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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们的爱

在很多年以前,一个农村初级中学有一个俊朗男孩,是这个镇子里供销社主任的独生儿子,无论是成绩还是文体活动,他都是这个班上,不,这个学校的明星。新来的一个女同学有着天然的瘦弱和总是害怕什么似的沉默寡言,却让这个男孩有了一种心痛。

星期天,这个男孩克制不住对这个女孩的思念,就寻找到了女孩的家里。女孩原来的家在城里,现在是在隐藏在山坳里的一个村子里。女孩的父母在五七干校进行监督劳动改造,女孩是随下放农村的哥哥姐姐住在这里,但哥哥姐姐作为劳动力都被派到遥远的水电站去劳动了。

男孩的到来使这个女孩有了节日一样的快乐,他们一起爬到山顶去眺望远在天边的学校,愉快地聊着学校与学习上的事情。

可是午饭时分到了,女孩不知道拿什么来招待男孩,因为家里只有半碗剩饭。女孩望着男孩想了想就把这半碗剩饭放在锅里,然后放了些水倒在早就没有了盐的盐罐子里,晃荡了几下后,就把水倒在了锅子里。

女孩把这半碗剩饭煮成了粥,一人一碗。女孩吃的时候非常快乐,而男孩却含着眼泪无法下咽,最后他对女孩说,有一天,他会让她每天都有肉吃的。

但在这之后,这个女孩与这个男孩接受了读书期间不能恋爱的校规处罚:女孩被开除学籍,只得与哥哥姐姐一起去田间地头劳动;男孩由于有父亲的面子而只受了通报批评,继续读书。但他们还是相爱着。男孩不止一次从镇上给女孩带来了米、油、盐,偶尔也会有猪肉,当然还有他们要读的书。这些精神与物质的馈赠,让女孩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代。

其实这样的恋爱故事坚持下去是可以成正果的,遗憾的是他们却终结在恢复高考那一年。那一年,男孩已经被招工到城里,成为了一名当时人们最羡慕的机械工人,女孩却还在农村。

女孩约男孩一起参加高考,可男孩说考了也就是拿一份发薪水的工作,再说他怕自己考不上。但女孩还是去考了,虽然没有考上,但男孩在她的心目中渐渐地失去了那种健康俊朗、可以依赖的力量了。

第二年,女孩终于考上大学了,毕业后与一个并没有爱情的男人结婚生子了,后来就离婚了,并且在这之后一直独自带着孩子在省城生活着。这个男孩一直在当地的小城里过着他的生儿育女的日子,起初还很滋润,但现在的他自然成为了一名下岗工人。

那天,曾经的那个男孩,现在的这个男人找到了当年的女孩现在的这个女人的电话,给她打了一个时隔20多年的电话。原来他的儿子要上大学了,想报考她所在的大学。这个当年的女孩答应了他儿子升学的一些要求,并且相约与这个男人见面。

可是,就在他们见面的那个时刻,这个男人却只让儿子与这个女人见面了。

看着这个男人的儿子有着他父亲当年的俊朗,女人仿佛要透过20多年的时光来打量那段青春年华,想如果当年他与自己一起高考,他那双有力的臂膀应该是自己生命中最值得的依赖;如果没有高考,他一定是个好丈夫,能够让自己感受到最踏实的男人的温暖。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飞儿乐队的《我们的爱》:

回忆里想起模糊的小时候/云朵飘浮在蓝蓝的天空/那时候的你说/要和我手牵手/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女人的眼睛湿润了,她默默地望着那看不见的远方,真想问问这样的岁月,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让自己与他失之交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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