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的博爱是保护羊群不受狼的追逐,可是这对于狼而言本身就是毁灭。
不论是弱小的羊群被咬死,还是弱小的狼群被饿死,这本就是生存。
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强者为尊,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则,定律。
天辰星宫的陨灭,只能说他本身还不够强大。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双拳难敌四手。
当时天辰星宫的对手何止七大门派,还有魔道的诸多势力。
顾辰想要统一整个魔道势力,重新制定新的游戏规则。
他虽然输了,但是在心胸气魄,格局上不得不承认胜过太多的人。
没有人知道苍剑海最后死了没有,只知道那一天倾盆大雨如瀑布般直流而下,那从山上滚落到溪水的雨都是血红血红的,整座山都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自那天起,剑雨门改换门庭,成为了覆雨门--门主尊号化仙人。
这是自青山派解散,第二个势力发生巨变。
江湖上似乎笼罩了一层阴霾,滚滚浓烟中似有洪荒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让人有些捉摸不定。
阳春三月,正是细雨绵绵,柔情似意的季节。
“小二,再来一壶酒。”
“上一碟牛肉,一盘花生米。”
“快点。”
竹林郁郁葱葱,在雨水的浇灌下显得更加苍翠欲滴。
“嗒,嗒,嗒...”
这时,一阵错乱的脚步声从竹林的另一边极富节奏的响起。
这些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右手拿着一柄弯刀背在身后,身子稍稍前倾,面容冷峻。
“你们是什么人?”
“噗通”
店小二话音一落,人也倒在了水泊中。
一刀割喉,当周围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刀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啊”
“噗通”
“快跑。”
“救命。”
这家酒肆只是用竹子搭建的简易凉棚,略显萧条之景,只是造在人来人往的官道旁,因此生意倒还过得去,平添了几分生气。
十来张桌子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朝四周逃散,这拨人见人就杀,实在太丧心病狂了。
“你怎么不跑?”
“我为何要跑?”
“此人有些怪异。”
“装神弄鬼,不必管他。”
少年生的稚嫩,穿的更是粗布麻衣,只有放置在桌旁的长枪与他的年龄显得格格不入。
这些人在见到这名少年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并没有直接动手。
多年的血腥,让他们对这股味道已经麻木了,可是在见到眼前这个少年的时候,让他们又生出了嗜血的念头。
“哼”
其中一个男人脚步踱来踱去,双目紧紧盯着少年,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试探。
“死。”
就在少年右手筷子刚刚夹起一片牛肉之际,那男人突然发难,弯刀弧线式斩过。
“嘭”
少年左手迅捷地拿起桌旁的长枪一档,接着一脚踹飞来人,然后吃下一块牛肉,喝下一杯酒。
他缓缓起身,右手拿掉覆盖在枪头上的布罩,枪尖在众人面前一扫而过。
“乒乒,乓乓...”
茶碗落地,盘子倾覆,桌子缺了腿,凳子被当成暗器扔来扔去。
几人混战成一片,不过随着那群不速之客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少年则渐渐显露优势。
“走。”
其中两个男人眼见情况不对,当下就摆脱他转身离开。
“嗖”
只见少年手腕发力,微微一旋,再由左手一枪递出,前进的势和旋转产生的力相互作用,一枪就洞穿了两个人的身躯。
“啪”地一声,直到将竹子撕裂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这才止住了步伐。
“你是何人?”
男人佝偻着身子,然后以一个狗吃草的姿势躺在了地上。
“天师府司马长恭。”
少年人将枪绑在身后,一步一个脚印,很快就走出了这片竹海。
江湖上名声显赫,底蕴丰富,被公认为最具代表性的三大门派,除了一冢,说的是万剑冢,以及天机老人的天机阁,剩下的便是这天师府。
万剑冢因为长年名声在外,沈一剑达到天人合一境之后更是完全展露在世人眼中,令人唏嘘,无尽风光。
而天机阁还从来没有人找到过他们的门派所在,只知道他们流传出来的情报排第二,就绝对不会有第一。
至于天师府,他在江湖上的名声不比万剑冢锋芒毕露,也没有天机阁这般沉稳内敛,淡泊如水。
因为从天师府出来的弟子,多会踏入仕途,走上朝堂。
红鬃烈马亮银枪,双刃弯刀满月弓。
无形之中,他成为了一个为军队培养人才的训练营。
所以江湖上的势力多会给他们一点面子,毕竟江湖再大,焉能大的过朝廷。
半天的时间,天师府弟子雨中血战的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不胫而走。
“自从天辰星宫被灭以后,这江湖就好像是一个大锅,这水是越搅越浑了。”
“谁让那顾辰自不量力,与正道相争的时候竟然还傻到和魔道为敌,这不是摆明了作茧自缚嘛,自取灭亡,怨不得旁人。”
“呵呵,你倒是伶牙利嘴,只是正邪之分又岂是门派之别。”
“公子,他不值得你同情。”
白衣公子一手微微握拳置于身前,一手则背在身后。
他望着窗外的江边风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顾辰也算是一代人杰,只是仅凭一人之力就想收服整个魔道,这委实有些难,如若不是正道各大门派联手发难,他恐真的会成为近百年来第一人。”
看得出来男子对于顾辰的评价很高,毕竟对方的所作所为气魄极大。
“强如天辰星宫,最后还是被灭了。”
一旁的侍女毫不留情地回应,不知道是不是偏见,她似乎对这一前门派一直心存怨恨。
“你呀。”男子无奈的笑笑。
“本来就是,如果不是因为他,公子也不会...”
“住嘴,咳咳咳咳...”
这一次,女子话还没有说完,男子当即打断道,看得出来语气很是急促,直接导致他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司棋知错了。”
“下去吧。”
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偌大的房间很快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寂静的房间,只有江上不时吹来的习习微风让人精神一振。
他的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那个神秘的男人--风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