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楚骁仍没有出现过。云歌的心中反是多了许多的不安和惦念。她只是知道,他一定在某一个角落,安静地将自己守护。有时,她会禁不住要御使灵力去感知他的存在,于茫茫人海中将他找寻,却又不禁嘲笑自己的痴傻。
那夜,雪风呼啸,一场大雪眼看就要落下,云歌早早得便吹灯安寝了。半夜时分,突然有人急急地敲她的房门。是凤舞,她一脸的紧张焦急,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出什么事了?”她扣着衣扣,淡淡地问。
“云姑娘!”凤舞欲言又止,眼前的女子那样淡漠安闲,她的心从来都不曾为他留下过吗?略一怔忪,凤舞才道:“楚骁出事了!”
她只是看着她,目光依旧平静如水,是想象不出,他那样强悍自负的人,能出什么事。
凤舞眉头一蹙,枉然长叹:“你随我来吧!”她说罢,拉起她,不管她是否愿意,直往湖畔画舫走去。
上得画舫,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之气。楚骁安静地躺在一张椅榻上,面无人色,一袭黑衣已被鲜血打湿。
云歌脸色陡变,一个可怕的念头兀自闯入她的心中——他快死了!
楚骁的身边守着一个人,是婉玉。她坐在他身旁,紧握着他的手,泪水恣肆。
“凤姐,你不去找药和郎中,为何将这个女人带了来?”婉玉抬眼看见了云歌,愤愤地说道,“都是因为她!要是没有她,他就是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又怎会成这般模样?她是妖女,只会祸害人!”
“玉儿,闭嘴!”凤舞严厉地将她喝止。
婉玉将行将出口的话生生地咽了下去,看向云歌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深深的怨恨。
云歌茫然地看着,心乱如麻,好生无措,只是不断提醒自己,他不会死,一定有办法!
脚步声急,有人一头闯了进来,气喘吁吁。
“莫七,怎么样?郎中呢?药呢?”凤舞抓起来人的手,焦急地问。
“满大街都是官兵,所有的药铺都有人把手,我根本请不到郎中,更别说拿到止血的药!”
“去陆家庄园啊!陆爷一定有办法!”凤舞抓狂地喊道。
“凤姐!你冷静点!如今不仅满大街的官兵,就连栖月湖上也有官兵巡逻。就算侥幸去到了孤岛,陆爷又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以楚爷的伤情,根本等不到陆爷赶到!”莫七沉声说道,“都怨我!要不是为了救我,就算行动失败,楚爷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可如何是好?”凤舞颓然跌坐到了椅凳上,面色凄惶。
云歌听得清楚明白,终于厘清了凌乱的思绪。她上得前去,解开了楚骁的衣服。是剑伤,利剑在他的右胸贯胸而出,刺穿了他的身体。很显然,在她来之前,凤舞曾想方设法为他止血,可所用之药对他的伤势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那道骇人的伤口,鲜血仍在不断涌出。
云歌没有多想,也不说话,径直转身离开了画舫,走进了茫茫夜色之中。
“她就这样走了吗?她甚至舍不得为他掉一滴眼泪呢!”婉玉恼恨地说道,“凤姐,楚骁看不出来,莫非你也看不出来,她根本就是铁石心肠,没有常人的情感呢!”
凤舞怔怔地看着云歌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是真的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