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公寓不远处就有一座人行天桥,郁苾莹把两手放在栏杆上。静静地,一个人站在天桥吹风,似乎还挺有诗意的,她这样想。
夜,渐渐深沉。
郁苾莹看了看时间,虽然她很想就这样一直下去,不要想太多,就静静地吹风,可是,不早了,她不得不回公寓。说不定舒静露早回来了,只是知道她总是心烦,所以没有打电话来打扰。
她下了天桥,慢慢往回走。
路灯那朦胧的光洒在人行道上,淡淡的温馨。郁苾莹不喜欢强烈的光,这样的灯光无疑比阳光舒服很多,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她还是不喜欢阳光。
郁苾莹停住,她苦笑。真是行尸走肉啊,也不知道刚才想什么去了。本来以为快到公寓了,没想到,离公寓是更远了。因为,她下了天桥后走的是和公寓相反的方向。
她转身准备往回走,可是余光看到的一幕使她不禁又转回来。
不可思议的一幕,她有些发愣,但仅仅几秒便回过神来。心咚咚地跳个不停。怎么办?当然是快救人。
她看到前边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把另一个女子逼到人行道的栏杆上,双手用力地掐着女子的脖子。女子仰着头,看的出很难受,她的一只手抓着女人的手,另一只手在空气中挥舞着,像是在求救。
人行道上的行人稀稀疏疏的,但没有人有去就那女子的意思,甚至有的人脸看也不看一眼。郁苾莹咬咬牙,太可恶了,为什么没有人去救人呢?这时正好有一个中年男人从对面走来,也就是从女子旁边走过。郁苾莹忙拦着他说:“快去救她啊,你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中年男人一脸疑惑地看着郁苾莹:“你说什么啊?”
郁苾莹真的无语了,这男人是瞎子吗?居然还一脸比明白的样子,他明明从女子旁边走过来的啊。她指着女子的位置说:“你是男人啊,男人的力气都比较大的,你快去救她吧。再不去救她,她会被掐死的!”
男人向郁苾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郁苾莹说:“小姐,拜托你别开这种玩笑!你看她一只手使劲地抓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乱舞着,明显是个疯子嘛。怎么救?”
男人说完在郁苾莹身上瞄了两眼,瘪瘪嘴走了。留下郁苾莹在那里一脸茫然明明是一个红裙女人在掐着一个女子,他怎么说是一个疯女人在自己掐自己呢?算了,别人不帮忙,她只能自己去救了。
郁苾莹快步走到女人背后,说:“你先放了她吧!”
女人回过头看着她,一副吃惊的样子。
“你这样掐着她很难受!”郁苾莹又补充说,“会弄出人命的。”
女人果然放开了手,转过身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看得到我?”
那个被掐的女子由于窒息而晕了过去,不过应该没有大碍,只要空气流畅,大概一会就没事了。
郁苾莹莫名其妙:“我怎么会看不到你?”
女人一脸敌意:“你是什么人?”
“我?”郁苾莹指着自己,“我是学生!”
“我问你是做什么的?”女人低吼道。
郁苾莹奇怪,这么简单的话她怎么救听不明白呢?反问:“你不知道学生是干什么的?”
女人见问不出什么,改了话题:“她跟你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她。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她掐死吧。”郁苾莹解释道,见女人不说话,问道,“她跟你有什么深仇吗?”
女人没有注意郁苾莹的提问,她在想这个女孩为什么可以看到她。
“也许是什么误会吧!”郁苾莹好心建议道,“要不你们谈谈?你这样掐她是不对的,万一出事……所以还是说清楚的好。”
女人笑了:“她不是你,和我谈不了。”
“啊?”郁苾莹不解,“为什么?”
“她根本看不到我!”女人说。
郁苾莹一眼不明白地看着女人。
“我不是人!”女人淡淡地说。
“不。”郁苾莹忙说,“就算你这样做是你不对,但你也没必要这样说自己。”
“我真的不是人。”女人认真地说,“我是魅,鬼魅!”
郁苾莹恍然大悟,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怪不得那个男人说的话那么奇怪,原来他根本看不到这个红裙女人。
“我和她没有仇!”女人解释说,“我只是太寂寞,想找个人陪我,恰好遇到她。没想到你居然看得到我,以前听说有的人有鬼眼我还不信。”
“你是说我是鬼眼?”郁苾莹不相信地问。
女人不确切地回答:“应该是吧。”
静默了一会,女人没有走,郁苾莹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女人说,“我并不想留在人间。”
“那……”
“我已经停留得太久了,我走不了。”女人恳求地询问,“你愿意帮我吗?”
“怎么帮?”郁苾莹问。
“其实很简单,只要找个懂道的人替我超度就可以了。”女人顿了一下幽幽道,“可是现在的人都不信迷信,道士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没关系,我一定会找到人替你超度的。”郁苾莹想了下说,“但是你不要再害人。”
“我并不想害人。”女人纠正道,“我只是太孤独了。不过我答应你,不会再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女人又跟郁苾莹讲了一些关于如何才能更好超度的事后道了谢离开了。
郁苾莹看了看昏迷的女子,叫了辆车将女子带回了公寓。
对于遇到鬼魅和与鬼魅交谈的事,郁苾莹自然是谁也没说,那是她的心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