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入内,只见殿内并未有多余的陈设,仅仅只有一个圆盘形状的修行打坐之地,也对,在这极为寒冷之地,莫说是食物酒水,恐怕放一本书都能冷冻的僵硬如石。
几人穿过正殿,从山间栈道通向另一个地方,脚下除了深渊一无所有的白茫茫一片,是一个悬在半山腰的亭子,这个亭子不大,但由于没有避风的墙壁和门窗,刺骨的寒风穿堂而过,除了寒山之巅几乎是整个寒山最恶寒之处。
“这里极为寒冷,就将荀攸葬于此地在合适不过了。”
“我这傻徒弟竟然做出这等事情,为我等做的错事承担了后果,家中母亲兄长还未能送他一程,如今葬在这里,恐怕常人是无法来祭拜了。”
“上师不必伤心,我必定会保他周全,如果冰魄可以助他凝聚气息,或许还有救,也未可知。”
“有劳了。”
玉无痕之所以愿意为荀攸做这些事情,是因为他做了自己想做而没能做到的事,如果换做是自己,是否能第一时间选择挺身而出替安阳萱承受这一切,就算如螳臂当车也愿意甘心赴死,他钦佩荀攸。
说话功夫,两位太字辈便施展了他们的巅峰境界,在这个空旷的小亭中央缓缓升起了一口寒冰而成的棺椁,这棺椁不同于以往寻常模样,像是一张寒玉床,寒气逼人冒着青烟,在四面棺壁分别凸出了一个煞面凶神的石像,各不相同的表情怒视前方,可见这是一个阵法。
随即便将荀攸平躺在了其中,玉无痕拿出了他早些年收集来的冰魄放入荀攸的口中。
“这是以往修行途中,寻得的冰魄,虽然不多,但足够支撑一段时间。”
“这阵法名为水牢,是专门用来活葬的阵法,活死人意志薄弱肢体虚弱,可以阻止和驱赶邪祟之物寄宿躯体,在适合不过寒山的冰冷,能够保护荀攸的身体,更能拖延冰魄融化的速度,待老朽传授你阵法口诀,以便你日后开棺投放冰魄。”
荀攸似乎将要永久的躺在一个极寒的冷漠之地,无人怀念无人探望,选择躺在这里恰恰又是因为温柔热情的内心,为了自己重要的人而终身不悔。
躺在另一边的是安阳萱,此时的安阳萱依旧还在皇宫之内,几位医官还在努力施救,虽然也是重伤累累,但没有生命危险,由于天雷被荀攸阻挡,好在境界并未受损,不然以她那般弱小的境界恐怕早就被天雷瞬间击碎,但眉心锁也不容小觑,几乎蔓延了安阳萱的整个身体,充满在血液筋骨当中,别说完全恢复了,就算是能够苏醒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安阳姑娘现已无大碍,但由于眉心锁之毒已然侵入骨髓难以驱除,但此毒如果不动用气息绝不会发作,只是还需时日调理,至于什么时候苏醒,就全凭姑娘自己了。”医官说。
“罢了罢了,能保住性命就已经是万幸,眉心锁日后在解决吧。”老太奶长舒了一口气,跺了跺拐杖,心中似有不甘。
“外伤虽然不致命,但皮肤被灼伤的很严重,日后还需涂抹药物,不可大意,千万不能着水和日晒,以免留下疤痕。”
突然而来的姜元柳,打破了安阳萱往日的安宁,同样也给东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麻烦,原本日渐强大的东都在他国本就视若仇敌,如今那些心怀鬼胎的各地领主必定是要为难于东都的,就算封锁消息,东都皇宫上的天雷也满不了世人。
果不其然,数日的时间,各国各地都城的使臣们纷纷到访一探究竟,在东都朝堂之上免不了唇枪舌战一番。
尽管很多书籍以及老人都对于神庭大阵有所耳闻,但这并不重要,太多的使臣存心刁难,有意挑起战端,没几日的功夫安阳萱是邪魔外道无极恶女的事迹传遍人间,之所以未起战端,是因为一来东都财力武力强盛,二来皇家仁义不乏盟友相助,没有人敢第一个站出来公开挑衅。
屠龙岭表现最为积极,一方面四处散播谣言,要求交出安阳萱,另一方面则要求释放姜元柳,现如今事态的关键所在就是南国,南国作为远古大国,虽并未有野心吞并东都,但不可否认依旧是最为强大的存在,至今未表态,也并未派使臣而来。
荀家因荀攸的离开而整个家族一蹶不振,尤其是母亲年迈,本就对荀攸寄予厚望,痛失爱子久病不起。
安阳萱也并没有苏醒的迹象,数日水米未进,面色惨白,老太奶多次探视安阳萱的境界,想要唤醒安阳萱,但数次未果,老太奶只能用自身的气息供养安阳萱的元气,好在太字辈功力深厚对于安阳萱的供给仅仅只是九牛一毛。
“那白狐平日里会经常爬上树翻出墙去,无论走的再远也会回到小姐的房中就像自己的家一样,现如今小姐有多久昏睡不醒,这白狐就有多久未曾离开,盘卧在枕边,好似懂得人情一般,知道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小月说道。
老太奶牵挂安阳萱,为了长时间给安阳萱注入气息,几乎一天的大半时间均坐在安阳萱的床边,就连父亲母亲也只是悄悄探望,生怕人多打扰了安阳萱的调息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