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浑浊无光的遗落之地,静等时间流逝,看着自己的头发慢慢变白,血肉慢慢干枯,最终化为一堆累累白骨。
丁览内心:“何其残忍!”。
此时的丁览,非常后悔,后悔不应该一时心软。
倘若不是一时心软,他便不会带着苻言与叶芸二人上路,更不会遇到黄道天雷,也绝对不会误入这遗落之渊。
苻言看着丁览与叶芸如此,虽不知道遗落之渊是何地,但他可以从二人神情上看出,遗落之渊定是比上古蛮林还要凶险的绝地。
明心见此,嘴角浮出似有似无的浅笑,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在嘲讽,又好像在可怜。
明心:“我手上有一张传送符!”。
丁览见此,神情中满是不屑,暗道这女子智不及颜。
遗落之渊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与乾坤隔绝,不在五行中的地方,岂能是一张传送符就可以离开的!
明心:“出自三皇五帝中的冥皇!”
丁览、叶芸:“什么?”
丁览、叶芸惊呼,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张传送符竟然出自冥皇之手。
倘若出自冥皇之手,这张传送符便可上达星辰,下达九幽。
而出入遗落之渊,那更是如同如履平地一般。
丁览喜出望外,欲上前抢夺。
但是,他刚刚踏出脚步,便收了回来。
他不是痴呆,明心既然明目张胆地将帝皇传送符拿出来,自然也就不怕他们三人来抢。
况且,丁览觉得眼前这女子十分诡异。
起初,他不知道此地是遗落之渊。
所以,他并没有怀疑女子的身份,只道是世间一流的强者。
但是,现在他知道此地是遗落之渊了!
而如此出尘欲仙的女子,竟然在这被遗弃之地生活着,而且还握着冥皇的传送符,怎能不让人起疑心?
丁览:“你是什么人?”。
明心嗤笑,一点都不意外丁览会这么问。
其实,明心心中是有期望的,期望丁览能够换一种方式问她。
明心:“六道八部之一的人间道!”。
丁览:“呵呵···!”。
丁览冷笑,觉得世间女子无论美丑,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蠢。
他明明问的是这女子是什么人,这女子竟然回答的是人间道!
也就在此时,丁览忽然想起了什么,瞳孔睁得忒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的明心。
丁览:“你···你···你是冥皇部众?”。
明心颔首轻点,示意丁览没有说错。
而丁览在得到明心的肯定之后,心中波涛起伏,在一番深吸长吐之后,拉着苻言和叶芸向着眼前的女子拜了拜。
世间有言,皇不可辱,也不能辱!何为皇?无大功绩于人族者不可为皇!
眺望当年,冥皇以无上大法,率六道八部,威东妖,摄北巨,压南巫,灭西邪等等等等,皆是一桩桩有功于人族的大绩!
可以说,如果那个时代不出现冥皇,这天地间的人族早就被世间万族吞噬的连骨头都不剩!
明心见此,面容上宽和了许多,来到三人面前。
明心:“看来,这世间还是记得冥皇和六道八部的!”。
丁览咧嘴,直呼不敢,言怎敢忘记冥皇,那可是有大功于人族的皇啊!
同时,丁览也觉得非常蹊跷。
六道八部的确是冥皇的部众,其中也的确有人间道。
但是,六道八部之一的人间道为何会在这遗落之渊呢?
丁览想问,却又不敢问。
那可是冥皇的部众啊!处于遗落之渊必然是遵了冥皇的法旨。
而冥皇的法旨,岂是他这种人物能够寇探的?
明心见丁览满脸的疑惑之色,心中会意,看着屋外漆黑无星的天空。
明心:“我人间道是遵了冥皇的法旨,于此地守阵的!”。
苻言、丁览、叶芸:“守阵···?”。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再看向四周,再回忆来路,皆没有发现法阵所在啊!
明心:“其实,这个石屋便是一座法阵!”。
苻言、丁览、叶芸:“法阵···?”
三人满脸问号,很难想象,这座石宅竟然是一座法阵。
其实,阵之一物,在大荒中很是常见,不少世代家族、修元门派皆于居住之地布阵,其目的是为了守护家族、拱卫宗派。
但是,法之一物,乃天地间的秩序,乾坤中的教条。
任何一事物,只要施以乾坤之法,哪怕这事物再普通,也可以让这事物,超凡脱俗,鱼跃龙门,从而一鸣惊天下。
而三人中的叶芸,对阵之一物最为了解,哪怕是以她的身份,至今也只见过阵,而没有见过法阵!
叶芸:“你确定这是法阵,而不是阵?”。
明心嗤笑,没有理会叶芸,只是朝着虚空挥了挥衣袖。
当明心挥过衣袖后,石屋上空立即发出咔咔咔地声响,更是在瞬时之间,浮现出了法阵的全貌。
只见,法阵分为两面。
一面金黄,璀璨而阳清,散发着正义凛然的神芒。
一面阴黑,深邃且阴浊,散发着霸道摄人的圣辉。
而其中,更是有两条秩序鱼线。
一条金黄,由圣辉处指向神芒,能将阴黑的圣辉转化为金黄的神芒。
一条阴黑,由神芒处指向圣辉,能将金黄的神芒转化为阴黑的圣辉。
两面两线相辅相成,相生相分,给人一种生生不息、永不枯竭之感。
叶芸看着这于虚空中凝结的法阵,面色凝重至极。
她虽不能看清此法阵的运行轨迹,却能感受到法阵那欲压诸天于脚下的气魄。
而能有如此气魄者,非三皇五帝中的冥皇莫属。
其余诸人,哪怕有其心,也无其手段。
同时,叶芸心中也有疑惑。
法阵,那可是拥有着乾坤法则的器物,具有绝天锁地,自成一界的伟力。
而如此惊天之物,竟然被布置在遗落之渊。
哪怕如此,冥皇还不放心,仍然将下法旨于六道八部之一的人间道,命其入驻于遗落之渊看守法阵。
叶芸皱眉,于刹那间陷入沉思,她可不认为冥皇是个无的放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