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前的平静反而让人不安,就连建安帝都开始揣揣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直到一个月后的进攻,才知道这份不安来自哪里。
萧棣率兵总攻的这一天,午阳门战事焦灼,甚至有数位天人联手出现,将慕益死死地牵制在午阳门。
慕益以为自己凭借着二万锐士就挡住了萧棣的三十万主攻大军,只要将他们咬死在午阳门,其它三门必然能够守住。
但他从没想过被咬住的,还有他自己。
意外终究发生了,天光门仅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就被攻破。
在围城不攻的一个月里,萧棣不是什么事都没做,他一直和朝中大臣书信往来,信中有苦言相劝,也有威逼利诱。
当然,有大臣以伦理道德辱骂他的逆贼行径,也有大臣与他私下交好。
但信中都巧妙地暗示了一件事,镇南王从未派遣慕益援助京都。
当那人从兵丛中驾着一匹黑马出现在城下时,局势就不一样了。
因为来人是慕益的长兄,慕王府世子慕贤。
见世子如见镇南王,天光门守将柴进见到慕贤,顿生悲凉。
听说老慕王早有退位之意,所有政要机密都由世子慕贤处置。
世子的出现,代表着慕氏一族的态度。
人族能驱逐神族,萧家能称帝,背后都有慕氏神族的支持。
既然慕氏一族支持萧棣,再多的抵抗都是徒劳,不如缴械还能保住城中的将士,他们也家室和牵挂他们的亲人,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柴进心灰意冷地打开城门,待叛军入城后,他又独自登上城楼自刎而死。
当慕益发现天光门沦陷,想带兵回援武英殿保护建安帝时,建安帝已经自缢身亡。
“建安帝是被逼着上吊的。”慕益沉声道。
慕雨兮顿了顿嗓子,不敢说话,就怎么静静地坐在慕益地身旁。
他能感受道父亲散发出的强烈怒意。
在死静中,慕雨兮不由想起另一段记忆中的明朝朱棣,同样是叔叔造侄子的反。
只是那段历史记载,朱允炆在靖难之役后下落不明,有传闻说他落发为僧,也有传闻他被大火烧死。
心善者,更愿意想象他在一座庙中,当了一个不闻权谋的和尚安详余生。
但真相永远被埋藏在历史中,朱允炆的结局终究成了一个迷。
慕雨兮搜刮那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更愿意相信朱允炆和建安帝萧允一样死在了那场叛乱中。
如果在位者不死,叛者不可能名正言顺地称帝。
即便是朱棣想留自己地侄儿一命,不想背负弑亲的骂名。
但与他一同谋反的将士与势力已经被点燃了权力的欲望,终将会替他斩断最后的念想,用欲望捆绑着他推上顶峰。
但在这段历史里,萧棣从反叛起,就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背上恶名,背负一生蒙羞的罪孽。
萧棣就像慕雨兮另一段记忆里的众多的反叛者一样,用了无耻且卑劣的手段弄死了在位者。
沉吟片刻,慕雨兮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父亲后来怎么断的手臂?”
慕益眼中有了厉色,深吸口气说道:“我本想抢回建安帝的尸首,但没有成功,这左臂也是在那时候被人斩断的。”
慕雨兮愤怒的时候,也有些震惊:“什么人能伤得了父亲。”
他自幼随慕益长大,慕益在他心中属于无敌的存在,没有人伤得了自己的父亲。
不会是大伯,萧贤吧!
他能想到的只有同是神族的慕贤,虽然他不清楚这位大伯到底是什么实力,但他是父亲长兄,实力应该不会弱、
慕雨兮面色凝重,继续说道:“父亲告诉我是谁,我一定让他血债血偿。”
慕益心中露出一丝欣慰,却严肃地说道:“如果我都报不了的仇,还指望你吗?”
话虽不顺耳,却也是这个道理,慕雨兮深知父亲的实力高深莫测。
“当天我没能抢回建安帝的尸首,转念想诛杀萧棣这等谋逆之徒,奈何他身边聚集着各派的大神通,我也没法伤他,只好先杀出了大同,在乱战中被人偷袭断了这只左臂。”慕益心中不甘。
“那大伯呢?”慕雨兮试探性地问道。
“他就战争建安帝旁,没有动过。”慕益不愿提及自己的兄长,只是草草带过。
“他出现的确让我震惊,但也在意料之中。我深受重伤,只能在别人的保护下逃出了大同,本想着回到王府,但被人追得紧,最终逼上了断界碑,被几个天人封印在这山中。”慕益起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