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这日起东都又多了一个奇女子,口口相传之中,人人都会夹杂一些自己的见解,使得这一个故事越来越传奇,安阳府老太奶之孙女在宴请之上初露锋芒或成为安阳家又一代女英豪;安阳萱一舞精绝仿佛仙女下凡,东都第一美要换人了;东都两大青年才俊玉无痕荀攸甘为乐师,只为博美人一笑;武侯之女军中玉兰败与安阳萱归尘境下;就不一一列举了,在太平年间闲聊是不需要成本的乐趣之一,比起喝酒吃茶更有一番滋味。
整个东都一日之间几乎都在谈论此事,让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倍感意外,自幼不喜修行的柔弱女子,如今偷摸入了境界。
“你儿时,老太爷最喜欢你,时常背着人偷偷教你修行,让你背诵口诀,你不理不睬,甚至还有一段时间为此不理他。”
“是啊,大哥总说咱家是武学世家,即便再不情愿,也要略懂一二,你也不听,现在怎么偷偷摸摸就修行了。”二哥在座椅上翘着腿,端着茶碗仿佛自己和大哥一样是光耀门楣的朝廷大员一般。
“泰儿是大将军,现在萱儿不光是要嫁到王府做王妃,还在皇家宴请上这么露脸,可真替你父亲争光啊,要是你也能有点出息就好了。”母亲笑着对二哥说道。
“是啊,如今父亲在朝堂受人尊敬,登门的人也多了,吏部那个孙大人的夫人前些日子到府上闲坐,还玩笑说要与咱家凌儿定个娃娃亲那,经常有些官家夫人带孩子来,说是青梅竹马。”说这话的是大嫂,安阳泰之妻,温柔贤惠之中一份不与人争斗的性格。
到是老太奶,似乎早就知道修行之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点破,虽然也和父母一样说了许多。
自从荀攸回来,而后又认识了面瘫玉家公子,自己的生活就完全变了样子,现如今最让她挂在心上的事就是爷爷,他到底在守着什么秘密,与自己又有着什么关系,荀攸为何瞒着自己,老太奶知不知道这些,一连串的问题越想越不明白,希望这些问题或许在明天的公祭日上能够有所答案吧。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明亮到路面的石板纹路都隐约可见,不远处老太奶缓慢的手提着灯笼,拄着拐杖缓慢的敲击这路面,正往爷爷的书房而去,平日里要跟两三丫鬟,这到让她好奇,便跟了上去。
书房的灯被点亮,或许是陈年旧屋窗纸没有翻新的缘故,显得昏黄暗沉,这一幕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还是儿时爷爷挑灯看书时的记忆。
正当自己犹豫要不要推开门进去打扰老太奶时,里面便传来了:“进来吧。”
“这儿啊都是你爷爷的旧物,一些用不着又舍不得扔的东西,每年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来坐坐,人老了健忘,在这还能想起点事情,萱儿你是不是最近常来呀。”
“被您看出来了,之前我想爷爷了就会去看爷爷的画像,这里都是哥哥们习武的地方,所以也不感兴趣,现如今在这能找到很多爷爷的书籍和旧物,也喜欢上这里的安静。”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修行了呢?”
“往常你每日都要请安,自打荀攸回来与玉家公子比武之后,你就很少来陪我这老太婆,起初以为你是因为定亲心情不好,后来才知道你经常到这里来带走书籍,还偷偷被玉家公子接走,怕你被人骗了,就安排小厮跟着,后来得知去了摘星阁,又私下打听了玉家公子为人,这才放心。”
“我还想着怎么告诉您我修行的事,本身也不是想真的修行,只是粗略看了些书籍,没成想...,瞒也瞒不住了。”
“你不是不喜欢打打杀杀,说女孩子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吗?”
“我也是无意中来到爷爷书房,而后又收到玉家面瘫公子送来的书籍,看着看着就觉得修行也不单单是打打杀杀,还能有很多神奇的地方,就有一些感兴趣了呢。”安阳萱这样和老太奶说道。
原本是对老太奶无话不说的孩子,对于爷爷的事或许自己查明白了再说不晚,现在说了恐怕徒增担忧,再或者奶奶也知道爷爷境界的事,只是没告诉过自己,一切还是未知,还是等明日祭拜之后再见分晓吧。
油灯已燃烧殆尽,微光打在四壁更显得屋内摆设昏黄陈旧,二人静悄悄的许久,老太奶似乎在回味着什么,院外的月光从窗子透进来,比油灯还要明亮的映照在老太奶的银发上。