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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骆爷爷的话

诸天世界。

神、魔、妖、人四大族别,在白石塔疆场,展开族运之战。

狒族、蜥蜴族……万族选择站队,参与厮杀。

——史称“诸天万族之战”。

万隍历510年。

人族的大后方,大浙府,安宁城。

初夏之夜。

一个老旧小区的楼房内。

程凡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第一手》栏目。

这是安宁电视台的王牌节目,每晚7点档黄金时段播出。

“现在播报本台特论:《白石塔疆场争战正酣,人族必获最后胜利!》……”

浑厚的男中音,以慷慨激昂的话语,宣导着人族的信念。

程凡听着听着,脑补起诸天万族激烈厮杀的场面,热血渐渐沸腾了。

“人族必胜!”

他挥舞手臂,对着电视机呐喊!

他不愤青,但很热血。

诸天万族之战,争战至今,已有上百年。近些年,人族一直被压制,战绩十有八输。

身为人族子民,恨不得即刻拥有强大能力,跟随那些人族精英,征战白石塔,痛击来犯者。

“犯我人族者,必战必诛!”

这时。

茶几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程凡抓起电话,“喂”了一声。

“程凡,快到我家来,我爷爷他……”话筒里传来女生声音,夹杂着抽泣。

“伊伊,骆爷爷怎么了?”程凡焦急地问。

“你先赶过来吧,爷爷最后有些话想和你说。”

程凡立即撂下电话,冲出屋去,在路边叫了辆车:“师傅,麻烦你以最快的速度开到锦绣庭苑北门!”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

骆爷爷和他曾是门对门的邻居。更关键,他是在骆爷爷的照顾下长大的。孤单一人的程凡,早把骆爷爷当成世上最亲的亲人了。

骆爷爷前几年得了一种名为热冲阙的怪病。这种怪病,天气一热,神阙受惊,元气外泄,元神涣散。大浙府诸多知名医师均束手无策,骆爷爷的身体随之垮了下去,并时常陷入昏迷状态。

医师说,如果不是因为老人家为六脉境强者,元气充盈,支撑不到现在,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居家服药休养。

后来,骆爷爷搬到了大浙府中心医馆附近的锦绣庭苑居住,骆伊伊跟着照料爷爷。

今年六月,天气异常燥热,骆爷爷病情更严重,好几天也难得清醒一会。

虽然程凡早有心理准备,但从刚才骆伊伊的口气里,感觉到骆爷爷已是弥留之际,心中不由地万般痛楚。

二十分钟后,下了车,他一口气从小区门口奔到骆爷爷家。

红着眼的骆伊伊开了门,满脸疲累与憔悴,见到程凡,不由掩面哭泣。

室内传来骆爷爷虚弱无力的声音:“凡儿来了吗……进来吧……”

程凡让骆伊伊赶紧擦干眼泪,两人一同去到爷爷的卧室。

一位瘦弱苍老的老人靠着枕头躺卧在床上,抬起青筋凸起的手,有气无力的说:“凡儿,坐我这来……趁我这会清醒,有些事必须……在走之前告诉你。”

程凡坐在床沿,噙着眼泪:“爷爷,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以后再说不迟。”

老人摆了摆手:“听我说……”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程凡只好默声听着。

“你的父母其实……是去了……诸天……白石塔疆场……”

程凡吃了一惊,瞪大眼睛。

在他六岁时,父母说要外出办事,把他托付给骆爷爷,再无音讯。

骆爷爷曾告诉他,他的父母在外地执行一项长期任务,可能要等很久才回来。

等啊等,等到他只能从留下的照片里才能忆起父母的样貌。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程凡忍不住问道,声音有些哽咽。

老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可以告诉你……你父母是人族的勇士与骄傲……是他们和万千军士一道奋战……才换来人族后方的安宁……”

程凡“嗯”了一声,他不怪罪父母没能陪伴他成长,他担心在那残酷的疆场,在那各族精锐齐出的混战局面里,父母是否依旧安好。

“这件事……你父母说过……等你长大后……告诉你……你已经十八岁……又是安宁第一学堂的尖子生……今后有机会……说不定探寻到……他们的消息……”

老人边喘边咳,咳出了血丝。

程凡接过骆伊伊端来的一碗药汤,服侍着骆爷爷喝了一口。

“凡儿……听说你已被武技学院……内招了……”

程凡强撑微笑点点头,安宁第一学堂今年内推了包括他在内的三名优秀学员,武技学院计划提前录取。

“武技学院……是人族四大学院之首……这是好事……光耀门庭……爷爷为你高兴……”老人停了片刻,感到自身气息越发微弱,交待骆伊伊去取书房抽屉里的一本书。

“还有一件事不能再瞒你……你父母原本是雷法学院的教习员……他们都开启了五气朝元雷体……五雷元法……在白石塔疆场……他们出战……亦是为雷法学院正名……”

程凡第一次听闻这事,他只知道骆爷爷退休前是雷法学院的教习长,但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习的是雷法,并曾在雷法学院工作过。

骆伊伊拿了一本线装的旧书进来,从书皮泛黄的颜色,就知晓有不少年头了。

“这是你父母……用过的一本授课教材……他们说……在你中等学堂毕业前给你……”

书名:《雷法概论》。

程凡捧在手里,依稀想起儿时的情景:父亲在深夜的灯下翻开此书认真地备着教案,母亲则在清晨的阳台上用清脆的声音朗读着书中的内容。

“谢谢骆爷爷!”程凡揉着红润的眼睛说。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我……在这时候……把书给你吗?”

程凡摇头不知,但感觉到骆爷爷的声音无比微弱,呵出来的气很凉,他紧紧攥住了老人的手。

“你父母……希望你……报考……雷法……学院……”

“因为……你是……雷……霆……战……体……”

“你……能……救……”

老人冰凉的手,坠了下去,双目合上。

“骆爷爷!”

“爷爷!”

程凡与骆伊伊呼喊着。

屋外,夜空中一记沉重的闷雷打响。

像是在遥奏悲壮的送别曲。

也在程凡心中无尽回响,轰隆隆地敲打内心。

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去向明天发起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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