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师兄,师弟我敬你一杯。”商羽高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管大汉是否接下。“这满弓刀的酒虽是比不上咱酒仙楼,但是这回锅肉嘛,确实不赖。回去之后我得派人来这儿好好学一学。酒楼要是再加上碗回锅肉,还不得大火青州啊!”
大汉手指轻轻敲着似是桃木做成的红漆桌子,大眼珠滴溜儿转动,不知道在寻思啥。
虬髯大汉领着女子一干众人,进入大厅。一群人有说有笑,即将迈步走入二楼厢房的时候,大汉粗犷的声音响彻整个满弓刀客栈,“那匹枣红马我还没打算卖呢,给我家公子驾马正好,是吧,公子?”
还处在喝酒吃肉状态中的商羽不觉一愣,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的“亲师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卖什么马,给谁卖马呀!
站在楼梯口处的女子和福伯眉毛同时一挑,福伯率先开口道:“阁下看来已经知道刚才的事了,不如和我等一起上楼一叙,说不定阁下会改变主意。”
粗鄙大汉余立奎轻挑一笑,道:“和你们这帮糙汉子有什么好聊的?不如让我家公子和你们家的小姐聊一聊吧,我看两人郎才女貌,正好配成一对儿。”说完还要死不死的问了商羽一句:“公子,这个姑娘还行吧?”
女子和福伯一干人一听这话表情各不相同,女子眉毛挑起,嘴唇紧闭,但脸色还依旧正常,看不出喜怒,可福伯的脸色那就不好看了,青的跟个绿冬瓜一样,福伯身后的一干汉子更是双手叉腰,怒目圆睁,怕不是想立马冲上去将二人撕成碎末儿。
商羽这入喉的一口老酒差点就没喷他脸上,这是干什么呀?这不是没事找事给自己平白添堵吗?
商羽这时才放下手里的酒杯,把嘴里的一口肥肉,猛地咽下肚子,连忙站起身来,拱手赔礼道:“诸位不要在意,我师兄酒喝多了,说的都是胡话,若有冒犯之处,我在这里给诸位赔礼了。”
福伯面色铁青,一语不发,熟知福伯的人都知道,福伯最是护短,福伯最在乎的就是面前的女子,从小看到大,没有让女子受一点伤害,受一点委屈,比女子的爹还像爹。此时这个身穿大汉的粗鄙汉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挑衅,这不是活腻歪了,是什么?
福伯没发话,能忍住,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样能忍住。
“小白脸,你怕不是活腻歪了,就看看你那熊样,还和我们小姐成双入对,你配吗?你看看你那小瘦腰,还没大爷我胳膊粗呢,带着你那胡言乱语的师兄也好,仆人也罢,赶紧从大爷的眼中滚开,不然等大爷动手,可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黑葵一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商羽和汉子,便是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飞了半边天。
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就更不要说那天生便是公子,没有受过任何窝囊气的商羽了。
被黑汉子,这么一骂,搁谁也受不了啊!再说了,商羽心里还觉得苦呢,我这招谁惹谁了,挨这一通骂,凭什么啊!老子好歹还是个侯爷呢!
余立奎笑嘻嘻地看着商羽,再转眼看一看女子众人,眼里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挑衅,商羽,看在眼里,怕在心里啊,连忙走到汉的身前,挡住汉子那不要命的眼神,他虽然知道汉子武功高强,但眼前的这帮人,一看身份就不简单,而且那女子身旁的类似老仆的中年男子,一看修为就不低,再说了,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吧。
商曦再次拱手,看向众人中心的女子,面含微笑,道:“小姐,莫要与我家师兄一般见识,他本就是一个浑人,不懂分寸,冒犯了小姐,我再次代他向您道歉。”说完再次潇洒一笑。商羽自认为刚才自己礼数得体,而且凭借着这张好看的皮囊,应该可以“拿下“那个女子。
也不怪商羽自己会这样想,事实上商羽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面目俊俏,身形高大,实打实的一个俏儿郎。以往他在那九仙楼里,要是冲着那些仆人婢女微微一笑,那真是能惹来
万千风情,再加上酒仙楼的婢女都是精挑细选的俏女子,那一幕真的算是百花盛开,争奇斗艳啊!甚至当时还有那一些的豪门女子,专程为了他,走出闺房,来这酒仙楼走一遭,不为喝酒,就是来看他一眼,不过往往一面都不得见,惹得不知道多少青州女子神伤。
女子依旧平静的看着商羽,眼里什么情绪波动,这一幕商羽自是看在眼里,心里暗道:“难道这几天本公子,没洗脸遮住了那英俊的面庞,还是这身衣服,没有衬托出我那英俊潇洒的气质,不应该呀。”
正在商羽心里自己犯嘀咕的时候,黑汉子又是一次破口大骂:“小白脸,你给谁抛媚眼呢,老子最讨厌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公子哥,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闲,调戏良良家妇女,大爷,我今天非得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说完,黑葵纵身跳下楼梯,一个箭步直冲向商羽,商羽心里也是一怒,也不道歉了,扬声道:“你这汉子怕不是眼睛有问题?我就笑了一下,你他娘你的,居然能看成是抛媚眼,再说了,你骂了我半天了,我一句都没还嘴,你还要来打小爷,小爷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真不配做那七尺男儿。”
黑葵也不再做口舌功夫,欺身上前,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砸向商羽的腹部,预想中小白脸被砸成软脚虾一样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只见黑葵的一拳稳稳的落在了商羽的手掌心,商羽微笑地看着一脸惊讶的黑汉子笑容间充满了嘲讽,“你这黑鬼,拳头可没有你刚才的嘴巴厉害呀!”黑葵确实心里一惊,他刚才那一拳,只想教训一下这个没羞没臊的小白脸,所以并没有上多大劲,但那也最起码也有百十来斤的力道,一般人怕不是早就被一拳打飞出去,那个小白脸却跟没事人儿一样。
“哦,黑爷我还看走眼了,你小子有两下子。”话还没说完,黑葵立马变招,转轰为捏,蒲扇大的手掌,一翻手立马就薅住了商羽的手腕,腰身下坠,手臂后拉,粗壮的黑腿跟一条鞭子似的,直接抽在了商羽的腹部。黑葵不愧是久经沙场的猛将。这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不要说是平常人。就是一般的练武宗师被这腿抽一下,怕也是疼的够呛。
“咚”的一声,这一鞭腿直接将商羽踢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小崽就你这点本事,还是别弄出来丢人现眼了,回家吃奶去吧!”黑葵拍了拍手,丝毫不怕惹出什么麻烦,在那里嗷嗷乱叫,大抵是一些骂娘的话。
再看被一脚掀翻在地,这给商羽气的,就差把白眼翻出来了。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一脚撩翻,这太忒掉面了。
商羽输就输在了对敌的经验上,再加上从小也没练过功夫,猛然间自是敌不过黑葵这样久经沙场的猛将,不过他的优势也很明显,就是体魄超强,别说这一鞭腿,就是再来个十腿、百腿也伤不到他丝毫。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也忒丢人了。
商羽倒的很滑稽,起身确是很麻溜儿,来了一个江湖上非常标准的鲤鱼打挺,“你这黑鬼,看小爷如何我收拾你。”商羽大喝一声,拉开弓步,直接简单的一拳,轰向黑葵胸口,这一拳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有的只是一往无前的气势。
就是这看似简单的一拳挥出,空气中接连出现“嘭”“嘭”“嘭”三声如爆竹爆炸般的爆鸣声,黑葵,只感觉一股恶风扑面而来,整个人宛如漂浮于大海之间的一帆孤舟,飘忽不定,仿佛时刻都有被浪花拍翻的危险。
女子身旁的一群汉子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商羽,原本只以为他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没想到却真有点儿功夫,这一拳轰破空气的本事克不是谁都有的。当然,他们对黑葵也更放心。他们是一起的,在台上厮杀多年的兄弟很清楚黑葵的本事。黑葵这一身外练功夫放在外面,怎么着也能算个从二品的高手。
福伯看着商羽挥出的一拳,眼里也是有一丝惊色闪过,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福伯一眼就看出这一拳完全是凭借的身体力量,这也正是他惊讶所在,凭借身体力量能挥出这么凶悍的一拳,就算是一般二品外家拳高手也办不到,须知外家拳,虽然是意在锻炼筋骨皮,但其实也是真气的加持的,这年轻人却完全是肉体的力量,简直可以说是不敢想象。
黑葵一咬牙,沉肩坠肘,一拳也是向前轰出,打算硬着头皮接商羽的这一拳。他黑葵刚才大话已经放出去了,这时候如果不敢接这一拳那他以后的老脸往哪搁?这一帮老兄弟可是在那看着呢,如果连这个小白脸儿的一拳都给躲了,他也就别在这帮人里头混了。
。不过就在两两个不成比例的拳头即将碰撞的时候,福伯一闪身,出现在嗨葵的背后,伸手抓住黑葵的肩膀,直接给提了起来,黑奎那八尺身躯。怎么着来说也得有二百斤以上的重量,可是在福伯手中却如玩具一般,被直接往后扔了出去。
福薄伯把黑葵扔出去之后,这一拳的轰击对象,自然变成了他自己,只见福伯右手一抬,宛如柳枝一般往前一拂,动作轻柔无比,那圆润如玉的手掌,直接摁在了商羽拳头上,商羽这一拳仿佛泥牛入海一般,听不见任何回响。也不见福伯有任何反应,顺手往后一圈一带,商羽整个人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福伯一击得手,也没有丝毫痛打落水狗的意思。就在那儿直直的看着商羽。
商羽再次从地上坐了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再打。
一直冷眼旁观的汉子,终于出手了,不过不是对着福伯,而是对着撸起袖子就要接着干的商羽。余立奎一把摁住商羽的肩膀,舌头跟打结似的,说道:“行了,小师弟,你不是他的对手,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事儿是师兄的错,就让师兄来解决吧!”
“得,你现在知道我是你师弟了,刚才坑我的时候,可没觉得你是我师兄。”商羽幽幽地说道,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股子不满。
余立奎也知是真看不见还是转看不见,不理会商羽的幽怨,舔着一张醉醺醺的酒脸,转头看向福伯,嚷嚷道:“今天的事确实是我犯浑了,都怪自己太贪杯,酒后说了几句浑话,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各位不要放在心上,如果各位还觉得不解气,就上来打我老余几拳出出气也好啊,我老余绝不还手,我师弟也不能帮我啊!我的错我来承担!”余立奎刚把话说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是一副喝的烂醉的模样。
当余立奎罡站出来的时候,福伯眼中也是金光一闪,脸上露出了略带凝重的面容,不过他也不是寻常人,很快便平复了情绪,可当他在看着汉子瘫倒在地的时候,又有一抹说不出的讶然。
商羽看着汉子瘫倒在地的无赖行径,心里是忍不住骂娘啊!你他丫的不是说你解决吗?你倒在地上算个哪门子事?还不得小爷来给你擦屁股。只能跟那跳梁小丑似的再次跳了出来,说道:“这下诸位可是都听清楚了,这事儿完全是我师兄的酒后浑话,跟我真是一点关系没有,不过好在我师兄也已经承认了,诸位要是还生气,就上去打他几拳不碍事的,我师兄功夫比我高,绝对能挺得住,小姐,要不然您打他两拳出气,这事就这么揭过去吧,别坏了,您的雅兴。”
始终没有说过话的女子,终于开口了,:“福伯,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估计事情就和这位小兄弟说的一样,是那汉子听说我们要买他的马,不高兴了,酒后的胡言乱语,当不得真的。您说呢?”
姓廖的虬髯汉子,也是赶紧来打圆场,哈哈笑道:“肯定是这样了,我看那汉子现在八成是喝多了,酒后疯言疯语,大家就别放在心上了,还是赶紧上楼吧!”
福伯也是一笑,“刚才手下人不懂礼数,冲撞了公子,也请公子不要见怪,我回去一定严加管教。”
商羽扶起烂醉在地上的余立奎,随后挠挠头,尴尬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再说了,本来是我师兄有过在先,挨那位黑老哥一拳头也是应该的,还请先生不要将刚才的事挂在心上才好”
福伯回礼道:“那是自然。”说完一拱手,便挥袖而去,和女子一干众人上至上二楼。
商羽也扶着着余立奎,回到座位上,坐定。
“师兄,我知道你没醉,别装了,以你的修为,一般的酒哪能把你灌醉,你就别给我这演了,没什么意思?”汤宇也不管沉溺于自己演技中的汉子,直接手拿起一块肉,放到嘴里,吧唧吧唧在那吃着,两只脚跟回到像回家是的,没了规矩,搭在桌沿上,嘴里“哼唧,哼唧”的,不知道哼着哪儿的小曲儿。
余立奎似乎是演不下去,打了个哈哈,伸手就去捞锅里的肉吃,比商羽那动作还有辱斯文,只见汉子脸颊上的泛红,如潮水般退去,跟个没事人似的,在那大口大口吃肉,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商羽也不去问他,因为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老老实实多吃几口肉呢,从这个汉子下手开始,锅里的肉是“日渐消瘦”,再不下手,怕是连汤也喝不上。一想到此,商羽那直接是,其双管齐下,两手往嘴里灌肉,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