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发,冬游的队伍正走在路上,男人们骑马走在前面,女眷们坐在马车里走在后面。第一辆马车里坐着皇后,之后的一辆里坐着的就是褚宓。
蒋珹原先骑马走在皇后马车的右侧,他面上不显地默默调节着行进的速度,直到后移到褚宓的马车一旁。
褚宓的马车里,吉祥正在讲着故事,骑马走在马车左侧的褚谦听得认真,倒是也没察觉到蒋珹不恰的举动。
“王家的小姐晚上当真去了一趟祠堂,结果发现……”
“发现了什么?”褚宓正闭眼听着故事,讲到关键的地方,吉祥那丫头居然突然停住了,抬眼看看吉祥,那丫头正一脸的惊讶,“主子,”
她后面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吗,褚宓转头看去,结果看到了车窗外蒋珹的脸。
可能是觉得走在褚宓的马车旁还不够刺激,蒋珹索性掀起了车帘,看到褚宓看过来,他不自觉地想笑,刚刚眯起眼却又转而做了个吓唬人的表情。
褚宓没理他,回头一瞬又突然转身,朝着他的脸扔了一颗花生米。
蒋珹游刃有余地躲过去,正要朝褚宓炫耀,结果他的马突然吃了惊,猛地抬起了前蹄。怕马蹄碰到褚宓的车,蒋珹慌张地拽着缰绳向右掉转马头,安抚他的马。
“怎么了?”后面的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走在最前面的赵竑,他一转头便看见蒋珹正在和他的马做着斗争。
“臣的马受惊了。”蒋珹很快的安抚了他的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骑马前进到皇后的车一旁。
“这段路有些难走,所有人都小心些。”赵竑只是吩咐了一声就转头了,不过看起来好像有些生气。
同样,看了整场戏的褚谦,面色看起来也是不太好。
车队前进了没有几米,赵竑吩咐了领队的人继续向前走,然后就调转马头,路过在马上朝他行了一礼的蒋珹,径直走到了褚宓车前,再次调转马头,“宓儿,”
“皇上怎么过来了?”褚宓掀起车帘,笑眯眯的看着赵竑。
“车上闷吗,朕带你走一段怎么样?”
“好啊。”现在的褚宓其实不太喜欢骑马时两脚悬空的样子,可是赵竑看起来很有兴致的样子,她也不太好拒绝。
赵竑把她带到马上,没有向前走,而是调转方向走了一条小路。
褚宓的车上就只剩了吉祥如意两个丫鬟,继续跟着车队向前走着,褚谦也继续跟在一旁,“思柔,王家的小姐在祠堂里发现了什么?”
等了一会儿,车里的吉祥没有说话,摆明了还在跟他生气,他只好心里泛苦的笑了笑,“还要走一段路,要是累了就和如意在车里睡一会儿,我会一直守在这儿。”
离车队有一段距离的小路上,褚宓骑坐在马上,因为害怕死死的抓着赵竑握着缰绳的手,紧靠在赵竑的怀里,赵竑很快发现了不对劲,轻声在她耳边询问,“害怕吗?”
“还好。”她倒不是害怕骑马,可这种悬在空中的感觉,总是强迫她回忆起以前不好的一段回忆。
赵竑把马行进的速度放的更慢些,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说着话,“朕小时候来北山,不喜欢跟着大队伍,总是半路上偷偷溜走,还走丢过一次,被侍卫找到后,父皇让朕罚抄了三天的书,之后才摸索出了这条小路。其实沿着前面那条河走,也能走到扎营的地方。小时候朕总觉得自己聪明,可民间总是传着朕不学无术的传闻,……,不说这些了,朕小时候是真的喜欢玩闹,父皇也罚,母后也劝,可是,不是总说本性难移吗,这性格难道还能改不成?结果再大一些,知道了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学着去做皇子,去做皇上,这才知道古话也不是总是准的,宓儿?”
赵竑看看怀里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褚宓睡着了。能睡着就说明不害怕了,赵竑把行进的速度放得再慢一些,沿着河向前走,“有我在,一切都不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