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两赤羽,来游燕赵间。
天狼正可射,感激无时闲。
观兵洪波台,倚剑望玉关。
请缨不系越,且向燕然山。
风引龙虎旗,歌钟昔追攀。
击筑落高月,投壶破愁颜。
遥知百战胜,定扫鬼方还。
林安站在露台上高声诵读着诗文,身后十位学子手持短棒守卫在门前,“这大门就交给你们了,万万不可让其中的贵人受伤,以王维阳为首,听从号令。”
王维阳是学子里面唯一知晓缘由的人,自然拍着胸脯向林安保证:“定不辱命。”
林安踮起脚尖拍了拍王维阳的肩膀,低声道:“事不可为,跑了就跑了,没人敢责怪你。天地很大,留着小命看江山也挺好。”
门内又响起了嚎啕大哭。林安的话语声有些大了。
庆恩楼的大门被狂风吹开,一众孔武有力的大汉携带刀剑就闯了进来。雨水打湿汉子的胡须,中年汉子鹰隼一般的眼睛在庆恩楼内打量。
“小厮呢,爷爷渴了,要喝好酒。”沙哑的嗓音从汉子嘴里传出。
不一会,安吉两股战战的捧着一坛酒,跪倒在大汉面前,“爷爷绕我一命,美酒我端来了。”
门口顿时哄然大笑,大汉一手端起美酒就饮下,一脚踹开安吉:“爷爷做事还是会留活口的,你们老实点,爷爷劫财,安分点还能活到明日。”
数十位大汉鱼贯而入,各自提着弯刀走向房间楼台。
几处房间响起姑娘的尖叫声,汉子们相视一笑。
领头的壮汉站在大堂内,看着露台上众人纷纷识趣的交出财物。“干正事要紧,别在这里给我弄岔子。”
“这人是个逗比吗。”林安满脸不可思议。就十来个人还敢分头搜查,辽人就这么没脑子吗。
站在大堂上的首领突然有些眼晕。晃晃悠悠的就要倒下,隐约听见有人在喊:“首领中箭了,有内奸。”
楼台上的人探出头来,果然看到那个壮汉倒在地上,就在众人惊诧之际,保安团众人携手与辽国汉子战斗起来,三打一,战斗比林安想象的轻松许多。
花臂李哥从姑娘的房间内走出,背着一个壮汉:“林小哥,这些人假扮辽人,身上的羊骚味都没有。”
林安带着一副恶鬼面具走上前,一把菜刀就砍向一个辽人脖子:“谁是辽人,谁是管事。”
安吉缓缓走到林安面前:“姑娘们都被保安团保护好了,就有几个小伙子受了刀伤,正被郎中包扎。”
林安面甲下眼皮抽动:保安团的人果然只晓得保护自己人,那些官吏商贾才子半分不管。
“小哥,俺们是被人哄骗过来的,就那个中箭的是领头的。”一个壮汉开始嚎哭。
“吊起来,放血。记得拿铜盆接着,蒙住双眼塞住嘴巴。”林安看了一眼五花大绑的假辽人。
一支冷箭从外射出,牢牢插到花臂李哥心口的位置。
“后退,快后退,对面有弓箭。”
一支支弓箭射进庆恩楼的大堂,顿时就让几个假辽人没了生气。
后院内传来几声喊叫,几个身穿皮甲的汉子从后厨的位置闯了进来。保安团的人被汉子拖拽进来,眼看着呼吸越来越少。
“我就找这个人,你们交出来就好。狼娃子你们出来。”一副画卷被领头汉子展开,画卷上赫然是赵祯的画像。
“能不能把人先还给我们,大哥来劫人,我们一定配合。”林安低三下四的恳求。
“小鬼头,毛都没长齐就到爷爷面前摆谱。狼娃子,快点出来。”汉子单手提起一个保安团的人,一双手牢牢掐住脖子。
“你们五个人,要打庆恩楼一楼的人,说笑话吗,就是一头头猪也要让你们杀到天亮。”林安重新带好面甲,看了一旁捂着胸口的花臂李哥。
“你大爷的,小爷来亲自会会你。”林安抬步上前,身后保安团众人纷纷冲下楼梯,向着辽国五人杀去。
辽国壮汉把手里的青年扔向一边,掏出腰间的弯刀就要与林安厮杀。林安见状,顿时把手里的菜刀扔向壮汉,菜刀直冲辽人首领面门而去,辽人首领不顾腰间的弯刀立刻向右躲避,一声惨叫在身后响起,惨叫还未停止,林安从腰间又拔出两把菜刀,辽人瞳孔一缩,立刻抬起面前的木桌砸向林安,随着邦邦两声,菜刀砸到木桌上,林安翻滚到一旁。
这时大堂内保安团开始围困辽人,后面的青年站在桌子上向辽人丢着石块,瓜果,前排站着孔武有力的壮年人,手持长棒敲到着辽人,辽人刚向逼近,就被几根长棒捅到身体推向后面,不时还有石块砸到头部鲜血直流。
“先看你家狼娃子,给他们瞧瞧。”林安的话语刚落,几具尸骸就被从二楼栏杆处丢落。
辽人五人立刻凶性大发,黑夜里后院几支弩箭射向辽人的后腰,一个头戴狗头面具的人急速隐藏于黑夜之中。辽人吃痛,没一会便无力的倒下。
“别碰弩箭,小心有毒。”林安手裹丝巾扒下弩箭,收到一个木盒之内,回收利用,林安可是很勤俭持家的。
花臂李哥胸口插着一支箭就来到林安面前。林安碰了碰箭杆:“你玩戏法呢。”
“多亏了护心铜镜,就是这箭头还入肉了,你轻点。”李哥满脸吃痛。
在林安的注视下,保安团的几位小组长纷纷上前给辽人补刀。
“皇城司右三指挥使李永炳带队救驾。”满身鲜血的一位汉子带着十来位官差敢了进来。
林安看到身着官衣的人,立刻撇了撇嘴,高声喊道:“官爷来救我们了,辽狗要被杀绝了。官爷随我来。”
李永炳看向林安:“少年豪杰,此时官家在何处啊。”手里把皇城司令牌露了出来。
“在三楼守卫,我带官爷上去会见官家吧,看看官家有何打算。”林安满脸和善。
三楼之上李永炳看着几位学子死死把守大门,缓缓松了口气:“皇城司李永炳前来保护官家。”
几位学子慢慢让出了位置,留给官差进入。
“进来吧。”门内响起了张茂则的声音。
李永炳缓缓推开大门,身后林安一脚把李永炳踹了进去,门内一个大洞,从三楼直通一楼,李永炳仅仅看到张茂则一人就被踢下了洞口。学子们也发力,把一位位官差从三楼栏杆处丢了下去。大堂内保安团伴随着一声声跌落的巨响与剩下的官差搏斗。
林安带着面具看向洞口:“你猪脑子啊,上来就说我少年英杰,你全看到了,上来就露牌子,我也有啊,你以为我不晓得皇城司头头长什么样啊。李永炳你嘴角那颗痣呢。”
林安感觉今夜纯粹就是胡闹,一个一个没半点脑子,仗着身强体壮就来闹事。
“你还记得皇城司长相啊。”王维阳满脸吃惊。
“你去我屋子看看,你祖父的样貌也在我屋子里贴着,面由心生,我给人写小道消息,首要便是长相。”林安满脸自豪。
“我祖父的自传你卖了多少钱。”王维阳突然想起吕相公的那本《投其所好》,难怪祖父最近收到好多美玉。
林安嘿嘿一笑就往楼下走了,王维阳却不依不饶的跟着。
汴梁的第一缕阳光照耀时,一切黑暗都退却了。花臂李哥与安吉带队,往樊楼与皇城去了。
任守忠来到庆恩楼的时候,正好看见林安盘膝坐在桌子上,大堂上堆了满满的尸体,二楼吊着几个官衣青年在痛苦的哀嚎,一滴滴鲜血从身体上流到一楼的铜盆内,滴滴答答的声音异常刺耳。
林安叼着一个包子看向任守忠:“来一个吗。刚出笼的。”二楼露台上,漏出一双双眼睛注视着任守忠。
林安手里把玩着恶鬼面具,满脸微笑,牙齿上满是血迹,林安又咬了口包子。
任守忠身后一个小太监顿时崩溃:“他,他吃。”呕的一声吐了出来,身后的侍卫闻着庆恩楼内的血腥味此起彼伏的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