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里想了一晚上,越想越觉得诡异。
乘黄三个月前前就去找过白无安了,这么说《山海经》最晚也是三个月前丢的。
可是这过去半年里也没别人进过我卧室啊,而且偷书的人还知道《山海经》在左边床头柜里,究竟是谁对我家的布局如此了如指掌?
更要命的是白无安最后那句话,我,见过他?
那段时间我明明得罪了南海公主被她关在归墟里,怎么可能跑到南京去找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这么说来有个人和我长的一模一样,或者说,他变成了我的样子。
并且告诉白无安他叫虞良。
为什么要把这事赖到我头上?
我进了一个局。
有人早就开始算计我了,久远到六百年前的明朝,甚至更早。
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黑暗中就听到房门嘎吱一声响。
紧接着有东西蹦到我床上,开始往我被窝里钻。
按往日来说尾龙喜欢大半夜的跑我床上来。但是今天吃饭的时候我把留给它的小鱼干给了胡仙儿,这只小肚鸡肠的肥猫怀恨在心,晚上看新闻联播的时候也没搭理我,现在更不可能跑来示好。
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
“死狐狸你干嘛!”我跳起来。三界里香水能喷到辣眼睛的只有这只骚狐狸。
“我那床上的被子一股霉味儿,睡不了。”胡仙儿趁势裹住被子,“跟你将就一晚。”
我家有个房间一直是留给胡仙儿的,但是这货从来没在这留过夜,给他准备的被褥也就没整理过。今天突然说要留在我这,也来不及收拾。
那也不能跑我床上来啊!我可是个守贞操的好汉子!
“滚滚滚!”我踹他。
胡仙儿用被子把自己裹成根葱卷,开始打鼾。
我掌心的五雷咒闪烁了数秒,终究是舍不得劈坏我的床,咬牙下去,打算去沙发上睡。
“良儿,你被人骗了。”胡仙儿突然道。
我扭头,黑暗中只能看到胡仙儿亮晶晶的眼睛。
“钟颂已经知道白无安和乘黄有关系,大可直接把消息告诉你,可是还让你去找白无安。他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有个叫虞良的锦衣卫会救下白无安,那个虞良,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不可能是我,我当时被敖海心困在归墟里,还是你救的我。”我说。
“这件事我知道,钟颂也知道,但是我们都不知道那个虞良是谁。”
我沉默了,的确,钟颂早就知道有个相貌名字都和我一样的人,可是他没有说,而是让我过去。
他在怀疑我。
“不睡了。”我把外套穿上,拍了拍胡仙儿,“走,我们去昆仑。”
乘黄说昆仑山上有人在等我,之前我打算搞清楚是谁再去,但是如今天庭已经怀疑我了,一定要尽快把是谁在冒充我搞清楚。
“明天再去吧,让我睡一晚。”胡仙儿开始打滚。
“什么明天,去昆仑山就是腾云也要几个小时,现在走到那天正好亮。”
胡仙儿把头缩进被子里装死。
“起来了,回来再睡。”我只能哄他。
胡仙儿把头伸出来,“你知道找你的都是什么人吗,回来?回不回的来都不一定!”
这话也有道理,找我却不来见我,先是让乘黄传话给白无安,又让白无安传给我,神神秘秘的,恐非善类。
“那你睡吧,我们明早走。”我走出房间。
“唉唉你去哪啊?”胡仙儿在后面喊。
“我受不了,我去楼下睡!”
…………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透亮,沙发睡得我腰酸背疼,不过还没睁眼就闻到油条香,客厅的桌子上放了一碟油条,一碟包子,两碗豆浆。
“贤惠的不是你的婆娘,是你的至爱亲朋——胡仙儿。”胡仙儿从厨房里跑出来,对我抛了个媚眼,“死人,还不起来刷牙。”
“大清早的就让人反胃,这饭也失去了它本有的香味。”我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胡仙儿跟进来,“一大早出去买的,我贤惠不?”
我点点头,“有床不睡觉,起这么早,上年纪了失眠?”
“失什么眠啊,是你那床,又硬又小,我又不是小龙女,还悬丝入眠啊,根本睡不着……”胡仙儿一脸嫌弃。
我这脾气一下就上来了,给你睡床我这个主人睡沙发你还不乐意了?我这腰酸背痛的找谁说理去?
“今晚就滚蛋。”我白了他一眼。
“今晚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胡仙儿从桌上拿了根油条,塞进嘴里。
的确,昆仑山之行凶多吉少,去了恐有一场恶战。
“算了你别去了,我自己去吧。”我说,总不能连累这只狐狸。
“那怎么行!”胡仙儿瞪眼,“本狐两千多年的道行,还能给你拖后腿不成!”
“没人说你会拖后腿,不过到时候万一打起来,你毁容了可就撩不到小姐姐了。”
胡仙儿切了一声,“世间女子皆爱我,容貌也只是加分项而已。”
这是他朋友圈里天天发的话,没想到丫真的信了。
我看过一个视频,街头采访小姑娘,让她们给自己的长相打分,好几个长的不错的小姐姐也只打了八十分。
估计胡仙儿被采访会果断打一百分吧,还会吐槽满分为什么不是一百五,严重限制了他的水平之类的。
但是他这次罕见的没有弃我而去,我还是有点感动的。万一丫真的毁容了,我就把那个又做了寡妇的猪妖介绍给他!总不能让我兄弟孤孤单单一辈子!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他叫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