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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众人分开后,李姨娘领着花媚儿到了首饰铺子,让四个丫鬟跟着,两个小斯回去伺候老爷。

环顾四周,李姨娘对花媚儿道:“喜欢什么自己去挑。”

花媚儿道:“我还是太小没什么见识,需得母亲为我掌掌眼。”

花媚儿挽着李姨娘的手臂,来到柜台边挑选。

李姨娘道:“你已是个大姑娘了,主意也大,那还需要我这个做姨娘的为你操什么心?”

听得此言,花媚儿哪还不明白,母亲是生她的气了。她也不解释,取出匣子里的一只珠钗往头上簪去。道:“母亲你看女儿带着好看吗?”也不等李姨娘回答,接着道:“都说溪妹妹跟女儿的五官有七、八分相似,不知我与她比谁更美。”

李姨娘道:“提她做甚?没得扫兴。”

花媚儿道:“府中有人传,我与她像,却不及她端庄优雅,通身的狐媚气质,难登大雅之堂。”

李姨娘道:“修习了合欢门的功法多是如此,你何须介怀。”

花媚儿放下珠钗,换了另一只往头上比划着揽镜自照。道:“我与母亲你长得像,她与我长得像,那她的母亲是不是跟母亲你也有几分相似?

花姨娘不屑,道:“长相太过妖致,通身的气质也不堪为大妇。”

花媚儿道:“听母亲这么说,倒是让人觉着,你和她抱错了女儿似的。”

花姨娘道:“你倒是想得美,也要看老天爷是不是愿意,不然怎么让你投生到了我肚子里面,你这白眼狼还想着做别人女儿,真是白生养了你一场。”

花溪道:“掌柜的,这些都不甚贵重,拿些更好的出来。”接着对李姨娘道:“母亲总是对别人宽和,却爱挑我的理。”话头一转,又到:“今个儿父亲心情定是很好吧?母亲可知道是为何?”

李姨娘觉得今天的花媚儿,从头到尾都不对劲,让她恼火非常,但听见女儿的这问话,突然灵光一闪,用力的抓紧了花溪的手道:“媚儿,娘突然很不舒服,你陪娘回去,快。”

花媚儿道:“娘我送你去医馆。”

李姨娘靠在花媚儿身上,悄悄的道:“快回去,溪夜不归家,夜色昏暗,识人不清也是常有,你父亲说不得,是想让你背了这夜不归家的污名。”然后,用虚弱的声音道:“娘无碍,不要扫了老爷的兴致,送我回去躺一会,兴许就好了。”

花媚儿觉得自己母亲的反应,实在是莫明其妙,也不相信母亲说的话,她一直觉得自己容貌虽然稍稍逊色于花溪一点点,但几个女儿中父亲却是一直最疼爱她的,有恃无恐,道:“母亲,你休息一下,许是刚刚走急了。”强制的扶着李姨娘来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悄悄的道:“我们和父亲汇合,必出不了岔子,父亲是个有本事的,这点小事,父亲有的是办法为花溪遮掩过去。”

李姨娘现在冷静下来,也知道刚刚自己有些鲁莽了,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自己领着女儿回避,也解决不了问题,但还是不忿的道:“你父亲就是太有本事。”

她终于开窍似的,想明白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却是又不能轻易对女儿言,还须斟酌。

花媚儿摸不着头脑,只好以微笑回应。

这时,店铺掌柜拿出三个大木匣子,道:“客观您看,这些可入的了您的眼。”说话间就将匣子打开,露出了里边的首饰,当真是珠光宝气,样样精美,估摸着随便一样,都值大几百上千两的银子。

李姨娘心事重重,呆坐不动,让丫鬟照看好李姨娘,花媚儿走过去挨个打量。匣子里放的是成套的首饰,钗、簪子、步摇、耳环、项链、手镯、戒指,一样不少。一套羊脂白玉玉兰花首饰、一套金镶红玛瑙首饰、一套金镶翠玉首饰。

看完,并不满意,道:“掌柜的莫非是把我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糊弄。让你拿好的,你还真是就取了’贵重’的来,也是会做生意的很。”转身对李姨娘道:“母亲,我们还是去找父亲吧,这首饰铺子没意思的很,都拿不出像样的精致首饰来。”

掌柜的默默收起匣子。待到花李氏与花媚儿等人出门去,店小二立马啐了一口:“呸,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性,还挑三拣四,什么玩意儿!”

花媚儿耳聪目明,这不算大的骂声传到耳朵里,花媚儿当即就怒了,但她却没有转身找店小二算账,而是脚步匆匆,掩面而泣的离开。

到了合欢楼门口,就被之前折返的小斯眼尖的发现,小斯立马过来像李姨娘和花媚儿行礼,领了她们进去。

到了花子牙那一桌,刚一坐定,李姨娘就将印章还给花子牙,神情落寞的道:“本来是想为媚儿、溪儿和朵朵挑几样精贵首饰,却是没有看到和心意的,只能空手而归。”

姚姨娘,眼睛一转道:“媚儿,你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好似哭过,是不是在外边被人欺负了,别怕,来告诉我是哪些人,我去给他们下毒,替你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周围好些人面上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的看着歌舞,实际上都竖起耳朵来打算听八卦来着。不管是谁,见着一个姿容绝艳的豆蔻少女,脚步匆匆神色哀戚,都会升起我见犹怜,惹人怜惜之感,让人想要好好呵护。

花子牙心里盘算着事,不在状态,也没太注意到花媚儿哭红了的眼,陡然听见姚姨娘的话,下意识的看向花媚儿,果真好似哭过,眼睛红红。

花媚儿见花子牙看过来,道:“父亲,那首饰铺店大欺客,掌柜的以次充好,欺人太甚,我不愿当那冤大头,那店小二便口出恶言,肆意辱骂于我。父亲,我和母亲都是女子,如何能在外面与人争执撕扯,请父亲做主,为我和母亲讨回公道。”

李姨娘道:“姚妹妹愿意为姐姐出了这口恶气,姐姐先在这里谢过妹妹,回头姐姐必有重谢。”

姚姨娘想报了之前在天香楼门口的一箭之仇,也污一下花媚儿的名声,不想李姨娘却打蛇随棍上,反将一军,让她骑虎难下。

姚姨娘道:“姐姐不必客气,一切有老爷为你做主,只管放心就好。”

花朵朵道:“父亲,我们这么急吼吼的过去算账,多少有些不美,依我之见,不如父亲买下这首饰铺子,在来收拾这掌柜的和小斯,方为上册。”

花子牙道:“我儿言之有理,媚儿可别在伤心了,明天父亲回师门一趟,请师傅赐些首饰带回家来分于你们。”

花媚儿心里还是不愉,但也只能按耐下来,假意娇嗔道:“谢谢父亲,我就知道父亲疼我。”

花朵朵道:“父亲,我也要,我也要,还要帮我带些胭脂水粉,和布料才好。”

合欢门产的衣服首饰,胭脂水粉和她们的美人一样有名,是夫人小姐们的最爱。

花子牙点头,道:“少不了你们的。”心里却是想着通过什么渠道买下首饰铺,拿那二人立威,也好叫人知道,他花牙子的混号不是白来的,最好震慑住最近老是在他背后搞鬼的那些宵小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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