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挣扎,也没有解释,只是张开那对绿眸一动也不动的凝视着她,像要将她看个够,仿佛这一别,就是天人永隔。
“好!”他说。
绾鸥从石壁上取下一把锋利的尺来长的小剑,毫不留情的插入他的颈项之中。
血……从脖子处喷薄而出……
他伸出肉肉的厚实的狼爪,抚.摸着她恨意决绝却依然美到极致的小脸,“小豌豆,我的小豌豆……这把太短,换一把长的来。”
看着银狼王的血越流越多,他的狼爪最后落在她的锁骨上,那是他给她刻下的印记,永生永世都抹灭不了的印记。“我不会生下你的孩子!”
“你会,因为今天是你的排卵期,是最适合孕育宝宝的最佳时机。”他说,很像一个经验老道的父亲。
绾鸥手上一用力,刀子又插深了一些:“去你的排卵期,我现在只想杀死你。”何况,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理状况,哪里管它最不最佳时机?
银狼王的脸上越来越幸福:“如果她是个女儿,她会像她娘亲一样漂亮,她会在开满红枫的秋天出生,那将是个硕果累累的丰收季节……”
“你放屁,我不会生下来的,我不会……”绾鸥丢下了刀子,“你就在这里等死吧!”
苍天啊,她这是在杀他,为什么他还能笑得幸福像个大傻瓜?
他为什么还没死,一定是自己武功不济,一定是他的皮毛太厚,她才找不准他的大动脉,才不能一剑结果了他?
长剑?大刀?
她站起身,不顾身体的赤果,左手拿刀右手拿剑,齐齐的对向他:“你带着你的宝宝梦下地狱去吧!”
银狼王还是傻傻地笑着,傻傻地凝视着她,傻傻地幸福着,傻傻地等着她的刀剑齐下,最后带着不舍和留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混蛋狼——”绾鸥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抱着他愈来愈冷的身体,“我是想要杀你,可是我终究下不了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强迫我……你明知道我失去了掠已经崩溃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我?还一定要我生下狼宝宝……”
忽然,她想起了一个画面,拾起地上沾着狼血的剑刺入了自己的手腕,鲜血,一滴一滴流入银狼王的口中……
而此时,空中石屋也像气球一样爆炸开来,满天飞散的碎片,像刺眼的光芒照射她睁不开眼睛,而绾鸥自己,也在不断的坠落、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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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鸥姐姐,绾鸥姐姐,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有只小手在拉她,让陷入黑暗中不断坠落的绾鸥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明天乌黑满碧的眼睛笑意盈盈。
清晨的太阳光芒万丈,从窗棱照满木床,然后滑过她的脚趾头,她的小腿,还有两只莹白洁净似玉的藕臂。
没有满身血污,没有浑身是伤,没有银狼王,没有空中石屋,没有扑倒与被扑倒,没有生死,没有杀人与被杀……就连通体泛着水晶般灿烂的手臂都没有半分伤痕,站起身,整个身体没有半分不适。
那么,她并没有遇见银狼王,也没有被他强迫要生下狼宝宝了……
开心的转个圈,沐浴在阳光下,真的,明天会更好!
太阳的光辉洒在她的身上,温暖怡人。
“绾鸥姐姐,你好漂亮!也很开心,我就喜欢你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明天执笔正在写字,见她像只蹁跹的蝴蝶在晨光中展翅飞舞,不由放下笔望着她。
绾鸥一甩盈袖,轻轻的勾住他:“一大早就吃糖,小心蛀牙吃光你的牙齿,到时候,你还没老就已经像老头子一样说话都漏风了。”
她是开心,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噩梦,这对她来说,比什么都开心。
银狼王没有带走她,也没有强迫她生宝宝,也没有要死不活,她也没有被他“欺负”的痕迹,而最后的一个动作,她亲自割腕滴血救他……
可她的手腕完好如初生的婴儿,粉嫩粉嫩,只是那只代表着兵符的狼纹手镯,在她的手腕上可以自由滑动。
不过一想起那梦,真是羞死了!
她明明是想着掠的,怎么能跟银狼王在半空的石屋里激情放纵呢!
“都怪你!”绾鸥甩出盈袖夺走了明天手里的笔,如果不是他昨天在山顶上说,喜欢就是这样手牵着手一直走,然后就是晚上躺在一起头挨着头睡觉,然后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她哪里会做到和银狼王那个还有生宝宝的桥段?
明天转而马步一扎,和绾鸥过起招来,他跟随师父一起练武,还没有机会拿出来展示过,难得绾鸥姐姐一大早起来,而且还有非常好的心情。
“希望在明天,明天会更好!”明天读着绾鸥飘飞在空中,随意而写下的句子,不断的鼓掌。
羊皮卷在空中飞舞,一直飞到了老人家的石屋,明天一路追了过去。
蓝蓝的天空,明净的天色,葱郁的山林,天真的孩童,还有慈祥的老人……大自然真有种可怕的力量,它能吞噬所有人的痛苦,然后告诉你,一切都会好起来!
“绾鸥姐姐,你快收起巫术,我抓不到……”明天在石屋外跑得满头大汗,还一直追着那块羊皮卷直嚷嚷。
绾鸥站在空地上,凝神望过去,她并没有动用巫术,可是空中像有一只无形的笔,在羊皮卷上任意书写,而且石屋中传出铿锵有力的话语:“孩子们,看好了:书在意,而不在形;腕在巧,而不在力;画在心,而不在手,意念控制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