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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迷茫(这把刀可是涂满毒药的!(舔))

菲力克漫无目的地走在星光森林里,他的手中捏着一块形似石头的物品。在其之上,火红色的光芒好像活物一般活动着,形成一个箭头,为菲力克指引方向。

这块石头是列克斯给他的。

昨天晚上,菲力克仍然躺在医疗部的病床之上。他的伤口好了很多,但是,他的四肢仍旧有些无力。岚在切断他的手脚筋的时候将切割的地方变得更深,以至于短短四天很难完全恢复过来。不过,此时的菲力克已经可以下床走路,甚至可以进行短时间内不太拼命的战斗了。

不过,相比起之前的自信,现在的菲力克显得无比的迷茫。即便是在四天之前,他的父亲已经告诉了他,在星光森林里拥有他所想要的东西,但菲力克心中仍旧没有深信。

“那种怪物,真的可以被打败吗......”

这三天来,菲力克的脑海中无时无刻地回荡着这句话。每每想起那一场被碾压的战斗——不,那甚至算不上战斗,充其量算是被戏耍。他的记忆深深地将岚释放杀意的瞬间刻印在了脑海之中。一想到那股无边无际的浩瀚杀意以及化作实质的杀气,菲力克深深地吸了口气,全身肉眼可见的颤动起来。

菲力克害怕了。一往无前的信心粉碎成渣滓。

列克斯在深夜进入了他的病房。菲力克无心睡眠,失神的双眼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即便是自己的父亲进来病房,他也无动于衷,没有说过一句话。列克斯明白他的创伤并非来自于身体,而是来自于他的心——对于强大与未知的恐惧。

列克斯将一块石头放在菲力克的右手掌心上面。

他自言自语地开口道:“这颗石头是指引炎石。在星光森林的某一处地底,埋藏着一片湖。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湖底。这颗指引炎石会告诉你方向。”

......

“但......我的伤,不允许我进入森林之中了。”

菲力克撇过头,痛苦地说道。

其实,他的身体如何,他自己清楚,列克斯也清楚,所以——

“不要再逃避了,我的儿子。即便是那种程度的杀意,以你的意志,不可能比他要弱!你要相信自己——”

“我已经相信自己了!!!!”菲力克突然失控地咆哮:“我明明已经可以把他打到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有这么恐怖的杀气啊!!!”

他用恢复行动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浑身颤抖着:“你根本就不明白他的恐怖!”

列克斯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菲力克发泄着内心的情绪。毫无疑问,菲力克害怕着那股庞大的差距。过了十来分钟,菲力克停止了胡乱的叫喊,只是将身躯蜷缩成一团,不敢面对着列克斯。即使他再怎么不想承认,菲力克没有维护好属于菲尼克斯,属于火之一族永不恐惧的荣耀。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列克斯看着无助的菲力克,沉思了许久,终于做出决定,对菲力克透露一点真相。

“事实上,山风从一开始就是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无视了瞪大眼睛的菲力克,列克斯开始讲述了一个故事。一个封尘了数年的秘密,今天菲力克也将了解真相。

八年前,山风失踪了十天。

他被斯坦利圣城的教会成员绑架,被扔在了斯坦利圣城底下的空虚监狱之中。斯坦利圣城打算以他作为筹码,迫使风家成为给圣天国让出庞大的利益作为交换山风的代价;殊不知,这些教徒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把山风还给风家。

空虚监狱是斯坦利圣城的黑暗与污秽,它的面积和斯坦利圣城一样大,就像是斯坦利圣城的阴暗面。这里面关押着的囚犯,要么就是违背教义的无辜者,要么就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要么就是发疯了的教徒。作为其他国度的贵族公子,这些污秽的存在出乎意料地放过了他;或者说,他们想看到山风在这片永久的黑暗之中逐渐疯狂,生不如死。

对于这群已经被永恒的黑暗以及孤寂撕毁意识的污秽来说,看着一个正常的,甚至是高贵的人物在一步一步堕落成和自己同样的等级,这种快感是前所未有的。作为这些年来唯一的乐子,污秽们甚至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让他不要因为饥饿而死去。

无穷无尽的绝望淹没了当时的山风。

一个贵族的小公子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一名囚犯,与一群污秽生活在一起。这种转变,即使是成年人都很难保持自己的意志。山风理所当然的陷入了绝望,但这却仅仅只代表了开始。黑暗夺取了他的视力,寂静的环境夺去了他的听力,令人作呕的食物夺去了他的味觉和嗅觉。犹如一只茧,山风被束缚在无尽的绝望之中。

所以,他放弃了,他承认自己是个失败者。

他的精神分裂成了两半,一般埋藏在他的心底,一半等待着机会。

在第六天,一个善良的人给了他一把小刀,希望他能在真正的绝望到来之前结束自己的生命作为解脱。这个人,开启了一个魔盒。这一天,山风再次吃到了新鲜又温暖的肉,喝上了甘甜又温热的饮料。

他化身为邪恶,开始在监狱之中屠杀。

整整三天,没有人知道监狱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在第十天,山风从地狱之中回归。整个圣城,也因为诡异的原因彻底地消失不见。山风放逐了自己,成为了一个怪物。在后来的废墟调查之中,看见空虚监狱尸山血海的景象,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也难以控制自己翻涌着的胃袋。再后来,高层家族找到了将山风绑架到斯坦利圣城的罪魁祸首——月精灵一族的一名祭祀,水族的一个旁系,火族的一名副族长,还有一个兽人萨满。

四个家族愧对风家的信任。列克斯,尤尔娜,艾克西斯和奥姆西斯把各自家族的叛徒带到山风面前,请求他的原谅。

于是,山风拿起了一把小刀,将四个叛徒的腹部一个接一个地剖开。然后,他在保持着叛徒生命的前提之下,将他们的脏器全部剁成碎肉,强迫他们吃下去,再把他们的心脏掏出来碾碎。而做这件事的理由,山风只是笑着说,看着叛徒在无尽的绝望与痛苦之中死去,貌似很有趣。

“所以,山风永远都和你们不是一样的。他是失败者,他败在了绝望之中。圣天国那群畜生毁掉了一个完美的风家继承人,却制造出了一只怪物。你现在败给他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还没有找到你的本心。跟着指引炎石走,它会告诉你如何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这是菲力克与列克斯最后一次见面。后半夜的病房中,菲力克没有陷入沉睡。他盯着手中的指引炎石发愣,脑海之中,之前的一幕幕好像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回放。第一次与父亲进行战斗训练,第一次接触炸弹工程,第一次觉醒无与伦比的天赋,第一次召唤出战神虚影......第一次被打败。

看着指引炎石,菲力克像一具傀儡一般向前走去。荆棘划破他的裤腿,在他的脚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他进入了外围,进入了中围,进入了守护者们的领地,进入了安全范围之外。

好像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在菲力克路过守护者的领地时,没有人阻拦过他。

菲力克麻木着。他想过就此消失在森林之中;但一想到家族的荣耀,战神的信念,父亲的期望......那股令人绝望的杀意。他不想停下来,他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他放不下这一切。他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这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

渐渐地,他的眼神坚定起来。

“我不可以就这样承认。”

即便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他也要这么说道。他要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继续走下去的理由。

他走了一天一夜。半夜下了一场大雨,菲力克全身湿透,但他却没有使用自己的火焰烘干衣物。他的四肢开始生出疼痛感,漫长的路途之中,他的伤口已经隐隐要再次裂开。

每走一步,他的双脚都会传来一股撕裂感,仿佛他的腿要从下身分离出去。由于已经一天一夜未曾休息,他没有进食,也没有喝过一滴水。疲倦充斥着他的脑海,无数次的倦意涌动使他几乎站立不稳。他不敢倒下,因为他知道一旦到下之后,他就会死去。日晒雨淋的煎熬加上二次撕裂的伤口足以要了他的命。他的身后,几只食腐鸟已经悄悄地站在了树梢之上,一旦菲力克死亡,它们就会率先享受一顿每餐。

菲力克的运气一直都是很好的。在他即将坚持到极限之时,一个洞口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个洞口几乎小到只能容纳一个人,周边杂草遍布,若非指引炎石指向了这个洞口,菲力克一定会就此忽略。

不假思索,菲力克趴下身体,将生长在洞口处的杂草与藤蔓扒拉到一边去,顿时,浑身长满尖刺的藤蔓在菲力克的双臂上面留下来几百道细小的划痕。

菲力克浑不在意。

花费了十来分钟,菲力克终于将洞口清理了出来。手上的指引炎石此刻散发着浓烈的火焰光芒,大大的箭头指向这个洞口。然而,菲力克的视线开始模糊了起来。

“已经......到极限了吗......”

拼尽最后一份力气,菲力克钻进了洞口,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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