡过来都躲起来了吗?”
声音刚落,只见天南地北的几个网兜铺天盖地的朝叶不凡扑来。但叶不凡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抓住的人?他一个滑身脚底流油,在最低下的一个网的擦着地面溜了出去。叶不凡虽然感到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可以应付这种简单的小儿科的。正的得意着呢,突然他的脚无意中踩到一个很硬的石头,把他的脚硌了一下,疼的他使劲躲了一脚,这一脚下去不要紧,他只感觉地震来了,他脚下的山石朝四边开始移动,中间漏出一个大窟窿。叶不凡的身体就随着这个大窟窿掉了下去。
叶不凡着慌了,急忙脚蹬手抓的,眼看着快到底了,幸好,他在最后的关头双腿支撑住了,一脚一边固定在大窟窿的两边。他这时才看清楚,这哪里是个大窟窿,分明就是个大坑。他的双手朝两边抓去,却什么都够不着,他的手是用不上力了,只有两条腿勉强支撑这他的身体,他都不敢动了,只要有一只脚松了力气,他就得掉下去了。他能看见这个窟窿低底下的密密麻麻的布满片的尖锥子,这要是掉下去,非要在身体上戳几个大窟窿不可。
叶子青和冷无情虽然慢慢悠悠的走,但是没有在山里逛游,直奔山顶。虽然碰到过几个机关陷阱,但碰到的都是些捕兽打鸟之类的小型机关。就在叶不凡落入陷阱之前,他们就已经走到了山顶。
土炮山的山顶因为被炮轰过所以变平了。但山顶的四周都用围栏挡住了,有一个人多高,这么高的栅栏,看起来这个地方还是有野兽出没的。栅栏把山顶围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山寨了。叶子青和冷无情走到栅栏的大门前,大门外已经有两个看门的土匪用刀指着他们了。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眼睛又点歪的土匪大声问道。
“过路的。”叶子青慢慢回答。
“我当然知道你是过路的。”歪眼土匪恶狠狠的说道:“我问你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们这过路费得看你是干什么的?如果你是经商的,那么这钱就多点。如果你是其他的,过路费就少点。”
“你这么说,我们还敢说我们是经商的吗?”叶子青戏谑道。
“你说不说我们都会知道。到时候查出来费用就要加倍啦。”
“能耐还不少。”冷无情不耐烦的说:“赶紧把土炮叫出来,就说天下第一捕头叶捕头来了。”
“叶捕头是谁?”歪眼土匪看着自己脚有点跛的同伴土匪一脸疑惑:“管他是谁?反正不能轻易让你们过,得交钱!”
“算了,我们自己进去吧。”
冷无情说完,双掌齐出,一掌一个把看门的两个土匪推进了栅栏里面躺倒在地。那两个土匪眼看来者不善,出手又快又狠,他们已经感觉到身上的肋骨都被打断两根了。急忙呼叫:“来人哪!有人闹事啦!”
这连个土匪一喊,顿时从山顶寨子里四处的房子里出来一二十个土匪,一个个都是凶恶的表情,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器,眼睛直愣愣的瞪着叶子青和冷无情俩人。
从土匪中间走出来一个嘴有点歪的土匪,手中拿着一串佛珠,走到叶子青和冷无情跟前,眼睛在他们俩身上瞟来瞟去,心里琢盘算着这俩人是干什么的,该勒索多少钱合适。
歪嘴土匪这么一看不要紧,把冷无情看炸了。歪嘴土匪刚走到冷无情面前,眼睛也正上下打量呢,突然冷无情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只见歪嘴土匪被打的接连退了几步,脸上血糊糊的一片,鼻子里还直呼呼的往外面躺着鲜血。
那一二十个土匪都看傻了,怎么就动了手呢?
“你、你、你怎么动手打人呢!”歪嘴土匪说话不利索,很生气的用手指着冷无情骂道:“我艹你祖宗的,有事不能好好说吗?”
“那你倒是说啊,看什么看!”冷无情也不甘示弱。
“你、你到我们地盘上了,怎、怎么还理直气壮了呢?”歪嘴土匪说道:“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歪嘴土匪也没给冷无情说话的机会,直接招呼人说道:“来、给我把、把他们剁了!”
歪嘴一发话,顿时走出来五六个土匪,一看就是先锋队,个个是熊高马大,凶神恶煞的模样。手上的武器都是重型武器;有狼牙棒,大阔刀。那气势能把几个打老虎都给吃了。
叶子青看到这么多人朝他们扑来,退后几步退到了门口,给冷无情宽敞点的动手空间。那几个土匪一看叶子青往后退了,心想他一定是怕了,留下他的一个伙伴估计也好对付了,气势就更足了。都争前恐后的挥出手中的兵器,朝冷无情打去。
冷无情也不着急,等他们的兵器到了眼前,才掏出他的短匕首,一个低头转身,没有直接对抗他们几个手中的兵器,而是贴着手腕处快速的划过了,冷无情的短匕首看似在空中划了几下,并没有直接接触到土匪几个人的身体,等冷无情的身体停下来,那几个土匪已经把手中的兵器丢在了地上,每个人拿兵器的手腕处鲜血淋林,都是被剑气所伤。
其他没有站在原地没动的土匪看到这个情况,一个个心里心惊胆战,都庆幸自己没有出手,不然受伤的就是自己了。歪嘴土匪愣在那里懵圈了,好在他在土炮山待了几年了,什么情况都见过,他不一会儿回过神来,冲着身后大喊一声:“有请大当家的!”
所有的土匪心里都暗自高兴,靠山来了,不怕了,一个个凶狠的模样又拿了出来,生怕刚才害怕的表情被他们的大当家看到。
歪嘴土匪说完没多久,一个身影从高处落下,这人是从房顶上跳下来的。
跳下来的人竟然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身材并不高大,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跟土炮这个名字大相径庭,当一个君子模样取了一个土炮的名字,这一种反差实在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