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还是那个玄女,却又不似当初的玄女。
山谷初见,虽然笑容亲切,眉梢眼角却有一种淡淡的疏离。
那时候的她孤独,忧郁,哀伤,神色黯然。
如今她眉如青山含笑,眼如清泉无声,笑如花解语。
就好像......一尊泥塑的雕像,忽从神位上走了下,顾盼生姿,神彩飞扬。
有了人类的生机和活力,从虚无走到了现实中。
是什么事或者人让她发生了改变呢?
玄女淡淡地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王仲云也笑道:“晚辈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便见到前辈。,只是。”
王仲云展颜道:“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前辈了。”
玄女意味盎然地望着他,问道:“你觉得该如何称呼我?”
王仲云用试探般的语气道:“王后?”
玄女沉默一会,才缓缓道:“我希望以后的一天,会有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如此称呼我。”
王仲云重重点头,大声道:“必会有这么一天。”
玄女如少女般憧憬的语气呢喃问道:“真的吗?”
王仲云用这世上最诚恳的语气道:“会的。”
玄女柔声道:“谢谢。”
王仲云把手上提着的铖又举了举,笑道:“前辈已经谢过了。”
妇好指着铖,道:“我说过,那是妇好送给你的,既然是要谢你,我自然还会送你一件珍宝,因为”。玄女笑道:“这是我送给你的。”
王仲云垂着施礼,嘿笑道:“那便多谢前辈了。”
“我与你的师尊兄妹相称,你便称呼师叔吧。”
“多谢师叔。”
玄女道:“你这小子,表现到是出乎我和你师父的预料之外,不错,呵呵。”
王仲云挠了挠头,腼腆地笑笑,:怎敢当师叔夸奖,只是不忘当初之言,尽力去做罢了,虽百死而不悔,为我大商尽自己绵薄之力罢了。”
玄女看着那张仍未脱稚气地脸上终于有了少年人该有地意气风发,满意地点了点头。
数月的军中生活,几次的生死考验,终于让他有了蜕变。
“将这几月发生之事细说于我。”玄女负手而立,似检验学子课业的先生。
先生既然有意考校,学生自然不敢藏掖。
智取金仙,狐媚敌酋,王陵遇险,娓娓道来。
这般也算是惊心动魄,王仲云脸色红润,像孩童般期待着夸赞。
玄女认真倾听,却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忽然间不顾形象地笑了起来,笑得娇喘吁吁,震得王仲云目瞪口呆,这哪里还是刚才的那个恍如仙子般地玄女?
王仲云不解,辩道:“晚辈并无夸大,如果没有那场大雨,小子的确不是那几个金仙的对手,但也是因为那场大雨,小子却也侥幸胜了那几人,金仙也不过如此而已。”
玄女又笑了起来,笑得他有些悚然。
仙子的形象何在?你为何如何发笑?
怎么会这样?
玄女大笑道:“你还真当金仙都是一些废物?让你随便戏弄?大雨就能帮你?”
王仲云疑惑道:“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可他们确实被我设计逃脱了啊!”
“其实,那都是你师父在暗中帮的你,混淆了他们的视听,所以以金仙的神识也没有发现你躲在林中和崖下,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啊?是师父在暗在相助?”王仲云大惊,又忽然想起一事:“那,那场雨呢?”
玄女道:“自然也是你师父的杰作,否则那场百年都未曾会有的大雨就会让你给碰巧赶上?”
“这?”王仲云脸色通红,原来一切都是师父在暗中搞鬼啊,不,暗中相助,我还以为金仙的实力也不过如此,要是没有师父?
王仲云想到后果的严重,在这盛夏地夜里竟打了一个大大地寒噤。
玄女不想王仲云大受打击,话锋一转笑道:“不过你的沉稳机智,还有面对强敌时敢战的勇气,也让你师父和我很是欣慰啊,确实不错。”
原来师父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可笑自己还在心里有些小小的怨恨。
王仲云又高兴起来,遂问道:“那师父现在何处?晚辈确是很想念他老人家。”
玄女叹道:“你师父为了你以后的安全,自那夜以后,便去了昆仑山玉虚宫走了一遭。”
“去了玉虚宫?”王仲云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便跳了起来,那是什么地方?圣人住的洞府啊!
王仲云急道:”那师父可,可曾安全?“
玄女摆手,安慰道:”不必担心,你师父无事,不要小瞧了他,你师父虽然从不争斗,但论起实力来,却也不差那元始多少,何况......”玄女用手指着自己,微笑道:“即便是元始有一大群的徒子徒孙,什么昆仑十二仙之流,你师父却还有一个能征善战,从无败绩地师妹。”
玄女又负手于后,仰首向天,用一种漫不经心地语调道。
“九天玄女。”
夜空中仿佛劫雷又至,劈中了王仲云,让他恍恍惚惚。
九天玄女竟然是她!
妇好的身份已足够震撼,但这次的身份却是惊天震地。
那份记忆中,这个名字在无数的典藉中出没。
那是远古的传说,如今已不是,近在眼前。
王仲云怔了很久,才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元始本来也想大战一场,将我和你师父留在那里,却终究没有敢妄动,哼,他还没有狂妄到自以为以一人之力便能胜过我们两人,终于是不情愿地答应你师父暂时不再对你不利,却只限于封神大劫开始之前。”
元始是圣人,大罗金仙的存在。
那自己的那位师尊呢?
准圣都是至高的存在,但据“记载”都远远不是圣人之敌。
九天玄女,玄微子,两人却可令元始忌惮不敢妄动?
王仲云长揖一礼:“为了晚辈的事,竟然让理叔和师父亲身犯险,心实不安。”
玄女又看着那庙门,眼神中有了一丝迷离,声音也有了一丝飘渺:“不必多礼,我们这么做,不光是为你,也是为了大商的国运能够延续下去,受之有愧啊,唉。“
又是大商!
王仲云终于问出了今晚心中最大的一个疑问:“前辈和大商到底是......什么关系?您为什么变成了妇好王后?”
玄女又沉默了半晌,就在王仲云以为玄女不想讲述的时候,忽然悠悠地一笑:“好,你既然想听,那我便说与你听。”
“这个故事会很长,你要耐心地听下去。”
“是。”王仲云大喜。
这个故事一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